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謂清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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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何謂清濁

    龍鳴深谷，魂力不再隱匿，陸譞自修為突破以來，第一次展現出自己的最強姿態，整個山谷都被龍影覆壓，與方濁的月影爭相輝映，絲毫不落下風。

    目光無悲無喜，方濁面色如常，未曾有半分動容，抬起的右手懸指天穹，散發的氣息並未變化，恍如不曾在意陸譞的強勢回擊。

    雖然眼下勢均力敵，但是陸譞明了自己憑藉修為無從取勝，只能智取，遠遠無法摸清對方的底蘊，何談勝利？

    「小輩，人世浮沉幾載，就妄想與我談論清濁，大言不慚。」冷冷的語氣劃破空間，方濁第一次正視陸譞，眼眸中皆是無情。

    噗，陸譞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身體倒飛出去，足足百丈之遠，硬生生砸在化靈池的御陣之上。

    「哎呦，疼死我了。」一臉的悽慘樣，陸譞艱難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硬撐著體內慘不忍睹的狀況，回到化靈池旁，盤膝坐下。

    有了心裡準備，陸譞不再如此前那般不堪，不過臉色依舊慘白，畢竟自己體內龍魂，正在翻江倒海，但是這海是自己這肉身啊。

    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吐槽了，這龍魂究竟是個什麼，竟然如此靈性，還挺記仇，自己不就吐槽了它坑了我的靈力嘛，至於這般記仇嗎？陸譞咬牙硬扛，不斷安慰自己，這點痛算什，當時初入修行之時的諸多苦楚不都撐過來了。

    金光熠熠的龍魂盤踞在第八脈天關之外，桀驁不馴，今日必要把這破壁壘砸了，要不龍顏何在？

    強大的魂力覆蓋在一寸寸金色的龍鱗之上，散發著紫色光華，紫氣東來，如道之所向，龍魂噴涌著炙熱的龍息，欲將這可惡的天關燃盡。

    雖然龍魂並未刻意散發魂力，但是幾番折騰之下，仍是有不少魂力散落陸譞體內，異變陡生。

    紫韻的魂力雖說只有星星點點，卻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一瞬間點燃了陸譞體內無數的靈力，蒸發成靈霧，不斷凝於魂力之內。

    感受到體內靈力不斷的枯竭，陸譞真的坐不住了，此時自己並未凝聚命元，並不可調動魂力，若是體內靈力皆數燃盡，自己豈不是淪為廢物？

    心念強行馭動龍魂，陸譞怒意難忍，破關第八脈也就忍了，畢竟若是破開，也算自己賺了，但是此時魂力肆意破壞，就不可忍了。

    心魂成誓，化作一道印符，強行刻印在龍魂之上，本已殺紅了眼的龍魂，龍軀一顫，感受到了陸譞體內此時的困境，龍目頗為不屑，仿佛在諷刺陸譞這點小問題都搞不定，廢物啊。

    氣的差點吐血，陸譞心中一橫，一道誓念再次傳入龍魂，迅速解決，不然自己就碎了九龍脈，魚死網破。

    似是感到陸譞憤怒到了極點，龍魂也不再搪塞，龍身一轉，散落無數小小的金龍，四散而去，捕捉散落在陸譞體內的魂力。

    內視己身，陸譞頗為驚異，沒想到這小小的金龍，竟然吞噬體內逞凶為禍的魂力，如同天威一般，此前強勢的魂力星點，在金龍面前弱不禁風，化作紫氣，被吞噬而去。

    僅僅數息之間，本散落不少的魂力星點，皆數伏誅，然而小小的金龍卻未曾散去，林立在陸譞體內各處，守護一時。

    毫不在意，龍魂望著猶若天關的第八脈壁壘，卻是有些不忿，沒想到這巨大的天關，如此堅不可摧，不過今日就與其槓上了，龍目癲狂，紫氣漸盛，強大魂力再次浮現，龍身撞在天關之上。

    砰！！巨大的撞擊聲鳴響在體內，陸譞青筋暴起，強烈的痛苦使得全身痙攣，心如同撕裂般疼痛，肝腸寸斷之苦亦是難忍，幾乎所有的痛楚都合而為一，猶若裂魂。

    豆大的汗珠滑落臉頰，陸譞臉色蒼白，仍是苦苦支撐，感受第八脈的境況，濃郁的魂力遮住了一切，無法感知。

    片刻之間，一聲龍吟響起，無數魂力凝聚其身，漸漸的散開了迷霧，陸譞仔細探查之下，驚奇的發現，堅不可摧的第八脈天關，巍峨的雄關之上撕裂一道長長的裂痕，不過卻並未摧毀，卻也給了陸譞一絲希望，畢竟這只要等其修為足夠，便可藉此裂縫，撕裂天關，衝擊凡境之巔。

    心下做出決斷，本來此次中州之行便是幾人之劫，過了便是命元。過不了便是凡塵，陸譞搖了搖頭，一步步走向小鎮，不再顧慮。

    「咦，陸師兄，那舊船舶不見了。」緊跟陸譞，慕非雪嫀首回望，頗為驚訝。

    未曾回首，陸譞已然知曉，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

    不多時，二人進入雲川鎮，已然到了傍晚之時，街頭頗為寂靜，緩緩的走在中街之上，陸譞神色凝重，真的和幻境中一模一樣。

    千家百態，芸芸眾生，落在目中，仍是依舊，陸譞心中沉沉的，有些複雜，不希望如幻境中一般，血染舊宅，倩影歿魂。

    似是感到了陸譞略微波動的心緒，慕非雪乖巧聰慧，默然不語，靜靜的探查周遭的一切，以防不測。

    終是駐足在街巷的盡頭，一座破落的舊宅子擠入眼帘，金漆有些掉落，露出紅色的磚瓦，巨大的匾額，陸譞目光凝重，靈覺四散，感知宅邸之內。

    除了空落的宅院，厚重的灰塵，似是並無其他，沒有幻境之中那般血腥，稍稍的安定心魂，陸譞踏步而出，抬手推開門扉。

    靈力流轉，掌心浮光，慕非雪也察覺出此地的不同，謹慎萬分，進入宅邸。

    落足踏入不知多久無人的宅邸，塵土翻飛，凌亂不堪，慕非雪有些不適，自小略有潔癖，這般境況真是難忍。

    似是察覺了慕非雪的不適，陸譞一揮道袍，靈力浮風，清散宅邸。

    「陸師兄，不必如此，萬一抹去重要痕跡，得不償失呢。」有些詫異，慕非雪沒想到陸譞竟然毫無徵兆，直接出手。

    緩緩的搖了搖頭，陸譞繼續前行，悵然說道：「無妨了，這裡靈力稀薄，魂力亦是半點不存，斂去塵土，並無影響。」

    不知為何，慕非雪總覺得陸譞有些怪怪的，從踏入府邸的一剎那，便是如此，心魂流轉，暗暗拂過，並未不妥。

    一步一步走過每間屋舍，二人仔仔細細探查，仍是沒有半分收穫。

    心中煩躁不已，陸譞感到一絲異樣，但是卻不知為何，只能繼續前行，畢竟此行自己也有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凌月卿究竟為何在幻境之中，在這宅邸之處，嗜血失魂，失去本心。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二人走到後院之處，似乎是祭祀之處，門扉搖搖晃晃，陸譞呼吸急促，這和幻境中一模一樣。

    冰涼的玉手覆在陸譞的手臂，慕非雪輕輕的拉了拉陸譞，小聲問道：「陸師兄，陸師兄，你還好嗎？」

    心魂一顫，陸譞冷汗流淌，終是明了，為何自己會心中浮躁，靈力皆數凝聚，守護心魂，

    從進入府邸的一剎那，心魂就有意無意的被一縷熟悉的氣息，拉入幻境之中，心心念念，皆是幻夢，陸譞緊攥右拳，強烈痛感震懾心魂，擺脫那一縷奇異的氣息。

    面色漸漸紅潤，陸譞側身望著慕非雪，有些感激，看來此女未曾受到迷惑，魂琉璃鎮守心魂，抵禦虛浮。

    「無事，我們進去看看吧。」抬手推開後院的門扉，陸譞緊守心魂，毫無懼色。

    無數的牌位林立眼前，真的是宗族祭奠之處，陸譞皺了皺眉頭，這與幻境之內，大相徑庭。

    靜靜的細數眼前的牌位，竟有足足上千，陸譞有些詫異，這余府底蘊深厚，為何會被人滅門？

    「咦，陸師兄，你看這塊牌位，有些不同。」略顯驚異的聲色，慕非雪目光落在最底下一排的牌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