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唐勻的敘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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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收了個徒弟，咳！聽起來確實挺中二的，徒弟什麼的。

    其實我家的功夫一直是家傳，屬於比較少見的沒有因為絕嗣而失傳的武術世家之一，當然，傳媳不傳女這種傳統在戰亂時期就被聰明的祖爺爺輩給作廢了，不過確實不傳外人倒是真的。

    小陸說了一句話讓我動了心，他說如果我死了，這身功夫就失傳了，好可惜。

    是啊，如果我真的還能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那大概只有這一身功夫了，維安人的體質比地球人要好得多，這可能是源於他們的擬態本身就是模擬巔峰狀態的人類體魄的原因，不過也是各有所長，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學我家的武功，恰好小陸適合，或許也是我的幸運，所以，我收了他為徒，其實也就是個過場，他給我遞了杯茶，我喝了一口，如此而已。

    從那天起，小陸改口叫我師父，老實說其實還是有點怪異的，畢竟要說實際年紀，我也不過就大他三四歲而已。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蠢萌呆傻型的，聽他說了過去的人生，能混到他這樣，絕對是相當不容易的，而且野心不小。不過倒也沒什麼壞心，就這樣吧。

    我已經不住在生態園裡了，回到華城之後，我和葉科還有小陸一起住在莊園裡，生態園放養了大批我們從綠島帶回來的牲畜，有四隻羊和兩頭牛，都是幼崽，綠島的草園上有一片區域象是家畜區，被還原的家畜象一個原始農場一樣露天放養著，我帶會了其中幾隻，這當中我最喜歡的是一匹小馬駒，純白色的，體型優美得感覺只要裝個角就能冒充獨角獸一樣的感覺，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雪痕，這名字原來屬於我爺爺特別喜歡的一隻波斯貓，權當紀念了。

    除了動物，我們這次還帶回了許多植物的種子和嫁枝，現在生態園裡種了蘋果、梨、菠蘿、桔子、桃子等六七種水果幼株。比綠島回來後，再看生態園就顯得太小了，動物還好，植物對土壤氣候有著不同的要求，這許多植物混種，雖然看著茂盛，但我實在很擔心它們後續的成長。

    這個問題後來就交給了老德他們去解決去了，眼下我們要做的是找到整個地球上所有的息壤綠島，首先我們打算先收集金剛碑，葉館長帶來的四個金剛碑全息影像被葉科做了備份留下家裡算是給我研究，至於這四個金剛碑的原件則還留在它們各自所屬的綠島之上。

    葉家老大不知從哪裡弄到了一張全球衛星全息定位模擬儀，上面顯示了四個綠島的所在，它們主要散布在太平洋上，其中有一個靠近東海附近，全部都是a以上的管制島嶼，由於現在的最大數值已經是九，所以，至少還有四個島嶼沒有被發現，但是這麼想又不可能，如果真的有島嶼存在，那麼怎麼可能不被發現？但如果沒有島嶼，那麼其他的四個修復站又在什麼地方？

    有太多的疑問等著我去解開。

    兩周後，老德拿來了對綠島土壤採樣的分析報告。

    「這是一種古老的珊瑚蟲，非常古老！它能在特別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這幾千萬年前它們被人為的聚集在一處海床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形成了珊瑚礁，最終變成了你們看到的綠島，這就是傳說中的息壤！」老德非常興奮，他用力搖著手裡的報告激動的說道。

    我想這一次，老德應該是對的。

    根據維安軍方的推斷，古人類把各種動植物基因留存在一個裝置內，裝置外部包裹著珊瑚蟲，當珊瑚礁長到一定程度時，裝置內會根據礁體的大小施放出一個無形的氧氣隔離罩，同時還原一部分生物，如此經歷漫長歲月最終形成綠島。

    葉科最近終於把我們在綠島拍攝的影像剪輯完成和之前做的幾集合起來第二季已經完成的集數已經有十集之多，這段時間開始陸續有視頻終端公司——就是類似電視台或者說更象是網絡視頻傳播平台這樣的公司聯繫他，希望能購買播放權，葉科沒同意，他說要把整個第二季拍完再一次性發售。

    我問他：「這樣成本回籠太慢，沒問題嗎？」

    他看看我說：「成本？成本是什麼？」

    我覺得很震驚，他不知道成本是什麼？！那是什麼概念？

    我說：「你買來用於探險的工具，設備使用的折舊，包括我們的起居飲食等等，這些就是成本。」

    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哦，這個啊……哎呀反正也沒幾個錢，我又不是買不起。」

    我只想說——給跪！少爺從今以後您的腰部掛件就是我了！

    然後我才知道，他的紀錄片收益全來自播放權的售賣，當然，首播他早已經賣給了維安中心媒體集團，一部片子收幾方的錢，果然是賺得多到不計較成本的。

    接下來的時間，葉科說要休息一段時間，但我卻並不想休息。

    閒下來的之後我每天都在教小陸學武，他的底子非常好，這肯定和他母親從小就鍛煉他有關，小陸健談，這一點他和同齡男孩沒有多少區別。

    休息的時候他會問我關於古人類的生活，我儘可能的說，其實生活這種東西，自己過覺得瑣事太多，要說出來卻發現其實沒什麼可說的。

    「那，師父你以前是執法者咯？」這不，剛踩完一套三十六步驚鴻初步，這小子又開始拉著我嘮嗑了。

    我說：「嗯。」

    小陸說：「一定破過不少案子吧？我看過肥皂劇里那種史前傳奇故事，執法者都有異能，可以對抗怪獸和妖魔！」

    呃……「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該說什麼好呢？

    過了一會兒，小陸忽然跟我說：「師父，咱們倆組個傭兵小隊吧！」

    我說：「你忘了，我不是維安人，沒有你們的社會帳號也沒有傭兵資格證。」

    小陸說：「可是，你總不能永遠呆在葉家吧？你是人，又不是寵物。」

    我沉默了，我並不想被當成寵物，所以才會為葉家工作，和葉科搭檔，這些作為或許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讓我覺得我是一個人，而不是小白鼠，然而這種獨自身處異國異地異族中的排外感還是那麼重，重到即使和葉科在一起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擔心……不是說意識之門打開之後人與人之間就完全透明了嗎？為什麼我依然看不到葉科的想法？

    「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麼？」我看著眼前的半大男孩問他。

    陸仲逸愣了一下，笑著說：「師父瞧你說的……」大概是被我瞪得心裡有點發毛，終於還是改口說：「好吧，是這樣，之前那個姓葉的館長不是說有一塊金剛碑的殘塊被人買去收藏了麼？」

    「嗯……怎麼你知道是什麼人了？」這個消息我感興趣，我忍不住坐直了些，問他。

    他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有人在傭兵經紀社發布了保鏢的消息。」說著他把他手裡的平板遞給了我，在屏幕上點了一下之後，一張全息的羊皮紙捲軸從我們之間升起來，然後展開……

    等一下，這怎麼看著好象遊戲任務啊……

    我強忍著吐槽的，去看那畫風清奇的僱傭信息。

    維安人的文字也是起源自天祖倉，因此他們的文字是結合漢字和英文，還有顏文字的混搭，嗯，你沒有看錯顏文字……所以看他們的書面文章，不管多嚴肅的內容，我都有隨時想要笑出來的衝動。想一想這票外星人還真是萌萌噠。

    當然，除了萌萌噠顏文字，其他的字就發展得只是似曾相識實際上如果不系統的學習就完全不能懂了，好在當初剛醒來就被老德狠補了一番維安文化課，現在讀寫都不是問題。

    言歸正傳，全息的仿羊皮紙上顯示的僱傭信息大意是這樣的：十一月下旬在東西兩盟交界處的新界市將要舉行一場公開拍賣會，僱傭人是即將去參加拍賣會的某人，這裡隱去了僱傭人的名字，大概只有接到僱傭任務之後才能看到僱主的名字。這不是重要，重點是，僱傭人此行的目的不是買，而是去提供拍賣品的，而拍賣品的內容也沒有明說，只說是一件古物。

    「這能說明什麼？」我問小陸。

    他說：「古物是收藏圈對史前文物的通稱，我覺得應該去看看！而且你看僱傭時間只有兩天，而且佣金那麼多。」

    嗯，我發現重點了。

    「所以說，主要還是為了佣金咯？」

    臭小子朝我露出了一臉你懂的笑容。

    我覺得出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但問題是：「你還是忘記了，我沒有傭兵證這回事啊徒兒。」

    小陸大手一揮：「放心，這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兒！」

    第二天，丫在早餐桌上甩了一整套身份證件，除了傭兵證，還有社貢證、醫療證，等等為什麼連老年人福利證都有？！他說我的年齡夠辦幾萬張老年證了，不是，我才24好嗎？徒弟你也被葉科傳染了嗎？！

    葉科看著一桌的卡片，面無表情，老半天拿起一張來說：「高仿，精度不夠，黑市上連600加頓都不到的假證，你也好意思拿來忽悠你師父？」

    陸仲逸說：「挑什麼挑！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仿證師了，你有本事你怎麼不給師父弄一套！早幹嘛去了？說好的真愛呢？！」

    哦，所以說這些都是假證……也對，就他這小子怎麼可能弄得到真實證件，等一下，真愛是什麼鬼？

    葉科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沒給他弄？他的證件我早就給他在走申請流程了，只是還沒發下來而已，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於是我把小陸想去接僱傭任務的事說了一下。葉科又挑眉一臉我是大爺的表情：「撇開你是唐勻徒弟的份，你可是跟我簽了一年僱傭合同的，這一年裡你還想接私活，問過我了麼？」

    哦，這個問題我好像都忘記了，收了徒弟以後就當自家人來看了，早忘了還有僱傭關係這檔子事。葉科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偷偷摸摸來找我說了，敢情是想接工作外的私活啊……

    小陸看看我，嘆了口氣說：「最近不是沒活嘛，又跟師父學了幾招，手癢想找地方練練啊……再說我又不是去接很長很難的任務，而且，葉科你把我師父整天圈在這莊園裡，哪都不讓去，這樣好嗎？他是人，不是寵物！維安人的世界這麼大，他卻始終呆在這么小的一片天地里，這不公平！也不人道！」

    小陸的想法我多少有些明白，但是我沒想到他會直接對葉科這麼說，場面很尷尬，我不知道葉科會怎麼想，他是不是會以為小陸的想法是我灌輸的？

    葉科沉著臉，看著他，然後看看我，他問我：「唐勻，你覺得我限制你了嗎？」

    我：……

    憑心而論，葉科真的從來沒有限制過我的行動，莊園裡的交通工具我也都會用，只是我不喜歡出去而已，又不是女的，沒事出去逛個街什麼的，哪來的閒情逸緻，加上照料生態園裡的那些動植物也是很花時間的啊！事實上我也不是完全不出門吧，偶爾我也是會跟葉科一起到市區里去，見見他的朋友維米，聊聊關於視頻發售的事。

    所以說，並沒有受限制吧，至少我自己覺得。

    於是我搖了搖頭，看到我這麼作了，葉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得一臉悠然自得的對著陸仲逸說：「看到沒，他自己都不覺得被限制，你操個屁的心啊！」

    陸仲逸一臉臥槽師父你有點出息好麼的表情，真是不忍直視，出息是什麼？好吃麼？我喜歡宅在家裡不可以啊……中二孩子事真多。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看著一本關於維安人歷史的書，葉科拿著便攜視頻板追著新一季的肥皂劇，看得眼淚橫流。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視頻板放下來，抽著鼻子把我摟著，毛茸茸的頭髮在我脖子裡蹭，可癢！

    我說：「看完了？」

    他說：「嗯！」

    我說：「看的什麼啊哭成這樣？」

    他說：「女主看到女配好像親了男主一下，傷心的就跑了，男主一個勁的追著她想解釋其實是個誤會，女主不停的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男主一路跋山涉水的追，掉下山崖爬出來繼續追，被人打傷了還要追，女主一直逃啊逃啊……」

    這都什麼鬼？！！！

    我說：「你告訴我這有什麼好哭的？淚點在哪裡？」

    他抽抽著說：「男主好可憐……」

    我差點被他噎死，好吧，男主確實好可憐……

    「如果我放你出去了，天空海闊，你能去的地方太多，我怕我找不著你了……」他咕咕噥噥的說。

    我說：「我哪兒也不會去。」

    「陸小喵讓我內疚了……」他悶悶地說。

    我：「……」

    他說：「要不，等這陣子忙完，我們一起去？下月初你的證件大概也能發下來了，咱們去做真正的僱傭兵。」

    我說：「好。」

    他說：「怎麼了，你有點心不在焉？」

    他眼睛哭得紅紅的，鼻尖也有點紅，嘴唇更是被咬過泛著水汪汪的紅潤……一臉秀色可餐的模樣，叫我怎麼「心有在焉」？

    我說：「噓，別出聲，我教你史前人類的交融方式。」

    他咦了一聲，然後嗯了一下……

    很好，老子要進餐了，閒人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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