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種地來你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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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目的錄製地點是在江南，跟東北的氣候天差地別。

    「長雲村？真的在村子裡？」

    站在村口，林央直撓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村子裡到處都是低矮的瓦房，幾乎看不到什麼年輕人，甚至有的房子還是稻草房頂。

    先前收到這個地址的時候，他以為能錄製綜藝，最起碼這村子的條件能過得去，但沒想到居然能差成這個樣子。

    怎會有人想到在這麼破的村子裡拍綜藝？

    林央懷疑這個綜藝的導演腦子是不是有泡。

    「你好，你是來錄製《耕耘生活》的嗎？」

    村口一塊石碑旁邊，有兩個中年男人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看看林央，又看了看手裡的文件。

    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跟班，看樣子應該是導演組。

    「等等咱們節目叫什麼？」

    聽見這話，林央愣了一下。

    「《耕耘生活》啊，怎麼，你的經紀人沒跟你說清楚？」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抬眼看了一下林央，眼神中多少有點不屑，然後對著林央伸出手，介紹道，「林央是吧，我是這一次的導演趙聰，這一位是製片人，你叫他老錢就行。」

    「趙導，聽這個名字，咱們這個節目，該不會是要種地吧？」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林央還是與趙聰握了握手。

    倒不是他對導演有什麼意見，只是如果需要種地的話，他來這裡幹嘛，家裡就有一百多畝地呢！

    而且昨天收玉米獲得的歌曲也派不上用場，白準備了一晚上！

    他連吉他都帶來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

    趙聰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示意身後的工作人員帶路。

    但是他心裡的鄙夷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現在的這些所謂的『偶像』，都是被自己的粉絲吹捧起來的，脫離現實太久了，一聽說要種地，看這一臉的不情願！」

    眼見著林央走出去一段距離，趙聰撇撇嘴，對身邊的製片人老錢說著。

    「前面四個還好，這一個的情緒尤其明顯。」老錢也不看好林央，「我說老趙，你是怎麼想的，找幾個娛樂圈小透明過來種地，這次的綜藝該不會拍不下去吧？」

    「本來想著找幾個踏實能幹的，現在看來，不求他們把地種出來，他們不會中途逃跑就算是萬幸了。」

    趙聰搖搖頭：「早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完蛋，當初提案會的時候就不拍胸脯保證了，還立什麼軍令狀，我現在都想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巴掌。」

    「現在的年輕人啊，還是需要鍛煉！」

    老錢搖搖頭，嘆了口氣，背著手，跟趙聰一起來到一個位於村莊邊緣的破舊院子裡。

    院裡一共三間房，其中坐落在中間最大的一間是住人的地方，房子中間是類似於客廳的地方，東西兩側各有一個住人的宿舍，而另外兩間房，一個小一點的兼顧了餐廳和廚房的功能，剩下一間則是倉庫。

    這裡就是接下來綜藝錄製的地方，林央已經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與其他人匯合了。

    除了林央之外，瓦房裡還有兩男兩女，大家都坐在空曠客廳的小馬紮上，行李箱也都放在身後。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之後，林央拎著馬扎，在房間裡找了個地方坐下。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曹展鵬，你可以叫我大鵬。」

    一個粗眉毛身材高大的男子率先招手示意。

    這人一看就是北方人，再加上平時經常鍛煉，所以比林央還要壯碩很多，那個小馬扎在他屁股底下顯得十分可憐。

    「林央。」

    點點頭，林央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實在想不起來是誰，想來應該跟自己一樣，也是個糊咖。

    「另外幾個人，那個小瘦子是楊澤，江南人，還有那個高個女孩子，叫田恬，西北來的，他們兩個都是剛畢業的學生，一個是電影學院，一個是音樂學院。」曹展鵬性格外向，跟林央介紹著其他人，「最後一個」

    還沒等他說完，剩下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便主動開口，並且與林央握了握手：「我叫羅盈盈，我知道你，還看過你訓練營的節目，只是沒想到，咱們倆現在都挺糊的。」

    這心直口快的豪爽性格，倒真是有幾分西南妹子的潑辣。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的節目也就正式開始錄製了。」

    林央這邊剛剛把人認全，趙聰便走了進來，背著手站在門口，一臉的嚴肅。

    在他身後，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將鏡頭對準了屋裡的三男兩女。

    「導演，咱們真的是要在這裡種一百多天的地嗎？」

    楊澤怯生生地舉起手，眉宇間有說不清的擔憂。

    「確切地說，不是一百多天，而是一百九十天。」趙聰微笑了一下，「這裡有兩間宿舍，男生女生各一間，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把東西放進去，鋪好床，然後來院子裡集合。」

    說罷，便自行離開，留下屋裡的五個略帶驚訝的人面對攝像機的長槍短炮。

    嘆息一聲，林央第一個站起身，拎著箱子來到了宿舍。

    一百九十天，半年多。

    本以為只是幾天就能錄完的綜藝，沒想到居然要在這裡待這麼長時間。

    難怪昨天經紀人來電話的時候讓他自己來呢！

    但這個活兒接都接了，如果提前跑路的話，估計自己連違約金都付不起。

    只能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了。

    不過剛一進宿舍，林央就愣在當場。

    屋子裡除了三張鐵架床，就只有一個搖搖欲墜的木板桌子，斑駁的牆壁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霉味，一看就知道這裡很久沒住人了。

    這環境，老鼠來了都要哭著離開。

    「這也太破了吧！」

    另外一個房間，傳出來一個女生的慘叫，看樣子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哪裡找來這些東西的？」

    曹展鵬甚至都不願意承認他屁股底下這個一坐就嘎吱響的東西是床。

    「算了，趕緊收拾收拾吧，如果不按時結合，還不知道導演組會整出什麼么蛾子呢。」

    迅速將床鋪好，林央又幫著另外兩人收拾。

    導演組還算有點良心，給每個人都準備了床單被褥，要不然今晚林央就要睡光板床了。

    收拾利索，五個人差不多趕在半個小時的時限內同時出門。

    「很好，看來你們都很有時間觀念。」院子裡，趙聰坐在一個電三輪上，滿意的點點頭，拍拍後面的車斗，示意林央五人上車，「接下來就要帶你們去看看你們以後奮鬥的地方。」

    「看這架勢，好像還挺遠的。」

    林央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三輪車帶著五個人和一個攝影師一路顛簸，十分鐘後，才開到一片寬闊的農田之中。

    「這裡一共五塊田，加起來有八十多畝，今後的一百九十天裡，你們需要將這裡種滿東西！」

    下了車，趙聰忙不迭地介紹著。

    「這麼大！」

    除了林央之外的幾個人對農田的面積沒有概念，眼下置身其中，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無知。

    八十多畝的地，對他們來說，足夠稱得上是「曠野」。

    只不過，在這片曠野的邊上，還有一堆碼放整齊的麻袋，每一個都十分飽滿，粗略一數，大概有八十來個。

    「導演，那是什麼？」

    田恬指著那一堆麻袋，皺著眉頭詢問道。

    「忘了跟你們說了，這幾塊田之前種的水稻，今天上午剛剛搶收完畢，其中絕大部分都已經送進了原糧庫，而這剩下的五噸稻子，就是你們今後的啟動資金，而且這次綜藝你們是沒有勞務費的，能賺多少錢，全看最後的收成。」

    趙聰嘿嘿一笑：「但是我們導演組都不是壞人，如果今天天黑之前，你們能將這五噸稻子搬回你們家的倉庫里，那麼接下來種植所需的種子和肥料的錢，就由我們導演組負責了。」

    「一下午搬五噸？」

    勞務費的事情其餘四人都知道，所以並不驚訝，但看著那如同小山一樣的麻袋，他們驚呼出聲，尤其是楊澤，那小身板都止不住的打顫。

    從小到大，他們哪裡吃過這種苦。

    「有工具嗎？」

    林央倒是情緒穩定。

    「只有這個。」趙聰拍了拍身邊的電三輪，「還有就是，為了給咱們的節目做預熱宣傳，現在已經開始了直播，直播內容就是，你們搬稻子。」

    說著，他揮揮手機，亮出一個名為「綜藝先導」的直播間。

    「啊——」

    楊澤四人再一次發出一聲哀嚎。

    那輛小破電三輪，估計一趟最多只能運個七八袋，全運回去至少需要十趟，而往返一趟就需要差不多二十分鐘，照這樣算起來，純粹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要三個多小時！

    這還沒算搬卸所花費的時間和體力呢！

    看樣子，這算是導演組給他們的一個下馬威，目的就是為了折磨他們，順便製造一些節目效果。

    「真是不近人情啊」

    盤算一下之後，林央嘟囔一句，一個瀟灑的轉身，跨上電三輪，沿著來時的路往回飛馳。

    這一幕把剩下所有人都看愣了。

    尤其是導演趙聰。

    第一個要放棄的人出現了？

    「快跟上啊！多好的素材！」

    拍拍攝影師的肩膀，趙聰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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