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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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凌菲和林慕白坐在餐廳內，林慕白把手上的一疊資料交到她手上，「我已經幫你聯繫過了，這些學校都不錯，你隨時想過去，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項凌菲接過資料，隨意地翻開查看了兩下，林慕白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你這手……」

    項凌菲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淤青，「沒事的，不小心碰到牆了。」項凌菲遮掩說道。

    林慕白見她不想繼續說下去，沒有再勉強，這才想到方美麗要回國的消息，「對了，她下個月要回來了，到時候……」

    「真的，你可不可以幫我安排下和她見個面？」項凌菲一聽到林慕白說起有她的消息，她就一臉激動的表情，只差沒過去抱住林慕白了。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更可以馬上知道她跟南宮煜祺還有自己之間究竟是一層怎麼樣的關係，她的心頭除了激動外，竟然還有一點點兒的不安，也許是因為林慕白給自己帶來的負面影響吧。

    跟林慕白認識的這段日子裡，很明顯可以感覺得到他對方美麗的不喜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中一向對她的好感竟然也在偷偷地減分。

    「林總……」一個聲音適時地插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中，林慕白看了一眼李偉，因為商場上有生意的來往，所以他之前眼前的男人是南宮企業的二把手李偉，只是……

    他跟他似乎並不熟吧，至少沒有熟到讓他刻意過來跟自己打招呼的地步，眼神不自覺地看向對面的項凌菲。

    項凌菲也注意到了此時站在桌邊的李偉，「小李，你怎麼也在這裡？」

    李偉一改看到林慕白的不滿表情，面對項凌菲，「嗯，我老婆懷孕了，所以我帶我媽還有老婆一起出來慶祝下。」

    說話的同時，眼神看向不遠處的桌上，項凌菲也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沒有想到，時間過得可真快，李偉比自己晚結婚，卻比自己要早當爸爸，只是……

    不知道他跟南宮煜祺，誰會更早些呢，想到這些，眼底竟然有惆悵，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想起任何跟他有關的事情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象她身邊的人和事，總跟他脫不了干係。

    「恭喜你啊。」

    李偉嘴角彎起接受了項凌菲的恭喜，可是卻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項凌菲也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被李偉看到自己跟林慕白在一起吃飯，竟然會有種好象背著自己的丈夫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而被丈夫的朋友逮到一樣。

    「你找慕白有事？」項凌菲不得不再次開口，她可不想讓李偉站在邊上看著自己跟林慕白用餐，那樣估計一頓飯下來，她會消化不良的。

    「不是，我找你有事，只是不知道林總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林慕白一愣，一早就從李偉的眼中看到了不友善的眼神，只是沒有想到他會表現得這般明顯，而且他的妻子和家人還在不遠處呢。

    雖然李偉對自己的態度看起來不大友善，可是卻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對項凌菲沒有惡意，甚至還有一種保護的感覺在裡面，好似……自己對她一般？

    「好的，反正我跟菲菲該談的事也談完了，我正好還有點公事要辦，就麻煩你晚點送菲菲回家。」林慕白卻好似項凌菲的監護人一般在宣誓著自己的主權似的。

    李偉點點頭，「林總放心，朋友妻不可欺這話我還是懂的，我相信項跟我獨處會比跟你安全很多。」

    林慕白依舊嘴角含笑著站起身，「菲菲，那我先回去了，你到家後打個電話給我，不然我不放心。」

    「好。」項凌菲很明顯感覺得到李偉和林慕白之間那無味的炮火，而且面對林慕白在李偉面前表現出來的關心，她竟然會有點尷尬。

    一直到林慕白走遠，項凌菲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偉了，眼神不自覺地到處亂看，李偉誤會成她在不舍林慕白的離開。

    「不用看了，只是耽擱你一小會談話的時間，應該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吧。」

    「不是的，我……」項凌菲這才意識到李偉誤會了，紅著臉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其實就算誤會了又如何，她跟南宮煜祺馬上就要結束了，結束以後她跟誰在一起，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跟他在談？」良久，李偉才找了一個合適的話問出口，卻也是他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沒，他對我很好，有點事我在拜託他。」項凌菲實話實說道，雖然也許他並不會在乎，但是她並不想讓人誤會，也或者只是感覺林慕白是個好人，他應該有更好的人來配他才對。

    「那祺呢，其實祺跟阮玉之間沒有什麼的，……」李偉話還沒有說完，項凌菲直接出聲打斷道，「他們有個孩子。」

    「可那孩子不一定是祺的啊。」

    「你認為不是祺的孩子，他會願意當那個冤大頭把這麼大的帽子往自己頭上扣嗎？」項凌菲可不認為南宮煜祺是那種好欺負的人。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信嗎？」李偉急急出口，他剛才從遠遠的位置看過來，很明顯可以感覺得到林慕白和項凌菲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他很擔心自己再不為自己這好朋友爭取一點什麼，到時候他跟項凌菲真的會到了完全沒有挽回的那一步了。

    項凌菲嘿然一笑，卻沒有再說什麼話，她在等李偉繼續說下去，想聽聽李偉是如何來自圓其說的，南宮煜祺在外面有了孩子，卻是因為自己。

    難道因為自己不能生育了？所以要找個代育母親嗎，想來也只有這個藉口最合適了。

    「其實祺和阮玉之間的事，我最清楚了，很多年前，祺很喜歡阮玉的事，我就不說了吧，那時我們大家都很清楚的，祺雖然在事業上很沉穩，可是在感情上，他只要是喜歡的，他就會努力去追求，當初對阮玉也是，他就一個心眼認定了她，不管我們旁人在他身邊說多少阮玉的不是，他就一個心眼認定了。」

    想到過去，項凌菲也忍不住羨慕起阮玉來，當時的自己，看中的就是南宮煜祺的痴情，也許正因為他的痴情，才讓自己也趟進了這渾水，有了這後來的一切吧。

    「你喊我帶祺回來的那一天晚上，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卻很清楚，那件事是你的秘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一直沒有告訴過祺，只是……你肯定想不到祺在那後來的一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跟我好象沒什麼關係了吧。」

    「也許沒有關係，但是我卻有很大的把握阮玉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祺的，也許祺自己也清楚吧，我先從那裡開始慢慢跟你解釋吧。」

    項凌菲默默地低下了頭，她其實也只是從南宮老爺子的嘴裡只知道了一點點兒關於南宮煜祺那時候的事。

    「祺開始拼命找女人，想要發泄，可是最後卻發現他在那些女人面前老提不起興趣，再後來他漸漸就疏遠了那些女人，又犯起了毒癮，一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只是暫時消沉，因為在事業上，他依舊處理地井井有條，直到有一天，我們一起去喝酒，他竟然叫一個男人來陪他，當時我一愣，同時也被嚇到了……我沒有想到一個阮玉，可以讓他的性向都發生改變，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對那些女人都沒有興趣了，每次有了興趣可是一聞到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道就馬上又失去了興趣，作為成年人，我這麼說你應該可以理解我說得是什麼意思吧。」

    項凌菲只是默默地聽著，原來他一直不碰自己，是因為他對女人沒有興趣嗎？還是因為……他只對阮玉有興趣，不得不說她鑽牛角尖。

    「但是努力了好久，祺發現他對男人也沒有興趣，無奈最後，我只好到處去找阮玉，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讓我找到她了，她拿了老爺子的錢，並且答應老爺子永遠都不出現在祺的面前了，我只好把祺灌醉，讓他爛醉如泥的情況下，讓阮玉進去，我以為祺如果真的不是性向有問題，那麼在面對阮玉的時候，他應該會有興趣的。」

    項凌菲低頭慢慢地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不遠處李偉母親和妻子的位置，卻發現那裡早已空了，也許李偉有跟她們交代過吧，所以她們先離開了吧。

    「可是沒多會，裡面就傳來了南宮煜祺砸東西的聲音，甚至還口出惡言，大聲罵阮玉，我們看到阮玉出來的時候已是滿身淤青，委實不忍，我就給了她應允她的那些錢就讓她離開了，原來祺的毒癮又發作了。」

    「後來阮玉還有回來過沒？」項凌菲還是忍不住想問，她還記得有一次南宮煜祺在夢裡一直喊著「為什麼你要殺了我的孩子，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

    當時真的把她嚇了一大跳，她還以為是南宮煜祺知道了自己的事，可是後來他並沒有問自己什麼，現在想想也許是阮玉的孩子吧，所以她才會急著想知道經過那一次後阮玉還有回來過沒。

    「沒有，一直到你們結婚那天我才再次見到她，其實祺也是的，因為那天后老爺子就找到了你，之後你們就一起去美國了，直到後來祺突然打電話告訴我，他要跟你結婚，我當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是不是感恩。」

    其實感恩這個詞，也是項凌菲心中對他們這段婚姻的定義，因為除了這個詞，她想不明白究竟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南宮煜祺會突然決定忘記阮玉跟自己結婚，可是最後結果證明，他還是沒能忘記阮玉，也依舊沒能愛上自己。

    注意到項凌菲臉色不太好，李偉繼續解釋道，「但是祺告訴我，他是認真的，如果他會結婚，如果他想結婚，那麼你是唯一的人選。」

    項凌菲苦澀一笑，這話他也對自己說過，唯一的人選跟愛有很大的差別吧，他從來不說他是因為愛自己才跟自己結婚的，他只說如果他想結婚，自己的唯一的，因為自己得到了南宮老爺子的認可嗎？

    「你就因為這個，就有把握阮玉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他的？」項凌菲忍不住想挖苦李偉兩句，想他跟南宮煜祺多年的好友，卻依舊沒辦法了解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其實……讓阮玉進公司是南宮老爺子安排的，我也不懂為什麼南宮老爺子會有這樣的決定，可能是不想讓祺去同情她吧，也或者是對你跟祺之間的關係有信心，所以才會那麼放心地讓阮玉進公司吧。」

    聽到這話，項凌菲一時也有太多疑惑，南宮老爺子一直都不喜歡阮玉，這一點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呢？

    「在那之前，阮玉多次找過祺，但是祺總找很多的藉口避開他，甚至有次，阮玉在酒店裡開房打算祺，還是我帶祺離開的，所以當祺告訴我阮玉有了他的孩子，我真的很難相信。」

    「因為你認為他的那方面有問題？」項凌菲不得不往這邊想，而且這好象也符合了為什麼結婚這麼多年，而南宮煜祺卻一直沒有碰自己。

    如果他真的在那一方面上有問題的話，那麼自己多年前懷上的孩子就是南宮家的唯一傳人了，卻因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更沒有想到艾薇會是一直在自己身爆偷偷喜歡著自己老公的人，而且想方設法想要破壞自己家庭的那一個人，她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啊，自己什麼事都告訴她。

    說到這個，不止項凌菲的臉頰有點紅，連李偉這個男人也有點尷尬地紅了脖子，「關於這種事，你是他的妻子應該最清楚的，其實會讓我想要特地幫祺說出這些事，是因為煜陵。」

    聽到李偉再次說起這個久違的名字南宮煜陵，項凌菲的心頭卻不知是何滋味了，突然感覺似乎隔得好久好遠。

    「他……」

    「其實陵跟你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陵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應該更清楚吧，他後來為什麼會選擇去美國，是因為他想通了，希望你跟祺可以有一個美好的結局，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他的退出，到最後你們還是只能各分東西來結束。」

    「你覺得我跟他有可能嗎？我們之間隔得不止是一個阮玉，還有好多事情，最重要的是……」因為他不愛我，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口，在南宮煜祺的好朋友面前說這些話，好象在乞求什麼似的。

    「只要你不放棄，你們就不會沒可能的。」李偉不想說太多南宮煜祺這段日子的改變，他只是擔心項凌菲會因為林慕白的介入，而沒看到南宮煜祺為她做的任何改變。

    「謝謝你。」項凌菲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自己說不放棄有什麼用？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說不放棄，也許就因為南宮煜祺沒有那方面的能力，所以他在明知道阮玉的孩子不是他的情況下，也願意負起責任，就為了給南宮家傳宗接代嗎？

    「我送你回家？」李偉注意到了項凌菲微微起身，似乎要離開的樣子。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一會自己搭車回去。」項凌菲拿起自己的包包走出餐廳，夜晚的冷風輕輕吹拂著臉頰，有一絲絲的涼意。

    其實不管李偉跟自己說多少，但是她心底其實是很清楚的，她跟南宮煜祺最大的鴻溝不是阮玉，也不是艾薇，更沒有林慕白的介入，他們之間只是沒有愛。

    一段沒有愛的婚姻，能維持這麼多年其實應該算是一種奇蹟了吧，他們之間不止沒有愛，也沒有性，所以她也沒辦法為他們南宮家留下任何子嗣。

    就算南宮老爺子一直沒有說話，她心底卻比誰都清楚，老人家終究還是想抱曾孫的，可惜她卻無能為力。

    一輛出租車停在她面前，「，要坐車嗎？」

    項凌菲看了眼司機，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坐進了後座，「去xx別墅區。」

    到家的時候，別墅只有昏黃的照明燈，「他們應該回來了吧，想必那阮玉應該是沒什麼事，要是有事的話，估計南宮煜祺現在應該等在客廳找自己算賬才是吧。」項凌菲想著，直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簡單洗淑完畢後躺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很困的，可是此時腦海里卻不時地想起今天李偉跟自己談的那些事。

    其實如果不算他是自己的老公的話，南宮煜祺應該是一個很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如第一次他知道自己胃不舒服，還會特地買胃藥給自己，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自己又沒那麼笨。

    好多往事浮現在腦海里，突然發現，如果要真的離開，自己的心底竟然也是那般捨不得，也許就是因為這粉捨不得，才讓自己一直堅持了這麼多年，直到艾薇跟南宮煜祺的曖昧，才會讓自己開始分不清楚究竟是要友情為主還是繼續這段婚姻。

    又因為阮玉的孩子，其實自己真的應該恨那個孩子的吧，可是當阮玉在自己面前失足摔下去的時候，自己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她一把。

    還有在項君昊離開時，南宮煜祺不眠不休地幫忙抗下項家的事業，直到項偉澤完全退出演藝界回歸項氏企業，這麼多事，自己真的可以毫無留戀離開嗎？

    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好晚了，換好衣服走出客廳，沒有看到南宮煜祺，甚至今天連阮玉也沒有看到。

    記得阮玉可是一刻也不會放過有她炫耀的機會，難道昨天真的把她摔出問題來了？想到這事，正巧林媽從廚房裡走出來，「少奶奶……」

    「林媽，阮玉呢？」

    「哦，一早吃了東西就回房了。」林媽實話實說道，其實她也有點奇怪今天阮玉竟然沒有挑自己毛病，「少奶奶要吃點什麼？」

    「一杯牛奶兩塊蛋糕。」項凌菲說完坐在餐桌旁，最終還是有點忍不住，趁著林媽送早點過來的時候問道，「那個……她早上看起來怎麼樣？」

    林媽有些好奇項凌菲今天會這般關心阮玉，還是老實回答道，「很好，不過心情可能不太好。」

    「哦，那……」項凌菲很想找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問南宮煜祺的事，卻不知道從何問起，林媽見項凌菲還有話要說，就直立在邊上等著她繼續問話，不知道為什麼，她老感覺今天所有的人都很怪。

    可是究竟怪在哪裡，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早上很早的時候，南宮煜祺沒吃早餐就去公司了，而阮玉難得的一起來沒有問南宮煜祺，更只是吃了點東西就回房了，還有項凌菲，看她好似有很多話要問。

    「林媽，你還站這裡幹嘛？」項凌菲看林媽站在那裡看著自己，轉移話題道，林媽這才唯唯應道，轉身離開了。

    *

    阮玉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面對南宮煜祺，雖然還有一個禮拜才可以知道結果，但是那只是時間問題。

    原本想著在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內找個時間跟南宮煜祺去坦白，可是南宮煜祺卻好似消失了一般，每天早出晚歸，不給她見面的機會，雖然會一時慶幸他沒在，可是她更清楚，南宮煜祺如果越是躲著自己，那到真相大白的時候，自己越是什麼解釋的藉口都沒用。

    時間在瑞瑞不安中好像過得特別快，轉眼一個禮拜過去了，今天南宮煜祺在客廳里等著，阮玉下樓的時候一下就看到他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正想轉身離開時，林媽就好像要跟她作對一般。

    「少爺，阮下來了。」

    聽到林媽的話，阮玉只好硬著頭皮下樓，南宮煜祺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埋頭看報紙，坐在南宮煜祺對面，看著林媽送上來的孕婦特製早餐，雖然很美味，可是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好幾次想開口跟南宮煜祺坦白，可是南宮煜祺只是翻看著他手中的報紙，就好像自己不曾存在一般，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食不知味地把餐盤裡的東西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了去換套衣服，我去車上等你一起去醫院拿化驗結果。」南宮煜祺起身放下報紙，說完這話就走出客廳，根本不給阮玉開口的機會，其實他已經給過阮玉機會了，只是她沒有珍惜。

    當阮玉換好衣服走出來，南宮煜祺早已把車子開到別墅門口，阮玉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偷偷看了一眼南宮煜祺，他的側臉，看不出他如何表情。

    兩人坐定在車內，南宮煜祺還依舊把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打著，好像沒有打算開車的樣子，又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滑下車玻璃，從車暗櫃內取出一包香菸，而後猶豫了下，又放回去。

    阮玉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互絞著，她很清楚這是南宮煜祺在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了，「祺……」

    南宮煜祺聽到阮玉的話，轉過臉看向他，卻依舊不發一語。

    「對不起。」

    南宮煜祺眉尾微挑，沒有說話，那眼神卻似在要她自己招認，以求得到從寬處理似的。

    「我知道，我不應該利用別人的孩子來挑起你跟項凌菲之間的關係，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嚴正彪被你們帶走了，我一個女孩子家，我能有什麼辦法，而這時候，你又把我從公司里開除了，讓我再次失去了生活的唯一來源，我只能……」

    「上次綁架菲菲的事，也是你的主意？」南宮煜祺打斷阮玉直接問道。

    阮玉一愣，趕緊解釋道，「不、不是的，是嚴正彪的意思，是你自己說的你不愛項凌菲，而且我還知道你們結婚這麼久一直是分居的，所以……」

    阮玉說到後頭越來越小聲，「我只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你不愛她，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之間就還有希望……」

    「那你現在來說說看我將會如何處置你呢？」南宮煜祺依舊不冷不淡地問著，其實羊水刺穿的結果他根本就不想知道，有些結果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的。

    「我、我去跟項解釋這一切，我保證，我馬上消失在你們的面前，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可以嗎？」阮玉又露出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其實她很清楚南宮煜祺的，從一開始她就懂，南宮煜祺雖然喜歡裝冷漠，可是他其實又很多情，只是她不知道在自己做了這麼多傷害他跟項凌菲的事後，他是否還願意可憐自己。

    南宮煜祺只是冷漠地看著阮玉，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他所想要的結果，一直否認著不願意去承認項凌菲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到最後竟然成了送走項君昊的導火犀枉他還一直認為林慕白是危險的，一直打著要保護項凌菲的幌子，心安理得地監視著項凌菲。

    卻原來真的一切都跟林慕白沒有任何關係，而自己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阮玉的手扶在車把上，猶豫了好久才說道，「可不可以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沒有得到南宮煜祺的回答，阮玉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也知道正彪傷害了項的大哥，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可不可以請你以後把它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我保證，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算了，等你生下孩子後再離開吧，也不用跟她解釋了。」其實他心底很清楚，他跟項凌菲會走到這一步，也許是跟阮玉有點關係，但是那些都已經數去的事了，現在去翻開重提又有什麼用？

    而且阮玉說得對，就算她跟嚴正彪做了再多不對的事，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如果現在把阮玉趕賺又能改變什麼呢？

    阮玉偷偷回眸看了一眼南宮煜祺，這男人是曾經她自己放棄的，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鬼迷心竅的話，那麼現在的自己應該有多幸福呢？

    想起那時候的南宮煜祺，沒錢甚至願意去當調酒師來維持生計，來讓自己可以繼續過那種富足的生活，越發為自己感到可悲。

    可惜自己卻錯過了，而且再也要不回來了，「謝謝你，其實……」阮玉似鼓足勇氣般，「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愛你太太，我也感覺得到項也很愛你，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不願意去承認你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但這卻是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阮玉說完，拉開車門步下車子，她真的後悔了，如果還有來生，如果還可以選擇一次，哪怕自己一輩子也不被南宮老爺子所接受，但只有南宮煜祺願意為自己離家出賺自己就願意陪他一直到老。

    南宮煜祺只是默默地看著阮玉離開的方向，他也知道自己愛上項凌菲了，從看到她留下的那一紙離婚協議書開始，可是……她跟林慕白的關係很好，她真的會如阮玉所說的，她也愛著自己嗎，就算曾經愛，那麼現在呢？

    沒有回屋，直接開車離開，醫院的報告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去看的，他只是……突然很想讓阮玉清楚一下她自己的地位，更想讓她清楚地知道，就算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出事了，自己也不會因為那個孩子對項凌菲做任何不利她的事。

    他以為以阮玉的孩子暫時妥住項凌菲是正確的做法，可是在看到阮玉為了陷害項凌菲的時候，他真的害怕了，他不想再讓自己再經受一次類似上次綁架的事件，如果……

    如果她跟林慕白在一起，真的會比較幸福的話，那麼自己……也許會祝福她吧。

    *

    阮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算算時間有八個月了吧，不知道她的預產期是在哪一天，也自從那天阮玉差點摔下樓起，她跟南宮煜祺再也沒有見過面。

    林慕白說這幾天，方美麗應該就會回國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知道她馬上要回國了，越是馬上要見到她了，可是心底卻越發忐忑不安起來，究竟在怕什麼，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項凌菲一早是被電話聲吵起來的，林慕白打話，說給她安排好了跟方美麗見面的日子，項凌菲從洗手間裡洗淑完畢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多日不見的南宮煜祺卻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內，而他的手上正把玩著自己的手機。

    一種做賊心虛的心態，迫使著她想馬上搶回手機，「你……有事？」搶不過手機，項凌菲只仕作鎮定問道。

    「要去約會？」南宮煜祺看到項凌菲那一身端莊的淑女裝就一臉不爽，什麼時候起，她的打扮越發淑女，也越顯女人味十足了，是因為自己忽略她太久了呢，還是因為林慕白改變了她？

    項凌菲不想多說什麼，在她還沒有確定方美麗跟自己還有南宮煜祺之間的關係之前，她不想讓南宮煜祺知道自己要去見方美麗的事。

    「怎麼……不能回答？你的行李箱都準備好了吧？你是不是一早就抱著只有阮玉一生完小孩，你就跟林慕白遠走高飛的決定？」明明一直憋著不想讓自己問出口的，可是憋了兩個月的話，還是衝口而出了。

    項凌菲不可思議地皺眉看向南宮煜祺，知道他誤會自己跟林慕白了，但是……自己的確是抱著阮玉一生下孩子就離開的決定，可是自己不離開能行嗎？

    她比誰都清楚那是不行的，就算阮玉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南宮煜祺的又如何，他終究還是願意負起那個責任，而自己……不會也不願意成為他的責任，反正她跟他之間也沒有什麼約定，更沒有什麼承諾。

    有得只是一本結婚證，當初他是說過，會試著努力去愛上自己，可是既然愛不上又有什麼辦法？所以她不會是他責任，更不會是他的義務，所以……他如果愛這麼誤會就這麼誤會吧。

    項凌菲繼續的沉默再次激怒了南宮煜祺，「怎麼？還沒離婚呢，現在連跟我說話都嫌不耐煩了？我就沒看出來林慕白哪裡比我好，比我老，外面的名聲也沒我好，甚至還是私生子……」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的，這種事，如人引水，冷暖自知，只要我感覺他好他就好了，不需要證明給別人看他究竟好不好。」項凌菲打斷南宮煜祺的話，林慕白最不喜歡別人說他私生子，而她也不喜歡南宮煜祺變成現在這樣子，會在背後用這種刻薄的話去抨擊別人。

    南宮煜祺還真沒有想到，自己跟她說了那麼多刻薄，對她不利的話，她都可以漠視，可是一說到林慕白，她就馬上反駁了，難道在她的心中，林慕白真的比自己重要了很多嗎？

    其實今天是慕容宇軒約他們幾個好朋友一起去包廂里玩，項偉澤也去的，他想著也許可以趁這個機會帶上項凌菲，或許可以使兩人的關係會好轉一點，卻沒想到才剛要就聽到項凌菲在講電話，而後進了洗手間。

    自己拿出她的手機查了一下通話記錄，一大早的，林慕白就打電話來找項凌菲，他們眼裡還有他這個丈夫的存在嗎？

    「在你眼裡，他就是比我好是嗎？所以你很開心阮玉在這個家是嗎？你很開心阮玉有了我的孩子，那樣你就可以輕易跟我離婚了是嗎？你是不是現在心底很得意啊？」南宮煜祺真恨不得把項凌菲軟禁起來，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真的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般矛盾。

    「你放心，我不會繼續拿婚姻綁著你的，幸好我也沒有愛上你，想離婚是嗎，好啊，離了正好，只要阮玉一生下孩子，我們就馬上離婚，你可以跟你的林慕白，但是你記住，我會跟阮玉比你們還早結婚的。」南宮煜祺丟下這些狠話轉身甩上門離開了。

    項凌菲呆呆地看著南宮煜祺離開的方向，淚水卻不爭氣地爬上眼眶，不愛就不愛嘛，你有必要現在說出來挖苦我嘛？你愛跟阮玉結婚就結婚去啊，反正我到時候在美國了，我見不到，也聽不到，你有必要現在刻意說出來氣我嗎？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林慕白再次打電話來問她在哪裡時，項凌菲這才收拾了下情緒，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這才急急趕到跟林慕白約好的餐廳。

    坐在餐廳里的除了林慕白之外，還有一位看起來才三、四十歲的婦人，但是項凌菲差不多可以猜出了那女人應該就是方美麗，雖然跟相片上看到的有點不大一樣，但是已經五十歲的人了，能被人看成才三四十來歲，的確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坐在那女人邊上還有一位老人家，看起來很慈祥，比南宮老爺子應該年輕十來歲吧，雖然看起來同樣是滿頭白髮，就算隔得挺遠的，項凌菲多少猜出了可能會是林慕白的父親，只是……

    深吸口氣，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過去，林慕白一下就看到了她的到來，起身給她介紹道，「菲菲，這兩位就是我的父母，」林慕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尷尬，「這位就是我剛才跟兩位談起的菲菲。」

    「伯父伯母好，我叫項凌菲。」項凌菲看到方美麗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要不是因為一直有一張相片，也許在那個才五歲的年齡，她早把她忘記了。

    林父只是深沉地點了點頭，其實從他的眼底不難發現他心底的波動，原來老管家一直鼓動自己來見見那女孩子的原因在這裡，她跟芸兒長得太像了，她會是自己的女兒嗎？

    林慕白原本只是想履約讓項凌菲和方美麗見上一面的，可是禁不住老管家再三請求，最後還是決定讓林父也一起來見見菲菲，也許這樣也好，如果真的是，正好可以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方美麗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臉上帶著優雅的笑意，「好漂亮，慕白眼光真不錯。」

    林慕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在心底想著方美麗等下該如何收場呢？

    「伯母過獎了。」項凌菲顯得有些不大自然，為什麼明明只是見一個面，怎麼現在弄得到是有點兒像在見家長呢？

    「哪裡哪裡，項真的是天生麗質。」方美麗繼續說道，「不知道項是哪家的千金？」

    「伯母不用這麼客氣，叫我菲菲就好了。」

    「菲菲，真好聽的名字，你家是在哪裡？」方美麗只以為是林慕白在尊重自己，讓自己來幫他看女朋友的，雖然她一直不大喜歡林慕白，但是她還是在林父面前盡了她這位作為母親應該盡的義務。

    「a市。」項凌菲直覺地回答完後，又感覺似乎不妥，自己跟南宮煜祺馬上就要離婚了，自己現在說在a市，再過段時間就成c市了，不過……

    不知道方美麗在見過南宮煜祺小時候的相片後會有何感想呢？

    「哦！」

    「你多大了……」良久不說話的林父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項凌菲一時有點驚慌，略微結巴回答道，「27歲。」

    聽到這個年齡，林父的心頭更加震驚，「那你是你父母親生的？」

    聽到這話，吃驚的倒換成項凌菲了，難道林慕白有跟林父提及自己的事嗎？如果有的話，為什麼方美麗的表情會這般鎮定呢？想到這些，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林慕白，後者卻渾然不知。

    「我是項家的童養媳，六歲那年項家的人收養了我，兩位哥哥一直待我如親妹妹一般，所以並沒有把我當成一般的童養媳對待，而是待我同親妹妹。」

    其實林父的問話，震驚的何止是項凌菲，方美麗也有些震驚，特別在聽到項凌菲說起他是六歲時被人收養的，心頭一陣疙瘩，她多麼努力地告訴自己當年那個小女孩早就死了，她不可能還活著，而且活得這麼好。

    但是從林父的眼裡，她好象隱隱之中已經猜出了點什麼，「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方美麗有些慌亂地拿著自己的手提包逃也似地往洗手間的位置走去。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突然好象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女孩，她承認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以為只要她丟了，或者是死了，那麼林父就會接受自己，讓自己懷上林家的子嗣。

    可是卻一直沒有懷上，直到後來自己私通林家的司機，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開心地跑去告訴他的時候，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給自己設了一個多大的圈套啊。

    林父根本就不可能生育的，而自己，卻把自己陷進了那種困境中，如今再見到項凌菲，她原本以為只是林慕白的女朋友，現在看來……

    事實遠遠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怪不得一直不待見自己的林慕白，突然會這般殷情地請自己和林父吃飯，原來這是一場鴻門宴？

    「伯母……」項凌菲的頭像出現在鏡子裡的時候，著實又把方美麗嚇了一大跳，她趕緊收拾起自己慌張的表情，她不可以在這時候自亂陣腳。

    「你怎麼過來了？」

    「伯母，有件事壓在我心頭好多年了，有個人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項凌菲其實已經可以確定方美麗了，只是還不知道她跟南宮煜祺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的，項，我們好象才第一次見面吧，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你的朋友。」方美麗說著就想離開，她想不到項凌菲竟然會知道多年前的事，還是說今天的所有事都是林慕白安排好的，原因只是想給自己難堪嗎？

    「可是我卻有你的相片。」項凌菲直接把那張她在南宮老爺子那看到的相片，拿出來給方美麗看。

    比起剛才更加震驚，「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你會有這相片？」

    「我只想知道你跟相片裡的孩子是什麼關係。」項凌菲冷冷地說道，如果她跟南宮煜祺是母子，那麼自己是……

    她很難想像自己是林家的孩子，而方美麗是自己的後媽，如果她是自己的後媽，那麼當年的走失真的只是意外嗎？

    「你想做什麼？誰派你來的，那個私生子？」方美麗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南宮煜祺真的是你的孩子。」項凌菲試探性地問道，她其實多麼希望她可以否認掉，畢竟她跟南宮煜祺，一直都那般看中她，如果到最後，當南宮煜祺知道他一直最敬重的親生母親，當年拋下他，只是為了去給別人當後媽，他能受得了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方美麗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她還在堅持著，她不懂自己究竟還在堅持什麼。

    「你沒否認，那麼就是真的了？那麼你當年刻意把我丟在人群中，你真的是如林慕白所說的，只為了給林家添子嗣？」

    方美麗依舊不發一言，咬著嘴唇。

    「你能知道一個六歲的孩子，被她最信任的媽咪丟在街頭的感覺嗎？你能感覺得到當地震發生時，她的內心有多恐慌嗎？」項凌菲忍不住聲聲質問道。

    「你不是沒有死嗎？」方美麗的表情突然變得獰猙，轉向項凌菲，伸出雙手掐住項凌菲的脖頸，「你不是想要找我報仇嗎？我讓你先死，我就算死也要找一個人陪葬，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可以一輩子享受林太太的地位，都是你，因為你，老爺子不讓我懷孕，都是因為你……」聲音越變越嘶啞，表情也越發可怕，她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項凌菲不停地掙扎著，想要拜託方美麗的控制，可惜只感覺越來越沒力氣，喉間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周圍的一切都在慢慢離自己遠去。

    「啊……」有個女顧客走進洗手間，被她們之間的糾扯嚇了一大跳，而後趕緊跑出洗手間呼叫道，馬上就有服務生進來拉開方美麗和項凌菲，沒多會，林慕白和林父也聞聲趕來。

    項凌菲尚有一絲氣息，休息了一會，漸漸恢復正常，林父早就聽目擊者描述了在洗手間裡所發生的一切，有警察過來把方美麗帶走了。

    任憑她怎麼喊林父的名字，林父始終無動於衷，如果當年他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如果當年他能堅持一個人撫養自己的女兒，那麼她就不會受這麼多年的苦了。

    「菲菲……」林父看到項凌菲恢復了正常，老淚盈在眼眶內，林慕白忍不住轉身離開，他在林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受到林父的正眼看過一眼，更別提用這種眼神，可是項凌菲，她一下就征服了林父。

    原來在林父的心中，他那失蹤的女兒一直是最重要的，哪怕連dna都不用驗，他也可以這般肯定項凌菲就是他的孩子。

    「孩子……」林父看著項凌菲，她的眉目跟芸兒項凌菲的生母很像，這就是他一見到項凌菲就有種衝動，不過畢竟是在商場裡打滾的人，對於感情總是掩飾得比較不著痕跡。

    項凌菲直直望進眼前這慈眉善目的老人，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個突來的事情，她一直懷疑過方美麗可能不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她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找到自己的父親。

    「那個……」

    林父知道項凌菲可能一時還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趕緊補充道，「沒關係，不急不急，如果芸兒知道你還好好的，我死也可以安心去見她了。」

    項凌菲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其實知道自己還可以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她應該開心的，可是當看到方美麗被帶走時，她卻又有萬般的不舍以及心疼。

    也許只是因為她是小時候唯一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唯一讓自己感到溫暖的人吧，童年的記憶她早已模糊，要不是因為有那張相片的支持，她也早把方美麗的外貌忘記了。

    關於童年裡的事，她也只記得一點點，但是她知道她的父親總是很忙，一個禮拜，有時候甚至幾個禮拜只能陪自己一天，是方美麗給了自己跟母親一樣的溫暖，卻沒想到，她只是抱著一顆害自己的心，而自己卻想了她這麼多年。

    更為南宮煜祺可悲吧，有些事，也許不用知道會更好點，就讓南宮煜祺一直以為他心中的母親是那般美好，她只不過是死了，也比再見到她，然後知道她只是為了去給自己當後媽，而放棄她更好點吧。

    畢竟在南宮家那麼久，多少也知道了南宮煜祺父親生前的事，他父親愛得是煜陵的母親，所以方美麗才會放著才滿周歲的南宮煜祺逃開吧。

    「我送你回家吧。」林慕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也不知道林父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任由林慕白帶著她走向停車場，坐在車內，良久林慕白才突然說出「對不起。」

    項凌菲一愣，「什麼？」

    「我沒有想到警方會把方美麗帶走的，我更沒有想到她會對你做出那些過激的事，對不起，我只是想著也許你也想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

    說到這裡的時候，項凌菲這才好似恢復記憶般，突然看向林慕白，想從他的身上找出自己跟他相似的地方，良久，沒有看出一點兒相似的地方來，「這麼說……你是我哥？」

    「嗯。」林慕白頓了下，老實回答道。

    「有個哥真好。」項凌菲難得舒心地露出笑容，她其實一直都很為難林慕白對自己這麼好，她也擔心林慕白對自己有其他的想法，當知道他跟自己是有血緣關係的哥時，心頭就釋懷了，很開心，比起知道親生父親時還開心。

    送項凌菲回到家，林慕白的手機也響起來了，是林父打來的，這麼多年了，第一次他會想起有自己這個兒子，但是他卻很清楚，是因為項凌菲。

    掛掉電話後，直接開車回到家中，林父早已坐在客廳內了，「她的情緒怎麼樣？」

    就算不用說名字，林慕白也知道林父口中關心的她是誰，「還不錯。」林慕白淡淡地說著，他沒有想到當項凌菲知道自己是她的哥時，竟然會那般開心，這跟自己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當自己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時，那般掙扎，而她……開心得臉上的笑容，他真的很少看到，如果這樣大家都很好，好象也不錯。

    「你怎麼認識她的？」

    「之前她被那幫混混綁架了，正巧被我碰到。」林慕白簡單地說道，在進林家之前，他是小混混，和嚴正彪是認識的，而且還挺熟的。

    不過因為他的自尊心比較強，所以他們混黑道的，不管哪一個老大想要拉攏他，他都不當一回事，當然免不了經常挨打，但是他不怕打，他就是要讓自己痛著，痛著才可以清楚地知道是誰讓他有今天。

    後來林父家他回到了林家，雖然給他提供了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他卻感覺不到這個家的任何溫暖，甚至當年那場火災，差點把他燒死了。

    「綁架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南宮煜祺的原因吧，應該是因為爭風吃醋，菲菲是南宮煜祺的隱婚妻，業界知道的人不多。」林慕白很簡單地解釋道，這麼多年了，他跟林父說話的次數，一年不會超過十次，一次不會超過五句，可是因為項凌菲。

    林父很難得地在家裡等自己，而且第一次問了自己這麼多的問題。

    「南宮煜祺，那她的養父母呢？我們現在去拜訪下。」林父早已讓管家備了很多禮品，當他知道項凌菲是自己的孩子時，而且項家還把自己的女兒教育得這般好，看她的打扮也很不錯。

    他真心感謝那位收養了自己女兒的人，如果當年沒有他們的收養，他真的不敢想像項凌菲會變成怎麼樣？

    林慕白猶豫了下，想說太晚，最後還是沒有說，順從地陪著林父一起去項家，倆父子第一次靠得那麼近，第一次接自己回林家，也只受家去接的，甚至在到了林家一個多月後，他才第一次看到這個林家的男主人。

    林慕白其實真心感謝項凌菲，只因為她的出現，他跟林父之間的關係，就好象突然之間有了一個大躍進。

    跟項家的父母當然一陣寒暄，林父看了項凌菲小時候到長大的所有相片，最後臨走時還請求可以帶走那些相片，項家二老當然是沒有拒絕了，他們也很開心項凌菲可以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

    林父和林慕白走出項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南宮家啊，我跟南宮老爺子也好久沒一起見面了。」

    想起最後一次見面都兩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一起去釣魚，是有聽老爺子稍微提及過他那不肖的孫子，還真沒想到那孫子竟然會是自己的女婿。

    「太晚了，人家可能都休息了，還是明天吧。」

    「那好吧。」林父就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時代，竟然還會同意林慕白的決定，想到這些，林慕白不禁再次感謝項凌菲，也開始羨慕她的在林父心中的位置。

    *

    項偉澤，慕容宇軒等人，還有南宮煜祺都在一間包廂里，人不會太多，就幾個好朋友聚聚，慕容宇軒的生活可謂是他們這幾個朋友里過得最幸福的一位了。

    已經有一男一女了，現在他又開心地跟大家宣布他的妻子又懷孕了，已經三個月的身孕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南宮煜祺。

    這些好朋友都知道南宮煜祺已經結婚好多年了，甚至李偉比他晚結婚，他老婆都已經頂著一個大肚子了。

    「祺，你呢，什麼時候帶給大家好消息啊？」慕容宇軒問道。

    南宮煜祺一愣，沒有說話，低頭猛喝了一口酒，「還沒準備好。」

    「還準備什麼啊，都結婚這麼久了。」秦慕冷說道。

    南宮煜祺沒有再說話，在一旁的歐陽辰楓輕輕拉了拉秦慕冷，也許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們沒有注意到，但是他跟南宮煜祺都注意到了坐在樓下餐廳的位置。

    林慕白還有林家老爺子，還有項凌菲，那樣子就活像在見家長，就因為他注意到南宮煜祺臉色的變化，這才注意到了那位女人好象是項凌菲，雖然她那時候剛起身，好似是要去洗手間。

    「別說了。」輕聲提醒著。

    「來，喝酒啊，今天來這裡不就是要喝酒的嘛，怎麼說這些女人的事。」南宮煜祺突然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還對一旁的服務生喊道，「再去拿兩瓶葡萄酒進來。」

    眾人也感覺到了有所不大一樣，所以都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只是交談著工作上的見聞，以及最近發生的趣事，還談了一些關於現今的時事。

    直到晚上十二點多，除了南宮煜祺外，其他人都還算清醒，「我送祺回去吧。」項偉澤提議道。

    「還是我吧，怎麼說我也是助理。」李偉趕緊說道。

    「你就算了吧，家裡還有一老一少等著你呢，出來喝酒不談什麼助理不助理的，大家都是朋友，你早點回去吧，我送他回去。」項偉澤著，把南宮煜祺塞進後車座。

    「澤，你沒喝多吧。」慕容宇軒問道，要是喝多了，他們還有司機呢。

    「沒，酒都被他搶著喝完了，才喝了幾杯，不礙事。」項偉澤無奈地說道，怎麼說南宮煜祺也是他妹夫，現在會到這一步，他也不知道該站在哪一爆看得出來南宮煜祺還是很在乎項凌菲的，不然也沒必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只是項凌菲呢？她回娘家也從來不談這些事，要不是自己見到，還真的不知道阮玉竟然有了孩子，雖然事後南宮煜祺再三跟自己保證那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自己信有什麼用，要項凌菲信才行啊。

    －－－－－－題外話－－－－－－

    本來想一章完結的，看著還有好多內容，唉，繼續再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