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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番外:杜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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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恕罪

    當陶皇后含笑問丁小姐:「可許了人家不曾」時, 皇帝藉故離去。

    丁小姐螓首低垂,滿面紅暈, 用纖纖玉指絞著衣帶,不發出半點聲音。

    陶皇后微微一笑, 親切地執起丁小姐的手,聲音溫柔:「你與東宮年歲相若, 倒也相配……」

    她話未說完,丁小姐便猛地抬起了頭,怔怔然問道:「太子麼?」

    &是太子,還能有誰?」

    丁小姐低下了頭, 繼續沉默。是啊, 不是太子, 還會是誰?很小母親就暗示過她的。

    陶皇后見過不少貴女, 對丁如玉的寵辱不驚很滿意。她又說了幾句閒話, 見丁小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笑了一笑, 也能理解, 就教丁小姐先回去。

    丁小姐今日進宮, 被特許乘馬車而入。馬車在宮裡緩緩行駛,她能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 一下一下碾在她心上,她的思緒漸漸飛遠。

    在宮門口, 馬車驀地一停, 她身子往前一撲, 差點跌出去。還是丫鬟眼疾手快拽住了她,她才不至於出醜。

    她心跳加快,後怕不已。

    &姐身體可有不適?方才馭者無禮,衝撞了小姐,還望小姐見諒。」男子冷冽的聲音驀然在車簾外響起。

    丁如玉深吸一口氣,簡單答道:「無事。」她不知此人是誰,只隱約聽得聲音很年輕,年歲不大。她心知出入宮廷的,定然是身份貴重之人。她不清楚方才是怎麼一回事,但她並不想多事。

    馬車繼續前行,她輕撫猶自跳個不停的心臟,低低嘆了口氣,耳畔隱約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皇兄,那是誰家馬車……」

    她心裡一咯噔,皇兄?莫非,那就是太子?太子秦璋的名頭,她自然聽過,只是無緣得見。原來,那就是太子的聲音啊……她輕輕合上眼,有些許恍惚。

    沒聽到答案,秦珩繼續壓著嗓子問皇兄:「……皇兄怎麼知道那裡面是個小姐?」她微微歪了頭,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秦珣,眸中氤氳的水汽看得秦珣有點不自在。

    ——今日是武安侯孟越的生辰,他們兄弟倆結伴前去給其祝壽。武安侯性子古怪,又無妻小。偌大的候府只有幾個老奴並若干丫鬟僕婦。他壽辰之際,竟也無其他同僚前來。師徒三人將就吃了些菜餚,飲了幾杯薄酒,就算是過壽了。

    孟侯爺的壽辰,秦珩不好推拒,只估摸著自己的酒量,飲了兩小杯,不敢再飲。

    她練了三年,酒量大概比先時有了長進。她同秦珣宮乘馬車回宮時,坐得端端正正,神志清醒。此刻卻有了些許醉意而不自知,追著秦珣要答案。

    他們乘的馬車在宮門口與丁府的馬車差點相撞,秦珣下車致歉,四弟呆呆愣愣的,也跟著踉踉蹌蹌下車。人家車還沒走,老四就問他怎麼知道馬車裡是個小姐。還能為什麼?!車上有丁家的徽記,今日皇后召了丁小姐進宮,不用想就知道裡頭是丁小姐啊。

    他有些不耐,擰了眉:「上車!」

    秦珩沖他傻傻一笑,猶不忘做個請的手勢:「皇兄>

    輕嗤一聲,秦珣心內有幾分無力。還以為四弟的酒量真見長了,怎麼還是才兩杯就醉?哦,或許比先時好點,還能撐到回宮,沒在馬車上就睡著。秦珣率先躍上馬車,一回頭,見四弟正欲上車,可惜手腳像是癱軟了一般,費了好大的勁兒也上不去。

    她癟了臉,苦兮兮的:「皇兄……」

    這聲音低低的,不若平時的沙啞,甜甜的,糯糯的。秦珣心一軟,伸手,提起四弟的肩頭,微一用力,將其拽了上來。

    唔,這小子一直練武,為何還這樣輕?將弟弟安放在馬車上,命馭者繼續前行。四弟喝醉了以後,身子骨發軟,坐不住一樣,腦袋不自覺地就往他身上倒。

    秦珣試圖將弟弟身子擺正,失敗兩次後,乾脆放棄了,把老四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自己也喝醉了,他竟然聞到了香味,極淺極淡,非蘭非麝,分明是從四弟身上傳來。他猜測大約是衣裳上的薰香。

    秦珣看著弟弟單薄的身軀,沒來由想起自己方才拎著他肩頭將他提上馬車的場景。他心念微動,伸手捏了捏弟弟的肩頭,又比了比自己的。他眉頭微皺,肩也太瘦弱些。

    他手緩緩向下,比了比自己背的厚度,又去比四弟的。他剛碰到四弟的衣襟,還未來得及仔細量,馬車就停了下來。

    &下,到了。」

    秦珣手的方向微微一變,晃了晃弟弟的肩膀,低聲道:「醒醒,到了!」

    然而四弟呼吸平穩,一動不動。車廂里的光線不大好,可他能清晰地看到四弟臉頰紅潤,睡得正香。他乾脆將四弟抱下馬車,送回章華宮。

    看見自家殿下被三殿下抱回來,掬月極力保持鎮定,上前要接過秦珩。

    秦珣只瞥了她一眼,輕啟薄唇:「我來吧!」他對章華宮很熟悉,不用掬月帶路,就徑直往寢宮而去。小心將弟弟放到雕花大床上,離開時他不忘吩咐掬月:「好生照顧你們殿下。」

    掬月胡亂點頭,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她方才真怕他會一時興起,脫掉四殿下的靴子。她對自己說,這樣不行,一定要說服殿下與三殿下保持距離。

    殿下和三殿下走得太近了。

    她有點後悔,也許很早之前,她就應該狠心阻止殿下同三殿下交好的。

    他略略放心,如果不是四弟那一撲,他手中的匕首不會刺進去。他們偷溜出宮,他也不想惹事。可惜,今日的麻煩,他們避無可避。

    此地離皇宮不遠,那三人來搶劫他們時,街上安安靜靜不見旁人。現下他們沒有危險了,一隊巡邏的衛兵倒是急匆匆趕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年輕的首領面容威嚴,聲音冷若寒冰:「拿下!」

    &的一聲,利刃齊齊出鞘,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寒光。

    &怎麼辦……」秦珩扯著兄長的手,心頭惶急。這回是真的惹事了!

    秦珣甚是鎮定,他不慌不忙撿起落在地上的書,踱步上前:「小將軍別急,且聽我一言。我們兄弟二人今日行到此處,遇上三個劫匪,要謀我們錢財,害我們性命。我們迫於無奈,才跟他們周旋。幸虧小將軍到得及時……」

    ——時候不早了,他不想生事,只想含糊混過此事,早點回宮。

    然而他這一聲「小將軍」戳著了年輕首領的心,對方極不耐煩:「到衙門裡解釋吧!」

    &衙門走一趟倒也沒什麼,只是我怕回去遲了,家裡長輩怪罪,小將軍……擔待不起。」秦珣輕輕勾了勾唇角,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來,「我姓秦,排行第三 。我家,就在那邊。」他手指向右輕輕一指,赫然是皇宮的方向!

    在看清玉牌的一剎那,年輕首領的瞳孔猛地緊縮。這……這玉牌他認得,玉牌上的龍紋,尋常人不敢用!姓秦行三,是宮裡的三殿下!他囁嚅:「是……三殿下?!」——他原想著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卻不想竟是龍子鳳孫!

    秦珣挑眉,並不作答,他輕輕踢了一腳在地上呻.吟的瘦竹竿:「你,給這位軍爺解釋一下,方才是怎麼回事!」

    &呦,哎呦……」瘦竹竿兀自呻.吟不止,年輕首領的面色卻倏忽變了。這三人都是熟面孔,是附近的潑皮無賴,常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這一次三人身上帶傷,看來是踢了鐵板。

    年輕首領倒不認為眼前這局面是這兩個半大的少年造成的,他恍惚記得宮中貴人出行,都有明衛暗衛跟隨。興許這三人受傷是傳說中的暗衛所致?

    不敢再為難這倆少年,年輕首領命人拖了地上或躺或趴的三人,恭送兄弟二人離開。

    秦珣一手拎書,一手扯著弟弟,一步一步,走得雍容自在。他走出十數步後,忽然回頭,直視年輕首領:「對了,天子腳下,竟有人持械搶劫,太亂了,不好。」他搖了搖頭,甚是遺憾的模樣,不等對方回答,就又轉了身,加快了腳步。

    秦珩一言不發,隨著他的步子,悄悄觀察他的神色,見他嘴唇緊抿,面容嚴肅,和方才與那年輕首領對峙時的自信從容全然不同。她不由心中惴惴。細細思量,一時也分辨不出今日之事,她要負上幾分責任。

    他們二人私自出宮之事,到底是給皇帝知道了。——皇帝今日見了暌別多年的弟弟睿王,兩人促膝長談,追憶往昔,幾欲灑淚……

    說到興頭上時,睿王忽然提起了四殿下秦珩。

    皇帝當即吩咐身邊宮人去宣四殿下覲見,然而尋遍皇宮,不見四殿下的身影。再一詢問,方知是和三殿下一起悄悄出宮了。

    睿王笑笑,難掩失望之色,口中卻道:「無事,以後總有見面的機會。」


    皇帝氣得不輕,沒一個讓他省心的!等睿王剛離去,他就下令,教老三老四一回宮就來見他。

    兩人來見他時,他劈頭就問:「說,怎麼回事?!出宮去做什麼?」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心裡俱是一咯噔。秦珣搶道:「是孩兒的錯,不該私自帶著弟弟出宮,險些惹下禍事,請父皇責罰。」——如果不是他,膽小老實的四弟不會想到出宮。

    見皇兄將責任攬下,秦珩眼皮一跳,忙道:「回父皇,不是這樣的。是孩兒想要出宮,才找了皇兄一起……」她無視秦珣的眼刀:「皇祖母壽辰在即,孩兒做了幅畫,想請宮外師傅裝裱,所以才……」

    皇帝輕哼一聲,不辨喜怒:「真是兄友弟恭,都知道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若真懂規矩,就不會私自溜出宮了。還竟然敢拿孝來做名目。

    兩個兒子都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皇帝心裡怒火稍息:「讀了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四個兒子中,他最重視的是太子秦璋,最防備的是長子秦琚。對面前這倆孩子,老實說,他沒有太多的感情。老三秦珣經常會被他遺忘,老四秦珩因為性格原因也為他所不喜。但說到底,這是他的兒子,而他的兒子並不算多。

    秦珩低聲道:「孩兒知錯了,父皇息怒……」

    皇帝冷笑:「知錯?既是知錯,那就外頭跪著吧!」他心情很不好,雖說是他下旨令睿王回京,可是真正看到秦渭後,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秦渭的存在,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他的皇位來的很僥倖。他自己的出身不完美,所以他格外重視規矩,悉心教養嫡子,對其他的三個兒子,則是暗暗打壓。

    他是正統,他的兒子也會是正統。

    秦珩是第一次罰跪,這經歷對她而言,新奇卻並不好玩兒。她悄悄看一眼在跪在一尺外的秦珣,低聲道:「皇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兩人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長長的。

    &說什麼?」秦珣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好一會兒才偏了頭去看她,「我有件事想問你……」

    &秦珩微微活動了一下小腿。

    &為什麼要撲上來?」秦珣說這話時,直視前方,似乎是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是在秦珩看不見的地方,他卻攥緊了拳頭。

    秦珩一怔,只當是沒聽懂他一般,呆呆地問:「皇兄說什麼?」——她一顆心跳得極快,心說,難道皇兄要來算賬,怪她當時撲在他後背上,導致他刺中了那小個子?怎麼解釋?老實說自己被絆倒了?

    見她不答,秦珣神色有幾分不耐:「我問你,為什麼要撲上來替我擋匕首?你不怕死嗎?」——明明後來嚇得身體發抖,為什麼還要那麼決絕地衝上來擋在他身後?

    他盯著四弟,看著那張白淨的臉一點點染上紅暈。他緊抿了唇,很想知道答案。

    秦珩撓頭,有些赧然:「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秦珣看著四弟的眼睛,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他深吸一口氣,悄悄移開了目光。

    秦珩疑心自己聽錯了,她驚訝地望向麗妃。卻見麗妃娘娘在皇帝懷中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唇角還帶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昨天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悲傷、憤懣、失望、無助……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秦珩腦海一片空白。

    既然不願意去做,為何還要給她承諾?還真是她的好姨母,臨終前再騙她一次!

    &兒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皇帝擁著麗妃,聲音落寞。多年前的往事不期然的,一點點浮上了心頭。

    他初登基時,為平衡朝堂,也為充實後宮,往宮裡抬了不少新人。他原本屬意蘇尚書家嫡出的三小姐蘇雲清,可惜伊人已同賈家定下婚約。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召蘇家庶出的二小姐蘇雲蕊入宮。

    珍妃亡故後,雲清那短命未婚夫沒了性命,仍待字閨中,就以女官的身份入宮。兜兜轉轉,終究還是來到了他身邊。

    可惜,她早早故去,連一男半女都沒留下,只有一個養子。

    想起麗妃的養子,皇帝掃了一眼面色蒼白、雙目無神的秦珩,看其難過至斯,對這個並不出挑的兒子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之感。他輕聲道:「你過來,跟你母妃道個別!」

    秦珩依言上前,踉踉蹌蹌。剛行得兩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一道強光划過天際,緊接著雷聲大作。

    年輕的帝王伸手攥住了她的下巴,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聲音冷若寒冰:「四皇弟?不,或許朕該叫你一聲皇妹?」

    她被迫抬頭,直面他英俊威嚴的面容,眉如利劍,目若寒星,冠玉般的面孔沉澱著無限的冰冷。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秦珩只覺得血液凝固,遍體生寒,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努力睜大眼睛,卻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

    &下醒了?!」

    秦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淺碧色的床幔。她目光微轉,看見掬月姑姑的關切的臉,有些許恍惚:「姑姑……」

    &下,您總算是醒了。您再不醒,奴婢……」掬月姑姑語帶哽咽,「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殿下當好好愛惜自己,娘娘在天上也能放心。」

    秦珩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方才的噩夢還讓她心有餘悸。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她竟然夢到那樣的場景。只是,三哥怎麼會當皇帝?還直接戳穿了她的身份?

    那熾熱的手掌,懾人的氣勢,她瀕臨死亡的恐懼,她還能清楚得感覺到,真實得可怕。她無法說服自己,那僅僅是一個荒謬的夢。

    她攥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夢境成為現實。

    「……娘娘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殿下了……」掬月姑姑的絮絮低語終於引起了秦珩的注意。

    她抬眼看向一臉小心的掬月,扯了扯嘴角,語含譏誚:「姑姑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她因何陷入這般困境,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麗妃去世時,她就在旁邊,對當時的場景一清二楚。放心不下她?是拿她當小孩子哄嗎?

    但很快,秦珩就收斂了諷意,只作沒看見掬月臉上的尷尬,生硬地轉移話題:「我,暈倒了嗎?」

    她對自己說,沒必要跟掬月置氣。作為極少數的知情者,這些年掬月已經幫了她很多。

    雖說掬月是麗妃帶進宮的,但近兩年,掬月的心分明正在慢慢偏向她。

    &呢,殿下。」掬月略一遲疑,有些懷疑方才是自己的幻覺。她後怕而又慶幸,「還好當時黃太醫就在殿外,若是別的太醫給殿下診脈,那可就糟了。」

    黃太醫是麗妃的人,當年蘇雲清以女充男能瞞過去,少不了黃太醫的功勞。這些年,秦珩有恙,皆是由黃太醫診治。

    秦珩聽後,輕輕嗯了一聲,莫名有些遺憾。若是她暈倒之際,旁人給她診脈,斷出她是女兒身,不知父皇會作何反應?

    得知被深愛並信賴的人欺騙,父皇會惱羞成怒,除掉污點吧?

    &上說殿下純孝,是性情中人……」掬月的話語被殿外轟隆隆的雷聲淹沒。

    秦珩憶起夢境,恐懼襲來,她瞳孔驟然收縮:「父皇呢?」

    &娘停靈於正殿,皇上在陪娘娘呢,說是再陪她幾天。」掬月嘆一口氣,「殿下不知道,方才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咱們宮裡有個小太監因為對娘娘不敬,直接被拖出去打了板子……」

    秦珩嘴唇微張,只說了一句:「我也得去。」

    既然誇她純孝,那她必然得做出純孝的樣子來。



145.番外:杜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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