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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月華度低流雲影 日朗顧遠念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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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女子走後,劉雲問李尚德怎麼回事,李尚德只說是培訓班同學,隨自己來看看礦上的旖旎風光。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如此又三番五次,在劉雲的一再追問之下,李尚德終於原形畢露,大聲叱責劉云:「你一開始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讓你自己說說我們合適嗎?」

    劉雲氣得張口結舌,過了許久才說:「怨不得你把咱倆的事情掩蓋的那麼好,打一開始你就沒想娶我,你就是想騙我。」

    李尚德不再掩飾:「我娶不成你是真的,但沒有騙你,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只是我過不了父母那一關,我娶了你,怕是我爸會打斷我的腿」見顧影不說話,李尚德繼續說:「雖然娶不成你,但你怎麼也伺候了我半年,我會補償你的。」

    劉雲眼淚唰地流了下來:「補償?你怎麼補償,我肚子裡的孩子你怎麼補償?」

    李尚德說:「你懷孕了?」

    劉雲不語,眼睛一瞪,轉身欲走,李尚德忙扯住:「打掉。」

    劉雲目光中怨憤驟生:「不。」

    李尚德說:「你未婚產子,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劉雲說:「是你怕吧?是你怕壞了你的名聲吧?」

    李尚德啞口無言。

    的確在那個年代,未婚產子,不只是對男女雙方,甚至對整個家族都是一種恥辱。李尚德當然知道後果,但他還是強撐了:「我怕什麼名聲,你肚子裡的孩子又不一定是我的。」

    劉雲杏眼圓睜,撲上來就打:  「李尚德,你這叫什麼話?敢做不敢當是不是?」

    李尚德立刻抓了她的腕子,眼神銳利:「劉雲,打掉,我給你補償,不然,我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劉雲一愣:「李尚德,你個卑鄙小人,把我玩膩了,就想一腳踹掉我。」

    李尚德說:「我卑鄙?你不一樣,若我不是這麼有錢?你會跟我嗎?再說你肚子裡的孩子真是我的嗎?說不定是顧遠那傢伙的。」

    劉雲聞聽氣血上撞,登時暈厥。

    李尚德忙抱她仰靠沙發之上,掐人中、撫後背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緩過神來的劉雲一臉悲愴卻不言語,掙紮起身踉蹌便走,李尚德終是怕出人命一再阻攔:「劉雲,你休息一下,明一早再走。」

    李尚德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平常劉雲都是一清早出門的,作為一個後勤保潔人員在那個時間出現在辦公樓,完全正常,總要在眾人上班前打掃完樓道和衛生間的。劉雲偶爾是也有下午下班後進行保潔工作的情況,但此刻以劉雲狀況,李尚德可不敢讓她自行離去,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事情就不可控制了,可他又不可能送她回宿舍,所以只有阻攔。

    劉雲依然怒氣未消:「讓我走,我不想和一個小人多待一分鐘。」

    李尚德說:「我的好劉雲,我不是小人,我會負責的,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見劉雲不說話,李尚德一把攥了她的手:「劉雲,我給你在慶南縣買個房子,你在那裡把孩子生下來,我負責你和孩子的生活費,你看可以吧?」

    劉雲問:「那以後呢?」

    李尚德說:「我養孩子到十八歲。」

    劉雲問:「那我呢?」

    李尚德目光炯炯:「我給你補償,你說個數或者一塊算,你和孩子一共多少?」

    劉雲杏眼圓睜:「你」

    李尚德說:「買棟房子,再給你5萬,可以吧?按你每月不到100元的工資,恐怕這是你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

    李尚德是準備破財免災的,這錢對他來說就是不到一百噸煤的事情,按現今尚道煤礦的煤產量,自己完全可以在三個月內把賬務擺平,情況好的話,一星期也有可能。由此一切便可風平浪靜,自便可順利地和尹萍成就一段天作之合,此後,閒暇時候,自己依然可以到慶南縣給劉雲購買的房子裡,重溫一下舊夢。

    李尚德始終認為錢能擺平一切事情,但他還是小看了劉雲對感情的執著。


    窮人都有種窮志氣,劉雲便是如此,她死命地咬了李尚德一口奪門而出。

    但出辦公大院後,她卻茫然不知所措,望了寂寥的天空,不知何去何從,意識恍惚地便去溪邊小坐,望了流水便哀嘆自己的命運如流水,倏忽而去,無人問津,又哀嘆自己還不如這流水,流水還能恣意流淌,而自己卻被困在一個瓮中,難以呼吸。

    涼風襲來,望眼淒楚,萬境皆空。驟感人生慘澹,萬念俱灰。

    劉雲突然有了一死了之的念頭,但對生命的渴望使她一再猶豫,她先是用「這溪水太淺,是不可能淹死自己的」類似念頭來勸慰自己,後發現沒有說服力;便又設想爬上宿舍後的山坡去奮力一跳,她隨即就用跳崖之後會面目全非來勸慰自己,也覺得理由不太充分。當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時,心中一喜一憂,一喜的是終於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充分理由,憂的是一旦生下來自己恐真的如李尚德所言被淹死在唾沫星里,也並且自己真的能把孩子養大嗎?她開始後悔自己毫無價值的自尊,不該拒絕李尚德的好意,在縣城裡有套房子也是不錯的,還能一次性拿到一生的生活費。

    對於過慣苦日子的人們來說,自尊都是胡扯,沒有財政自由,自尊會隨時被人踩在腳下,要想生存必須做出一定的取捨。其實,這個道理,劉云何嘗不知,她之所以強硬地說要保留孩子不過是對李尚德的一種無可奈何地威脅罷了,想讓他給自己一個更好的生活狀態而已,例如,娶了自己。當然,情緒到了,劇情便不受自己控制,有些表現還是不由自主地就過分發揮了。

    其後的幾天,劉雲不再出現在辦公樓,而是悶在自己的宿舍開始規劃自己的未來。自然,說規劃未來有點胡扯,思維奔騰浩渺,前途一片迷茫,又嘆萍飄梗泛無人岸,淪落一身愁緒難遣。

    自感柔弱無助的劉雲沒有等來李尚德,卻等來了顧遠。在一個落日半隱,胭脂暮色的傍晚,顧遠敲開了劉雲的房門。

    對於這個於李尚德之前,在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的顧大帥哥,劉雲有種莫可名狀的感覺,這也是她曾經答應他的邀請與他有過那麼兩次偕游花溪的經歷,當時山月蒙蒙,清輝隱隱,一向能說會道的顧遠竟然罕言寡語,支支吾吾成了「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劉雲暗自羞笑的同時,是能感到他的深情的,只有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有可能表現出與平常不一樣的神情舉止,內向沉靜的會變成豁達開朗,活潑好動的會變得沉默寡言,只有跨過那道坎,才會恢復如初。只不過作為一個女子終究不能太主動,矜持是必要的,於是,在未挑明之前,似是而非的交往便被李尚德適時地攪亂了。

    自此顧遠再也沒能約出劉雲去桂魄弄影,花溪撩意。雖平時仍能找到與她碰面的機會,但大多是眉目傳情,一笑了之了。即便能悄悄地搭上幾句話,劉雲也會很禮貌地婉拒他的邀請,直到礦上有傳聞李尚德在追求劉雲,顧遠才刻意地遠離,並暗中觀察。

    他雖有疑慮但終是沒有找到有力證據,或是找到了證據,只是不忍相信而已。

    對於一個煤礦工人來說,一般很難娶到可意的妻子,雖然錢掙得要比一般工作多上一截,但對於暗無天日的工作環境的恐懼使一般女子敬而遠之,面子是一方面,生命安全也是一方面,所以縣城女子基本不會找煤礦工人,他們的結婚對象多是周圍村落的農村女子,只有她們才很少計較自己的男人的工作,較面朝黃土背朝天來說,挖煤等同於挖金子,一個月掙得工資有可能是自己辛辛苦苦農耕一年的收入,這種情況下還講什麼體面不體面。

    顧遠三十而立的年紀在煤礦已經工作十多年怎能不知道這些?但鑑於自己英俊帥氣的外表去找一個粗俗的農村女子顯然有失身價,但縣城的女子好高騖遠根本看不上自己,高不成低不就之時,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縣城女子,條件適中,與自己也算天生絕配,既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又滿足了自己的視覺感官,畢竟劉雲出落得那叫一個水靈,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分明就是一泓碧池,等著自己奮不顧身跳將進去;那纖細的腰身分明就是一株翠柳,楚楚不俗,待自己去拂抱。

    時不我待。在連續幾日觀察到劉雲很少出門後,顧遠終是鼓足勇氣下定決心抓住時機,他在礦上的小賣部買了蛋糕、紅糖、雞蛋,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造訪劉雲的宿舍。

    劉雲的宿舍是單人單屋,門口經常有不知名的人員放下小點心也或山間的野花,劉雲很受用,但此刻卻有人大膽地敲門來送,自是驚詫不已,但心情隨即變成了感動。

    顧遠只當是劉雲病了,買了小點心來看望,卻不想劉雲得的是心病,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但顧遠並不知道劉雲是什麼樣的心病,見她鬱鬱不樂,便真誠問詢,哪想劉雲竟然雙目含淚,顧遠便讓她講明欺負她的人,是誰讓她受了委屈,這個礦上還沒有自己怕的人,見劉雲吞吞吐吐,顧遠以為她怕有人聽去隱秘的事,起身要去關門,想聽她細細說來,哪知劉雲不讓,堅持敞著門,這讓顧遠感覺劉雲好似在避嫌一般,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儘管如此,他還是表達了愛意,惹得劉雲盯了他半天,才又低下頭嚶嚶而啼。這是顧遠覺得有戲,自己鼓起勇氣吐露了心聲,劉雲自是哭而沒有趕自己走,某種程度上已說明是種接受,只不過礙於某種不可言說的苦楚,顧遠不失時機地一再表露心跡,試圖打破這種僵局,但顧遠終是沒有得到劉雲的首肯,自是把她無限惋惜又無限不舍的目光望了他,楚楚可憐。

    直到夕陽西下,暮色漸合,黑夜籠罩了整個礦場,山巒霧靄盡皆消失於黑暗,顧遠才不得不亮起宿舍的燈並在鬱郁地在外面關緊了劉雲的屋門。

    之於顧遠的表白,劉雲內心不是未曾泛起一點波瀾,她其實是還抱有一線希望,也或說一絲期待。她不相信李尚德會對自己不管不顧,也不相信曾經的纏綿繾綣會在不知不覺間消失殆盡,或會有轉機出現在明天也或明天的明天。

    不過,劉雲終歸還是失望了,幾天過去了,李尚德沒有任何動作。她甚至聽說李尚德近期還要再出發去呼市參加培訓班。劉雲思索再三,覺得事情不能再拖,肚子裡的小胚胎在一天天長大,如果再拖延時日,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難道真的要挺著大肚子在礦區走來走去?

    當劉雲再次出現在李尚德的辦公室時,李尚德還是那番說辭,要麼剷除腹中胎,要麼慶南縣房子加生活費,至於嫁娶之事免談。很顯然,這貌似是一種心理上的博弈,但實際上是地位和財力的較量。當然,說財力、地位便是在調笑劉雲了。劉雲深知自己的境況,立時黯然傷神,徹底絕望。她幾近想答應,但又著實覺得那樣太卑賤,最後的自尊讓她默默地離開。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李尚德覺得自己還有那麼幾分自重也或自愛,從而在心裡不會小瞧自己。

    瀕臨絕境無依無靠的劉雲沮喪地思量自己的未來,當她終於認清拿懷孕要挾李尚德註定是一個失敗的舉動後,她終於產生了打掉胎兒的想法,但其後自己又怎麼生活呢?還來礦上工作嗎?家中父母疾病纏身,還要靠自己這點工資來支撐生活,如果自己失去工作,這個家必定就塌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還找苦命人,劉雲終是無計可施,在孤獨無助的心情中,又於宿舍悶了三天。

    三天後,她終是厚起臉皮在家屬院大門口等到了顧遠,她只是哀怨地朝他望了一眼,他便鬼使神差地跟著她進了她的宿舍。

    這次,劉雲輕輕地關上了宿舍門,然後轉過頭用求助的目光望了他很久,才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問他:「你愛我嗎?」

    顧遠舉天發誓:「愛。」

    劉雲問:「有多愛?」

    顧遠再次舉天發誓:「給你做什麼都成。」

    劉雲問:「假如我懷了別人的孩子,打掉,你還會要我嗎?」

    顧遠一愣,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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