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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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殘垣斷壁。

    紛紛揚揚的煙塵逐漸落下，殘破牆壁的後面，隱約露出了半身埋在碎石堆的林輕。

    渾身都是斑斑血跡，右眼變成了血肉模糊，還嵌著一塊尖銳的碎石，左臂扭曲成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形狀，看上去悽慘無比。

    「咳……」

    林輕費力地睜開一隻眼睛，虛弱地咳嗽一聲。

    呼吸時肺部傳來的劇痛和鮮血充塞在喉頭的窒息感，讓意識變得越發模糊，而埋在碎石堆裡面的雙腿也傳來一陣陣近乎麻木的痛楚，似乎也都已經斷了，脆弱的肋骨也不知道碎了多少根，有一根斷裂的肋骨還插進了心臟里，鑽心的痛苦與其他疼痛一起不斷刺激著意識。

    還好剛才他及時側身盡力一躍，緩衝了不少衝力。

    若非如此，被艾倫變成的精靈型巨人正面踢中的話，就算沒有四分五裂，恐怕也會當場死亡。

    十餘米高的巨人雖然是人類體積的數百倍，但它們本質上並不是擴大化的人類，以巨人的身體比例來看，如果身體構造和人類相同的話，根本不可能直立行走，它們的平均密度要比人體低得多，所以這一腳的威力也沒有幾百倍那麼誇張，否則一腳就能把林輕踢得粉身碎骨。

    即使如此，如果林輕得不到及時的治療，這種傷勢也活不了多久。

    「艾倫變身巨人之後不是很不穩定嗎？甚至於會攻擊三笠，怎麼會主動救她？」

    「差一點就死了……」

    林輕艱澀無比地呼吸著，強忍著近乎眩暈的劇痛，艱難地挪動著右手，剛才他寧願左半邊身體受到重創，也拼命保留下了右手。

    「希望宙光鑽微粒真的和嚮導所說的一樣神奇……」

    按照嚮導所說，兩枚宙光鑽微粒植入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血肉內部，只要還活著，就能利用宙光鑽微粒回溯身體狀態，短時間徹底恢復。

    林輕勉力咬破右手食指的指尖，牙齒似乎觸碰到了一顆類似於玻璃碎片的物質，牙關盡力咬合之下，竟然將其咬成了粉末。

    下一刻，一陣特殊的冰冷感從食指的指尖產生，瞬息間蔓延至整個身體，渾身都被一種徹骨的寒意所浸透。

    「唔……」

    林輕感覺渾身都被凍僵了一般，受傷的地方都徹底失去了知覺，卻隱約聽到了如同扯動皮筋般的肌肉扭動聲，骨骼也傳來一絲輕微的脆響，似乎正在接駁再生損壞的肌肉、神經、骨骼、皮膚甚至於髮絲，傷口處的血液也逆流了回去。

    近十秒之後，冰冷僵硬的感覺逐漸消失，身體再次恢復了知覺。

    只剩下一絲殘留在神經上的痛楚。

    「這麼快就完全恢復了，簡直像是做夢一樣……」林輕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低頭瞥了一眼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嘴角流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我還真是差勁，早點動手根本不會有這種事情，完全是自作自受啊。」

    「轟、轟、轟——」

    遠處又傳來了巨大沉重的腳步聲，一隻同樣是十五米級別的巨人正向這裡走來，艾倫變身的精靈型巨人將林輕踢飛之後，就沒有理會他了，而是轉頭看向那隻同樣高大的巨人，低吼著邁開步子迎面走了過去。

    「嗤！」

    忽然，一陣氣流噴涌聲從不遠處的天空傳來，這種標誌性的聲音很容易聽出來，一聽就知道是立體機動裝置的瓦斯噴射聲。

    林輕抬頭望去，發現了一個利用立體機動裝置朝著這裡飛來的金色短髮的少年，心裡一動：「愛爾敏？」

    「三笠！」金色短髮的少年在天空中急呼一聲，朝著這裡射出兩道伸縮繩，熟練地固定好位置之後，整個人在空中盪鞦韆般地划過一個半圓，準備經過地面的時候順手抓住黑髮少女，將她帶到房頂上。

    然而——

    「咻！咻！」

    連續兩聲輕微的槍響。

    遠處，那兩根釘入牆壁里的伸縮繩上的固定器忽然變成了碎片，伸縮繩失去了固定器的支撐，金色短髮少年頓時滾落在地面上。

    「愛爾敏！」黑髮少女驚呼一聲，連忙衝到了金色短髮少年的身旁。

    金色短髮少年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搖頭道：「我沒什麼事，三笠，你的腿受傷了，需要立即處理一下傷口！」

    「我沒事……」

    忽然，黑髮少女的臉色變了，黑眸中浮現出一片震驚之色，難以置信地望著從那片殘破牆壁後走出來的年輕人，「你怎麼可能沒事？」

    「你是三笠阿克曼？」林輕開口問了一句，右手提著微型手槍，一步步地朝著黑髮少女走去。

    黑髮少女握緊了手中的尺型刀刃，冷聲喝道：「你要做什麼？」

    「三笠，你認識這個人嗎？」金色短髮少年神色詫異地望著渾身破爛的林輕。

    「這傢伙剛才想要殺我。」黑髮少女說話的時候頭也不轉，依然警惕地冷視著林輕。

    「嗖！」

    又是一聲立體機動的瓦斯噴射聲，一個穿著同樣訓練兵制服的和尚頭少年從空中盪了下來，落在黑髮少女的身旁。

    「你們兩個沒事吧？」和尚頭少年問了一句，又看向林輕，問道：「你是誰？怎麼還有沒撤離的居民？」

    金色短髮少年神色緊惕地說道：「康尼，小心，他要殺三笠。」

    「三個人？」林輕微微一皺眉。

    就在這時，林輕的腦海中響起熟悉的嚮導聲音：「見習獄使林輕，鑑於黑神監獄抓捕任務的保密性，你現在有兩種選擇，第一，在目擊者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擊殺三笠·阿克曼。第二，殺死愛爾敏·阿諾德和康尼·斯普林格這兩位目擊者之後，再擊殺三笠·阿克曼，此選擇將會扣除20逆流幣。如果是目擊者在場的情況下擊殺三笠·阿克曼，存活一個目擊者扣除你100逆流幣。」

    「此外，任務時限距離十分鐘剩餘1分41秒。」

    「目擊者？」林輕不由得皺了皺眉，沒有擊殺目擊者就要扣除兩百逆流幣？殺死了這兩個目擊者反而只扣除20逆流幣？

    這是什麼鬼道理？

    難道說，黑神監獄被發現而造成的時空逆流，比殺死這個世界的重要人物造成的時空逆流還要巨大嗎？

    林輕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睛望著那眼神幽冷的黑髮少女，輕聲道：「三笠阿克曼，我只有這一個選擇。」說完，他分別看了金色短髮少年與和尚頭少年各一眼，黑色的眼眸中驟然閃現出一抹紅光，紅光幻化為振翅的飛鳥，疾速飛躍而出，飛向兩人的雙眼。

    「啊！」

    「好刺眼！」

    那兩個少年同時驚呼一聲，仿佛被強光閃了眼睛，都是莫名其妙地抬起手擋在眼前，緊緊閉著眼睛。

    「刺眼？愛爾敏！康尼！你們怎麼了？」

    黑髮少女急呼一聲，驚疑不定地看著林輕，卻見他的眼眸又朝著她望了過來，那雙詭異的紅色眸子又是一閃。

    然後，她感覺頭腦一漲，洶湧的記憶湧入腦海，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片無比深邃的黑暗，緊接著這片無邊的黑暗就變成了耀眼的純白色世界，轉眼間純白色又化為深沉的黑色。

    黑化為白、光化為暗、沉寂化為耀眼……

    那無盡黑暗又化為純白光明的記憶片段不斷地重複著，如同強烈的閃光一般刺激著她，連綿不絕，無休無止。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兩個夥伴為什麼會下意識地遮住眼睛了。

    下一秒——

    「咻！」

    一聲輕微無比的槍響之後，她感覺到額頭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似乎被什麼東西貫穿了一般……

    PS:（這一卷改了名字，改成了「1234，偽神」，這個卷名比較合適這一卷的核心內容，原本叫做「那年，踩塌了一座樓」，本來是把進擊的巨人這個世界當做核心內容，忽然有個想法，改了改大綱。

    此外，順便向看到這裡的童鞋們求一下收藏推薦等等等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