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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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在正文前面的話：那些迷茫的青春，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往事，終究會有拔雲見日的那一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接下來的連續十幾天，左芬芬都是鬥志昂揚地拖著曉楓去操場練跆拳道。且一連十幾天顧時章都親自到場，導致訓練的人越來越多。

    特別是跑步的時候，顧時章一準在老地方站著，女同胞們都提前搶占最優位置，好與男神打個招呼，據說有人為此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位了。在快要靠近顧時章的時候，有的人甚至直接從另一邊擠到顧時章這邊來，拉出一幫人的仇恨。

    每每看到這裡，左芬芬就仰天長嘯：「男顏禍水啊，禍水。曉楓，我這左小神探也不要當了，這種禍水，不適合你，我怕你招架無力會栽在他身上。」

    段曉楓：「我會栽他身上？你搞清楚狀況，我是虎他是豬，豬頭三的豬！」

    左芬芬斜視一眼：「還說沒有！連人家屬相都知道，還不敢承認。」

    段曉楓搪塞道：「這些……這些都是沈青晨告訴我的。」

    左芬芬一副瞭然的神情：「喔~知道知道~就是喜歡上閨蜜的男朋友那種嘛……」

    「……我覺著比起編劇本這種事情，你還是比較適合當偵探……」

    跑過顧時章的時候，段曉楓非常慶幸，因為最近跑步人群多得已經把顧時章完全遮住了，她大可放心往前跑。

    這些天雖然顧時章天天都在，但他壓根也沒來找過段曉楓。所以她也就安下心來，放鬆心態好好練。

    倆人跑完步，開始訓練，扎馬步扎得正費力的時候，左芬芬冷不丁被人踢了踢腿彎：「下盤要穩，姿勢不對。」

    倆人同時望過去，y god，顧時章！

    「手臂打直，抬高……」顧時章一邊說一邊糾正著左芬芬的姿勢，「還有你，看什麼看！你的姿勢也有問題，跟著調整。」

    他說這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冷不丁地嚇了段曉楓一跳，她趕緊收回視線，還算聽話地重新打點精神擺動作。

    「呀！顧時章來了，是顧時章呢！」瞬間跆拳道隊伍就亂了，竊竊私語。

    顧時章環視了一圈，嚴肅地說道：「安靜！要看我，就練好拳。否則，就別看了，趕緊走，以後也別來！」

    果然還是顧時章啊，段曉楓心想，他嚴肅起來的時候，哪怕聲音不大，但就是那麼霸氣十足，有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魄力。

    「好帥……」左芬芬感嘆道，但話未說完，便被顧時章冷冷地盯了一眼，趕緊閉嘴。

    回到宿舍，腰酸背痛的左芬芬趴在桌子上，抱怨著今天女同胞們為了看男神，實在是太賣力了。

    整個宿舍聽到顧時章時，興致最高之人必定是端木畫眉，她湊到左芬芬身旁打聽道：「顧時章還在參加武術訓練啊？」

    左芬芬：「對啊！不僅參加，他今天還超級嚴厲地親自上陣監督起了跆拳道，本偵探都能有幸被顧大人親自調教。」語畢峰迴路轉地嘆了口氣，「哎~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這是個問題。」

    端木畫眉非常激動，一把抓住左芬芬的手：「那我跟你們一塊去練。」

    左芬芬拍拍她的手：「姑娘，你名都沒報，激動啥呀！」

    端木畫眉笑道：「明天去報也不晚啊！我明天就去報名，晚上就和你們一起練。」

    左芬芬立馬擺出一副資深老薑的表情：「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個訓練，非常累的，你又不愛運動。」

    誰知端木畫眉的熱情，豈是一把毛毛雨就能降下去的地，她正色道：「沒關係。為了和男神更近一步，我加油！」

    「噗~」輪到段曉楓來打趣了，「小心啊！人家芬子說了，那是男顏禍水，禍水啊！別沾身上了。」

    端木畫眉依然自信滿滿：「沾上才好呢！我都那麼久沒談戀愛了，趁現在男神還是空窗期，趕緊下血本去。」

    段曉楓之前還以為畫眉是說笑，但看這陣仗，隨即問道：「畫眉，你說真的啊？」

    「那是自然，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曉楓，你不是和他沒關係麼？怎麼這麼緊張！」

    「緊張？我有嗎？」段曉楓趕緊在內心檢討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是否有緊張，然後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開玩笑，我才不緊張。他那種人，我才不稀罕，你要追就趕緊去，遲了沒你的份兒。」

    端木畫眉瞅著曉楓，試探性地說道：「你不稀罕我可稀罕咯！我就要去追了，你可別後悔啊！」

    段曉楓還沒來得及回話，左芬芬倒是激動了：「畫眉，咱不是吧？你真追？我覺得不太好啊！」

    端木畫眉：「哪裡不太好？」

    左芬芬瞅了眼段曉楓，她覺著段曉楓和顧時章關係沒那麼簡單，但是又沒什麼事實依據，不好妄說。

    段曉楓見左芬芬那八卦的小眼神兒在自己和端木畫眉之間轉悠，倒是坦然地笑道：「芬子，你想太多了。端木同學現在的熱情正在如潮水般高漲，咱不要阻止她的行動！」

    左芬芬「喔~」了一聲，心想說不定，畫眉一插手，她左小偵探想知道的事自己就浮出水面了呢？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於是笑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那好吧，端木同學，對你的行動結果咱翹首以盼，說不定你去追他也是件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早，畫眉就去交了武術協會的會費，晚上三人上完自習回來便一起去練。

    顧時章最近覺得武術協會挺好的，沒看出來段曉楓居然喜歡跆拳道，而且喜歡到見他也不躲的地步，很好。所以往協會跑得越發勤快，但老是這麼著去當個花瓶也不是個事兒，左右權衡之下，他找到周天誠，商量建立個拳擊訓練隊。

    所以，端木畫眉參加的很不是時候，那天剛宣布成立拳擊隊，顧時章事情多，忙著和周天誠商量布置場地，買道具，和招生的事情，連跑步都沒見他站老地方揮手。

    一周之後，拳擊隊成立好了。除了新招的學員，有些練散打的高年級學長也來加入，練跆拳道的大部分都是花拳繡腿的姑娘，練個時尚，就算是顧時章壓陣，也沒幾個有膽子去參加練習的，遠望著拳擊室那個搖晃的沙包都覺著頭疼。端木同學也只能相見恨晚，好在還是能看上男神幾眼，也夠安慰了。

    范偉也心血來潮，跑來報名拳擊隊，還慫恿著兩位會長先表演一場給大家助興，所以顧時章和周天誠就在場地里切磋起來。

    練跆拳道的姑娘們可抵擋不住誘惑，紛紛往這邊看過來，教練實在沒法，乾脆讓她們去看個夠。

    段曉楓根本就不想去看，但是架不住畫眉和左芬芬的起鬨，也就只能跟著過去了。

    說實在的，這是段曉楓第一次看顧時章正兒八經和別人切磋，而不是打架。有模有樣的，確實賞心悅目，連頭髮絲兒上的汗水都在燈光下閃著迷離的光彩。怪不得身邊兩位，一個瘋狂地鼓掌，一個純粹花痴得眼神兒都不對了。

    切磋完畢，顧時章一聲令下：「好啦！各自歸隊，拳擊隊開始訓練。」

    隨著顧時章的吆喝，有不少妹子打著關懷的名義，拿著礦泉水往顧時章那裡湊了過去。

    顧時章一邊解手套，一邊用凌厲的眼神掃了她們兩眼：「你們還杵著幹嘛？還不去訓練？」還想說點什麼的姑娘們都被他這嚴肅的副會長表情給震懾了回去。

    左芬芬拍拍端木畫眉的肩膀，安慰道：「好啦，畫眉，沒戲！鍛煉鍛煉！」

    待到22點訓練結束，端木畫眉總算挑到個時機，她要去下血本了。

    「快快快，顧時章在收拾傢伙，咱們現在就去幫他的忙。」端木畫眉眼瞅到顧時章和周天誠在收拾道具，趕緊拉著段曉楓要湊過去。

    段曉楓擺擺手：「要去你去，我不去。」

    「幹嘛不去啊！走！」左芬芬往前一步，架住段曉楓就跟在端木畫眉後面跑。

    「哎呀，我不去。」段曉楓邊說邊要抽身離開。

    左芬芬停下腳步，指著段曉楓道：「不去就是心裡有鬼！」

    這話很有殺傷力，段曉楓很無奈，唯有不反抗。

    等她們靠近的時候，段畫眉已經和一批積極的女學員在幫著顧時章收拾，旁邊一干男士悠閒地站著聊天。

    顧時章被擋在一旁，有點無奈：「同學們，不用了。這箱子重，你們搬不動。」

    「沒事兒，我們一起推。」

    ……

    周天誠見狀，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比了個大拇指。

    這種狀況，段曉楓同學和左芬芬同學自然是站在一邊，不隨便摻和的，等大家把道具都收拾進了拳擊室，段曉楓想著端木同學應該要回去了吧。豈料……

    端木畫眉跑到正在背包的顧時章身邊：「顧時章，你接下來要回宿舍麼？」

    顧時章狐疑地看了眼段曉楓，當然，段曉楓不知道在看哪裡，只有左芬芬保持著萬年不變的笑容對他招著手：「副會長!」

    「暫時不回。我們還要去一趟協會辦公室，總結一下今天的訓練情況。」

    「那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可以嗎？我們都還不知道協會辦公室在哪裡呢？」端木畫眉問道。

    「就在體育學院三樓。」顧時章很誠懇地回答道。

    端木畫眉眨著她希冀的大眼睛：「帶我們去看看可以嗎？」

    「……」

    端木畫眉見狀，立馬轉向一邊正在忙碌的周天誠：「會長，我們幾個學員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協會辦公室，可以嗎？」

    周天誠回頭看了顧時章一眼，心想小子桃花運槓槓的啊，隨即答道：「可以啊，走吧！」

    他背起包招呼著：「想要去看看協會辦公室的同學們，跟我來啊！」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顧時章。

    顧時章無語地搖頭，伸手去拿放在地上的毛巾和礦泉水。

    端木畫眉搶先一步：「顧時章，我幫你拿吧！」

    顧時章連忙說道：「不用，臭烘烘的，我自己拿。」

    端木畫眉撒嬌道：「就幫這一次，你行行好？」

    端木畫眉那膩歪的聲音，聽得段曉楓和左芬芬都想吐了，心中感慨，端木同學，這次你果然是在下血本。

    顧時章看了看無語的段曉楓，只得擺擺手放棄道：「走吧！」

    一路上，段曉楓都儘量走在後面，端木畫眉和左芬芬都挨在顧時章身邊。端木畫眉使勁兒找話題和顧時章聊天，左芬芬和一干小粉絲聽得一臉陶醉。

    周天誠本來識趣得很，也沒打擾美女們泡男神的清夢，但是眼見顧時章好像心思都飄到九霄雲外了，難免有些冷場，故而忍不住也來插一嘴，隨口問道：「端木同學，你們哪個專業的？」

    「行政管理。」端木畫眉答道。

    「行政管理？那不就是……」周天誠隱約記得這個專業最近特別熟，但是話未說完，便「哎喲」一聲叫了起來，「顧時章，你踩我幹嘛？」

    顧時章瞅了眼他跳起來的腳，抱歉地笑道：「沒留神，對不起啊，會長！」

    周天誠心想，我大人不計你小人之過，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對著左芬芬：「那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啊？」

    端木畫眉說道：「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她是左芬芬，我們還有一個室友，在後面……」

    畫眉指著後面的段曉楓道：「她是段曉楓。」

    周天誠就著端木的手望過去，一個清冷的形象出現在他眼裡，他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兩位同學幸會幸會。你們是去年就入會的吧？」

    一提到去年入會，左芬芬那老薑的姿態就出來了，拍著胸脯道：「是啊，看我們多能堅持。大二的都沒幾個了！」

    「女生是沒幾個了，可男生還是挺多。」周天誠點頭說道。

    「不過，」左芬芬有些詫異，「你怎麼還記得我們去年就入會了？」

    「這個嘛~」周天誠故意拉長聲調，說道：「我是會長啊，怎麼會不知道。而且啊，最近有人特別留意……」周天誠突然感到一股冷意，趕緊咳了兩聲，「留意大二的學員。因為越往上走還在訓練的人越多，說明咱協會越牛掰啊！是吧，副會長？」說完投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顧時章。

    顧時章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端木畫眉剛要說兩句，突然發現手裡拿著的毛巾下角有幾個英文字母，就著路燈仔細看了看，毛巾上寫是「gsz」。於是有些好奇，問道：「顧時章，這是你名字的縮寫麼？」

    顧時章瞅了一眼那幾個字母，點點頭：「是啊！」

    端木畫眉的好奇女人心頓時爆棚：「誒~老實交代，是哪個女生給你繡上去的？」

    「是我自己繡的。」顧時章笑道。

    「不可能吧！」左芬芬把毛巾拿過來看了看，顯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顧時章你還會繡這種東西？」

    顧時章一邊想著，自己會的又何止這點，一邊敷衍道：「沒什麼不可能！這樣毛巾就不會拿錯！不過這個習慣倒確實是從一個女生那裡學來的。」說完掃了一眼左右兩邊，沒看到段曉楓，她走得實在太靠後了。

    端木畫眉立馬反應出一個名字來：「沈青晨？」

    顧時章看了她一眼，挑挑眉：「你怎麼知道沈青晨？」

    端木畫眉指了指後面：「曉楓說的啊！」

    顧時章藉機回頭看了眼躲在老後面的段曉楓：「你還真是什麼都說啊！」

    這下該輪到周天誠迷惑了：「怎麼著？你們老早就認識？」

    左芬芬趕緊溜到段曉楓身邊，得意地說道：「我們曉楓和顧時章是高中同學。」

    「喔~」周天誠瞅著顧時章，「原來如此啊，我還納悶……」

    顧時章眼神犀利：「你納悶什麼？」

    周天誠趕緊把話憋了回去：「沒……沒什麼……嘿嘿！」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到了體育學院門口，老遠就見到有兩個身影亭亭玉立地站在路邊。走近一看，就連左芬芬這種對女人萬般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讚嘆一聲：「是美女啊！」。

    兩眼放光的周天誠大踏步向前，打著招呼道：「喲，兩位美女，又來等我們副會長同志啊？」

    兩位美女顯然是沒預料到，居然有這麼多人在場，且大部分都是女生。

    站在前面擰著袋子的女生微微一笑：「周學長，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你們來得不巧！學員們今天都嚷著來看看協會辦公室。」

    她望了一眼協會十幾人的隊伍，帶著失望的眼神點點頭，「喔」了一聲，走向顧時章。

    「時章，你們拳擊隊今天第一天訓練，一定很幸苦吧，這是給你準備的宵夜。」說著便把袋子遞給顧時章。

    顧時章瞅著站在美女背後齜牙咧嘴的周天誠，無動作無表情地喊到：「左芬芬~」

    跑後面去了的左芬芬乍一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冷不丁地嚇了一跳：「在……在呢~」

    「把夜宵接著。」

    「誒~我麼？」

    顧時章回頭盯了她一眼，左芬芬立馬打了個冷顫，趕緊二話不說跑上前，對著美女道了個謝，接過夜宵。

    「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約你。」

    遠望著倆美女遠去的步伐，左芬芬跟著大伙兒上樓，實在忍不住一顆激動的小心臟，於是問道：「副會長，你怎麼就把夜宵讓我接手呢？我會控制不住美食的誘惑！」

    顧時章一副瞭然的神情：「那你吃啊，知道你控制不住！」

    端木畫眉詫異道：「這你都知道？」

    左芬芬立馬開袋吃了一口，然後問著旁邊各位同學要不要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

    顧時章瞥了一眼左芬芬，說道：「這看都能看出來吧！吃貨一枚，練跆拳道幹嘛使？還不是為了減肥。」

    「噗嗤~」大家都樂了起來，連段曉楓都忍不住躲在後面笑，左芬芬臉上的光芒頓時大暗：「副會長，你這樣說話會交不到朋友的！」

    其實顧時章只是覺得叫左芬芬比較合適，因為端木畫眉吧，總是沒話找話他不喜歡，段曉楓呢，又離得老遠，沒想到歪打個正著。

    左小偵探人生兩大愛好，一為美食二為八卦，此時雖美食當前，卻仍擋不住她那顆八卦的心。她湊到顧時章身邊，悄悄問道：「副會長，這倆美女該不會是音樂學院的吧？」

    顧時章尚未回答，耳尖的周天誠已經興奮地鑽到左芬芬旁邊搭腔道：「那是自然！你看那長相，那身材，咱學校除了音樂學院還能有如此絕色麼？」

    「那還真是被我說中了，怪不得站在那裡就有一種獨特的氣場。」

    左芬芬八卦的眼神兒里有一絲光彩，一閃而逝。周天誠好奇追問道：「什麼氣場？」

    「這可不能告訴你，等會兒你們這些男人挖苦我純屬羨慕嫉妒恨，那就不好玩兒了。」

    端木畫眉瞭然一笑：「我知道。」

    周天誠隨即把臉湊到她跟前，一副期待的表情。

    可端木畫眉也只是戲笑著擺手：「會長，這個呀，我也不能說。」

    「你們這些女人，沒意思啊！故意地吧！」周天誠這顆好奇心在兩個八卦精面前被擋了回來，意猶未盡，「你們倆不說算了，」然後幾步又竄回左芬芬的身邊一把搶過夜宵笑道：「這個夜宵嘛，也沒你們的份兒了。」

    「你還來！」

    「不還！」

    ……

    左芬芬在樓道上，一路攆著周天誠到了協會辦公室。

    辦公室門上貼著一張顧時章手戴拳擊套的海報，是前幾天被周天誠使勁兒折磨給拍的。用周天誠的話說，就是要這樣的海報，才能有源源不斷的新生力量來湧入。

    辦公室不大，很快參觀完的同學們也沒理由長待，就各自回宿舍去了。

    周天誠剛要準備和顧時章說說今天訓練的事，結果顧時章先開口了：「天誠，這事兒改明兒再說吧，我先送她們回宿舍。」

    剛琢磨著回去的端木畫眉驚喜萬分，沒想到還有這種待遇：「誒~當真？」

    「既然你們都說了，段曉楓是我高中同學，那我總要表現得像這麼一回事吧！對吧，段曉楓同學？」顧時章說完瞅著一邊有點發愣的段曉楓。

    段曉楓連忙擺手：「不用了。我們三個人一起回去，不用送。」

    左芬芬見機立馬打斷：「送啊！幹嘛不送！我們竹院離這體育學院遠著呢！而且都快到23點了，趕緊地，回吧！」說完趕緊拉著段曉楓站到顧時章背後。

    「那就走吧。」顧時章走在前面，帶著三人離開了辦公室。

    周天誠指著顧時章的背影道：「你丫的，見色忘義，見色忘義啊！」

    原本就七上八下忐忑著的段曉楓，這下心更是懸空了，這顧時章怎麼啦？這近一個月來不是安安穩穩，誰都沒招惹誰嗎？怎麼突然就要送我們回宿舍？

    哎~段曉楓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願今天晚上不要出什麼岔子。

    一路上，段曉楓走在哪裡，顧時章就走在哪裡，顧時章走在哪裡，端木畫眉就走在哪裡。所以，只有左芬芬一人在前，一邊吃一邊說，另外三人都走在後面。

    端木畫眉和左芬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顧時章想和段曉楓說點什麼，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卻無從開口，心中暗惱大好機會就這麼被浪費了。

    此刻的端木畫眉卻突然想起件事兒來，於是問道：「顧時章，怎麼後來上自習沒碰到過你啊？就在第五教學樓。」

    顧時章沒想到端木畫眉會問這件事，低頭瞅了眼段曉楓，見她沒什麼表情，然後有點落寞地答道：「喔，我也就是偶爾去哪裡。」

    端木畫眉也瞅過去：「曉楓也是的，本來在第五教學樓上自習一直都上得好好的，後來偏就不去了。」

    端木畫眉這話說得，擺明了自己故意躲著顧時章啊！曉楓擰緊了一顆小心臟，想著該怎麼回答。

    「段曉楓同學，難道你是在躲我？」顧時章藉機問道。

    明知故問，明知故問，段曉楓心道。

    「呃~最近聽芬子說實驗大樓不錯，歐式古典建築，樓頂還有個蔬菜大棚，我和她就去那裡了。」

    顧時章笑道：「段曉楓同學，我請教你，如果下次你在實驗大樓里遇見我，會不會又換第三教學樓啊？理由或許就是第三教學樓現代設計感非常強，有科幻大片的既視感？」

    段曉楓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上他稍顯戲謔的眼神，然後翻了個白眼：「……」

    端木畫眉詫異道：「不至於吧，曉楓。你有這麼怕他麼？我看顧時章沒你說得那麼恐怖嘛！」

    顧時章轉頭問端木畫眉：「她說我很恐怖嗎？」

    「那可不是。他說你天天帶把刀在學校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畫眉！」段曉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白了顧時章一眼，這端木畫眉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心找她茬！

    「噗~你看，曉楓又緊張了。」端木畫眉指著曉楓的臉笑道。

    顧時章停下腳步看著段曉楓：「段曉楓，」他稍顯嚴肅地叫著她的名字，「你說這些，是不了解我嗎？」

    段曉楓沒想到他會丟出這麼個疑問，一時結巴：「我……我怎麼會了解你！」

    段曉楓這個回答，對於端木畫眉和左芬芬來說，算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於是倆人都保持著好奇地姿勢一起看著段曉楓，並期待著接下來會有什麼突破性進展。

    結果……

    「那……那個宿舍到了。」段曉楓見到宿舍大門，簡直就像還了魂似的興奮，「可以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再見。」邊說邊拐著還在吃東西的左芬芬，往宿舍樓裡面去了。

    左芬芬只得含糊其辭地向顧時章招呼著：「那……副……副會長，拜拜。」

    顧時章目送段曉楓離去的背影，回頭看到端木畫眉還站在那裡：「端木同學，你也趕緊回去吧！拜拜！」

    端木畫眉見顧時章轉身就走，趕緊說道：「你上次寫的紙條我看到了。」

    顧時章詫異地回頭。

    「那本管理書是我的，曉楓後來還我了。所以，我看到了。」

    顧時章瞧著她，沒說話。

    「你們果然曾經有過什麼，是嗎？」

    顧時章嘆了口氣：「算不上吧！」

    「那你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顧時章曾經也問過自己，但是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里，有別人來質問他這個問題。

    顧時章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那她喜歡你嗎？」

    顧時章無奈地笑了：「你覺著呢？她怕是更討厭我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顧時章同學，從明天開始，我要追你咯！」畫眉臉上揚起自信迷人的微笑，這是她們寢室公認的最美笑臉。

    這種話顧時章委實聽得太多，並沒多大興趣，只是揮揮手手轉身離開：「奉勸你還是不要追了，壓力會很大。」

    走在回去的路上，顧時章一直琢磨著段曉楓說的話，她真的沒有了解過他嗎？那天之後，她又開始討厭他了嗎？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曾經坦誠相待的日子呢？還是，已經回不去了？

    十一月深秋的冷風，徐徐吹過他的臉，他感到一絲涼意。這個點，路上基本沒有人，有的只是相互依偎難捨難分的情侶，顧時章頓感心裡空落落的，有些孤單。

    是不是真的該交個女朋友？如果是段曉楓的話，她會和自己交往嗎？

    顧時章停下腳步，有點驚訝於自己的想法，果然自己是喜歡她的吧！不然為什麼會猶豫，為什麼不能直白的回答端木畫眉的提問？

    為什麼會喜歡段曉楓呢？顧時章一時納悶，美女見過無數，也有覺得還不錯的姑娘，可其實自己從未交過女朋友。說起來，他對女人還真是有點避之不及，畢竟是因為女人他才無奈走上當年的校霸之路。

    剛到雲都世紀中學讀高中的時候，顧時章還是很普通的一個小男生，最多也就是長得人模人樣了點，討女孩子喜歡，彼時的他連校霸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時有個二年級的學姐看上他，主動要求做他女朋友。他那時還小，搞不懂為什麼一定要交女朋友，而且做男女朋友不是應該要相互喜歡麼？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學姐。明明長得漂亮，身高也很好，學校那麼多男生等著她挑，她幹嘛挑上自己？

    這學姐瘋狂地追了幾個月，差點就從學期開始追到學末，顧時章都沒有和她交往的意思，於是她心下一橫，拉了一幫人去威脅顧時章。

    這下可好，顧時章是個寧吃軟也不怕硬的骨頭，一次兩次威脅不成功，後來就動真格的。

    學姐的哥哥是當時學校的校霸，喊了一幫人把顧時章圍在角落裡，準備狠狠地收拾了他這張臉，豈料顧時章骨骼清奇，反過來把他們一群人都給收拾了。

    人不可貌相，尤其顧時章這種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那拳頭可不是一般地重。多年後，顧時章在給程小鐵打電話時，還一臉陶醉地說，電影《葉問》裡甄子丹的形象，就像曾經的自己。當然，其結果是被程小鐵狠狠地吐槽了一番。

    顧時章那次把學姐她哥直接打到住院，當時雙方家長都請了過去，由顧時章他家賠償所有治療費，這事才算了了。

    他爸當時義正言辭地問他為什麼要打架？

    他只是回了一句：「難道要我被他們打？那去住院的就是我了！你們可樂意？」

    堵得他爸他媽他哥都無話可說。

    自此，那學姐她哥從校霸位置上光榮退休，一幫新人舊人都簇擁著顧時章成為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那學姐也再沒來找過他的麻煩，大老遠見著他都是繞道而走。那時的顧時章天真地覺得，這種感覺很好，誰也不敢欺負他了。

    這種日子一久，不自覺就養成了成天好耍的性子，和一群捧著他的豬朋狗友，吃吃喝喝打打架，抽菸喝酒什麼都學會了。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平時處處就算，真要算得上交心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其中程小鐵算一個，楊月嬌也是一個。

    是的，你沒看錯，楊月嬌是個女生名字，她也的的確確是個女生。別看她名字嬌滴滴的，卻是雲都世紀中學唯一的真女俠。她爸是雲都小有名氣的高人，從小便學得一身本領，打得一手好架，但是為人沒顧時章那麼高調，畢竟女孩子嘛，但小伙子們都叫她「楊姐」。

    顧時章那身正兒八經的功夫，都是後來經楊爸指點的。楊爸曾說，顧時章若是生在亂世江湖之中，那真是有一代大俠的氣質，就因這話，顧時章不知嘚瑟了多少個日夜。還曾天真地想過去混《教父》那種位高權重的江湖霸主地位，後來一聲搶響委實把他嚇破了膽，趕緊從所謂的江湖中抽身出來，還是保命要緊，江湖什麼的，都是不懂事的年輕人做的夢。

    顧時章還記得，段曉楓知道他就是顧時章本尊這事，就是楊月嬌捅出去的。

    那是年末，雲都要在元旦節舉行歌詠比賽，世紀中學安排了一個大合唱的節目，由高二的同學參加，楊月嬌是合唱組組長，段曉楓是副組長。

    其實段曉楓比楊月嬌唱得好，但是老師考慮到楊月嬌比較有震懾力，所以由她當組長，才能制服下面十幾個班裡選出來的好聲音們。

    那天合唱組的同學們聚在音樂室里開會，楊月嬌頂著一副老大的面孔坐在一邊，什麼話都不說，等著段曉楓安排工作。下面的人群見老大都沒說話，也就壓根不理段曉楓，各說各的，一團亂。段曉楓叫了好幾次請大家安靜，都沒人理睬，發愁得猶豫著要不要暴露一下自己老虎的本性，管她楊月嬌還是李月嬌，先收拾了局面再說。

    恰恰就是這個時候，在這樣一種場景下，顧時章到了音樂室。他站在後門瞧了眼楊月嬌，發現她居然笑眯眯地樂在其中，那這分明就是她故意在找段曉楓的茬。

    顧時章叩了幾聲後門，很多人都扭頭過來，看到是他，頓時都不敢言語。

    顧時章倚著後門，雙手揣在褲兜里，也沒見他提高音量，只是簡單地說了句：「要開會就好好開，給我安靜點。」然後伸手給楊月嬌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來。

    楊月嬌帶著疑問的表情和顧時章走到樓道的另一邊，問道：「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什麼情況？」

    顧時章指指教室，裝懵：「這才不是你的風格吧，那麼亂！我還不是在幫你！」

    楊月嬌咯咯一笑：「得了吧，以你的智商看不出來我故意的？說吧，那段曉楓什麼來頭？」

    顧時章一臉無辜的樣子：「誰是段曉楓？」

    楊月嬌掐了他一爪：「還裝！這姑娘一般啊，嗓子是好吧，長得普通了些，你喜歡？」

    「你瞎說什麼呀？」顧時章抖抖腿。

    楊月嬌白了他一眼：「就你，還想騙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然後指著他的腿，「抖什麼抖？」

    顧時章抖動的腿停了一秒，然後繼續：「我癲癇，行吧？」「那你是不打算告訴我？」楊月嬌狡黠一笑，「行啊！

    那我去找段曉楓！」說完扭頭要走。

    顧時章趕緊一把拉住楊月嬌：「等等！我說還不行嗎？不准去找人家的麻煩！聽見沒？」

    楊月嬌乖巧地點頭，眨巴著眼睛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這個，說來話長。」顧時章擺出一副事態複雜的表情，但見楊月嬌眨巴的眼睛突然瞪圓了，趕緊補上一句，「但是，長話短說就是——她就是我救命恩人。」

    楊月嬌愣了一下，旋即點點頭瞭然道：「喔~就是在操場給你帶話給程小鐵的那個？原來是她啊！」

    顧時章點點頭。

    楊月嬌一溜小跑，來到窗外看了看正在安排任務的段曉楓，嘀咕道：「這還真看不出來！但是吧，我覺得她長得沒沈青晨好。」

    顧時章趕緊把她從窗戶邊拉了回來，走到角落去：「我可警告你，她不知道她救的人是我，你可別給我弄穿幫了。」

    楊月嬌覺得這越發有意思了：「你這是幹嘛？這不是你顧大神的風格啊！」

    顧時章遺憾地說：「因為她討厭我，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事。」

    「討厭你？」

    顧時章點點頭：「確切地說應該是，她討厭的是她印象中的顧時章，但不討厭她救下的這個我。可是呢，她並不知道她救下的這個我，其實就是顧時章。」

    楊月嬌擺擺手：「哎喲媽呀，你繞口令啊！」

    儘管那天顧時章一再和楊月嬌強調，不要把事情泄露給段曉楓，且依他對楊月嬌的了解，她肯定會找機會泄露出去，但是也沒料到泄露得那麼快。

    才過沒幾天，顧時章就明顯發現不對勁了。按往常，段曉楓走在路上遇到他們，也不過是不理睬不避行，端端正正走自己的路，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最近這兩天偶然遇到段曉楓，她表情有著明顯的變化。先是驚訝，然後眼神閃來閃去，最後，要麼從他們身邊跑過，要麼直接改道。

    顧時章走下面，她就走上面，顧時章走左邊，她就走右邊。

    搞得顧時章當時身邊的第一跟班馬家明納悶道：「時章，咱沒招惹這1班的段曉楓吧，為什麼她見到咱們就跑？」

    「你怎麼知道她叫段曉楓？」顧時章有點好奇，當然他好奇的不是段曉楓怎麼見到他們就跑，而是馬家明怎麼會認識段曉楓這種乖乖女，且他還從來都不知道。

    馬家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這不是大家都知道嗎？」

    顧時章就更好奇了：「你們都知道？」他環視了一圈，結果大家都點頭。

    「誒~為什麼你們都知道？我卻不知道？」

    這倒是把大家都給問著了，大眼瞪小眼的。

    「那去年元旦晚會，她不是唱了首黃家駒的《喜歡你》麼？然後就出名了！所以我們都知道！」馬家明一副你才是很奇怪的表情看著顧時章，「都怪你平時氣場太怪了，對美女沒有足夠的好奇心。」

    「她？段曉楓？美女？」顧時章挑了挑眉，心想丫的眼睛出毛病了吧。

    馬家明義正言辭道：「人家歌唱得好，這叫一技之長！人家一鳴驚人！那個……那個校花沈青晨……夠美女吧？那她有這本事嗎？」

    顧時章仔細琢磨了一下：「你說的，也還是有道理。沈青晨除了會做家務還能幹嘛？反應不夠快，學習也不好，更沒有一技之長。這樣看下來，這段曉楓還算不錯！」他邊說邊掰著指頭，「這歌唱得好其一，學習成績好是其二，反應也還不錯是其三。」

    「誒？搞錯了吧，時章！你剛才不還說不知道段曉楓麼？這怎麼突然連人家反應快你都知道啦？不對啊！」馬家明尋思道。

    顧時章眼瞅著露了餡兒，趕緊拍了馬家明的腦袋一掌，轉移話題：「問那麼多！吃飯去！你們說我去年元旦節在幹嘛？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我想起來了！」同行的顧時章跟班二號張然溜到顧時章眼前，「你那時剛當上校霸沒多久，才翹過幾次課，新鮮感特別強烈。所以你壓根沒等到參加元旦晚會，大白天就逃課溜回家過元旦節去了。」

    馬家明也想起來了，拍著巴掌道：「是的。我想起來了，節後我們在說段曉楓的事情，你還湊過來問過。但我相信，你肯定沒記住，因為你那會兒怕女人怕得要死……」

    顧時章笑著捏了捏拳頭：「我會怕女人！笑死我了！」

    馬家明點點頭：「笑死你也怕……」

    顧時章對楊月嬌出賣自己這事，非常生氣。當他義憤填膺地找到楊月嬌要報一箭之仇時，楊月嬌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打發了。

    她說：「我要請小半個月的假，和我爸回北方老家看我爺爺奶奶。這段時間沒法去合唱組練歌，我怕段曉楓那裡壓不住場，所以給音樂老師推薦你去替我鎮場了……呃~兄弟，後會有期，有什麼事咱回聊，回聊啊……」

    所以，當段曉楓在講台上看著輕手輕腳走進音樂教室，再悄無聲息找了張桌子坐下的顧時章時，愣得呆住了。

    同時呆住的還有顧時章身邊坐著的那位男同學，本來唱歌唱得好好地，突然顧時章在旁邊坐了下來，憋得他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

    顧時章對著他抱歉一笑：「你繼續，你唱你的，不用管我。」

    一節唱畢，看到的人都竊竊私語著顧時章到場的事兒。

    顧時章清了清嗓子，衝著講台上的段曉楓說道：「楊月嬌有事兒來不了，請我來幫忙，你們不用管我，唱你們的，我就坐在這裡就行了，不影響你們。」

    說完就看到音樂老師宋老師站在門口，擺著一副看來你還知道自己是來幫忙的表情。

    「你……不許搗亂，聽到沒有！」宋老師指著顧時章道。

    「宋老師，您不都聽到了麼？我哪裡是來搗亂的了？」

    「不是就好。」宋老師環視了一遍教室，什麼也沒說就背著手瀟灑地走了。因為他知道雖然顧時章不好管，但是拿顧時章來管其他人卻是非常好使的。

    顧時章無語地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問了下隔壁男生唱的是什麼歌。

    「《五星紅旗》」

    「《五星紅旗》？這歌名兒……有夠土的！楊月嬌挑的？」

    「段曉楓挑的。這歌名兒是有點土，但是歌不土啊！孫楠唱的。」

    唱歌這種事，對於顧時章這種五音不全的人來說，實在是有點折磨，不過聽聽還是可以。於是一邊聽一邊翻著自己帶來的書，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顧時章故意等著大傢伙都散了，找段曉楓問問楊月嬌是不是露底兒的事。誰知道段曉楓看到他還在位置上，便果斷而迅速地跑了，根本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連段曉楓三個字，顧時章都還沒來得及喊出來。

    這丫頭說不定短跑也是個行家，顧時章心想。

    顧時章連續等了三天，都沒等到段曉楓同學願意稍等片刻的機會。直到第四天，顧時章終於熬不住，在音樂室睡著了。

    練完歌散場的時候，隔壁男生喊了他好幾次都沒喊醒，只能搖搖頭走了。段曉楓在講台看著顧時章，猶豫著該叫他還是不管呢？

    她慢步走到顧時章旁邊，心想這麼鬧他也能睡著，還真跟豬似的。「餵……餵……」她輕搖著他的肩膀，搖了好幾次，也沒反應。

    忽然看到顧時章手下壓著一本書，湊近一看，居然是本《楚辭》。

    顧時章看《楚辭》？

    段曉楓非常驚訝，像顧時章這種不學無術的人會看《楚辭》？

    她推推他的胳膊，想把書拉出來瞅瞅。沒想到那傢伙把書抓得還挺結實，沒拉動。她再一使勁，結果……

    顧時章睜開眼盯著她，兩人都拽著那本書。

    段曉楓冷不丁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把抓著書的手給鬆開，跳到一邊：「你嚇死我了！喊了你老半天你不醒，拿你本書你偏就醒了！」

    顧時章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啊~都唱完啦！不好意思，我這人睡覺太沉，一般人叫不醒！」

    「那怎麼拿你的書，你就醒啦！」

    「我這人警惕性有點高，天生的，沒辦法。這書本來就拽在我手裡，你來拿，我警惕性一上來，自然就醒了。」顧時章解釋著。

    「喔~就像那天你隨手一擋，我就隨手摔了個跟頭，是同理啊！」

    顧時章嘿嘿地笑著。

    「你也真是奇怪，喊你拍你都沒有警惕性，拿本書還有警惕性了？」段曉楓覺得他說話牛頭不對馬嘴。

    「這你就不懂了！拍我喊我的人，自然是熟人。但是搶我東西的人可就不定是誰了？」說完看著段曉楓，「你說呢？」

    段曉楓說道：「確實是，我們又算不上熟人。」

    顧時章聽她這樣說，想著總算是抓到機會了，趕緊問：「楊月嬌都告訴你了？」

    段曉楓點點頭。

    顧時章抱歉地笑道：「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瞞你。是你自己說你討厭我的！」

    段曉楓又點點頭。

    顧時章試探性地問道：「那你現在還討厭我嗎？」

    段曉楓搖搖頭，但又發現沒對，趕緊補充道：「我不是說我不討厭你，我只是想說我不知道。」

    顧時章得意地往椅背上一靠：「你既然都這樣說，那就是不討厭了！」

    「你知道？」

    「如果你討厭的話，自然會毫不猶豫地說討厭。你遲疑，就說明已經有另外的想法在左右你原來的認知。」

    段曉楓看著顧時章那自信得發光的表情，笑道：「你哪來的自信，憑什麼這麼認為？」

    顧時章隨手一舉，把書放在面前：「這裡來的啊！」

    段曉楓順手把書拿過去，問道：「我很好奇，你哪兒來的《楚辭》？我都不會看這些書！」

    顧時章賣弄道：「你猜？」

    「我才懶得和你猜！愛說不說！」

    「是古瀟的。」顧時章答道。

    「古瀟？」段曉楓驚訝道，「古老師？」

    「你別老師老師地，把人家叫老了，古瀟只比我們大幾歲。」顧時章說道，「人家中文系畢業才不到一年，多年輕啊！」

    「看不出來，你和古老師關係還不錯嘛！」段曉楓翻著書說道，「那你怎麼不借點其他書看？非要看這種咬文嚼字的，你看得懂嗎？」

    顧時章叫囂道：「你看你，小瞧人了吧！你看不懂不代表我看不懂，我會打架但不代表我沒文化！」

    段曉楓笑道：「得，你文化高！那你語文怎麼還不及格？」

    顧時章閃著眼道：「段姑娘，你居然還知道我語文不及格？老實交代，你暗中關注哥哥我多久啦？」

    「不久。半期考試的成績還在公告欄上貼著呢！」

    顧時章眼裡的星星之光聞言即滅：「這個嘛，愛好是一回事，考試又是另一回事。語文考試要全考《楚辭》，我敢說我拿第二沒人敢拿第一！」

    段曉楓又點點頭：「打架也是，你拿第二沒人敢拿第一！」

    「你不損我皮癢是吧！」顧時章站起來，1米74的個子對於高二的男生來說也還算將就，頓時把小個子段曉楓的氣勢壓矮了一大截，他低著頭瞅著她笑道，「再不走，上課鈴聲都要響了！」

    段曉楓趕緊把書塞到他手裡：「我走了。你記得關燈關門。」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gsz……是你的名字？」

    「那不然？」

    「那我的t恤呢？」

    顧時章繞繞頭：「那個……我沒洗乾淨，有血印。所以重新給你買了一件，和你那件一模一樣！」

    「那你幹嘛繡上你的名字？」

    「這不是跟你學的麼？我覺得有點好玩兒！」顧時章邊說邊走去關燈。

    「好玩兒幹嘛不繡我的名字？這t恤不是還給我的麼？」

    關於t恤的問題，在段曉楓知道「gsz」就是顧時章時，就一直想問來著，今天終於有了機會。

    顧時章關上音樂室的門和段曉楓走在路燈之下，昏昏暗暗的燈光灑在段曉楓的臉上，顯得特別柔和。

    他看著她笑道：「難道要我一個大男人，繡一個姑娘的名字在t恤上？這代表什麼啊！」

    段曉楓毫不示弱地反問回去：「那你一個大男人，把繡著自己名字的t恤送給一個姑娘，又代表什麼啊！」

    ……

    一時兩人都有些詫異，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瞪我我瞪你，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還是段曉楓先回過神，咳嗽了一聲：「你這人真是奇怪，大男人居然還會繡字母！」語畢想到什麼似的，「這是你找人繡的吧！我看你也不像會繡這種東西的人？」

    「我哪裡不像了？這還就是我本尊繡的。」顧時章自豪地拍著胸脯，「我會繡的東西還不止這點！」

    段曉楓「噗嗤~」一笑：「得了，大男人居然也會針線活，第一次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所以，」顧時章認真地瞅著她，「不要說你討厭顧時章這種話，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段曉楓扁扁嘴：「本來我也沒想要了解！」見顧時章瞪過來，趕緊溜開，「我要去上晚自習了，我可不認識你啊！告辭！」

    顧時章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好像除了楊月嬌，他還沒有和哪個女生說過這樣有意思的話。沈青晨吧，雖然她總是圍在自己身邊，但他們之間仿佛無話可說，他根本沒興趣和她聊天。其他女生，更是三言兩語就被他打發走了。今天看著段曉楓離開，他居然有點無人說話的落寞，也是奇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