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漫步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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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繪製地圖之事落成，巡戰心裡的一塊小石頭也算放下了，今日顯得十分輕鬆。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宮女見巡戰一臉微小，心情大好的樣子，竟然也主動與巡戰搭話道：「不知大王今日準備去哪裡？」

    巡戰一聽，咦？竟然有宮女來主動和自己說話了，自己當上大王這麼多天，這次還是第一次有宮女主動和自己說話。王者，是威嚴的存在，按道理，宮女是不應主動和王說話的，雖然宮裡沒有明確規定，說宮女不能主動和王者說話，但是毫無疑問，作為宮女，服侍王是本分，而冒然與高高在上的王者說話，實際上，是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奇怪的是，宮女說話的聲氣自然而流暢，沒有絲毫的緊張，也沒有絲毫的銳利，更沒有刻意的雕飾，這是普通和善者說話的口音，巡戰一聽到這樣說話的聲音，便立馬回想起小時候在書屋與哥哥姐姐們一同聊天時候的情形，那個時候的情形真是很美妙，彼此之間的交流，流暢而自然，而今天，只算是轉眼之際，每個人見到自己都要禮讓三分，叩首低頭，這是一幅嚴肅的場景，巡戰自然有所不適應之處。

    自然的，加上自己本身心情不錯，巡戰自然不會將罪責怪罪於宮女，雖然自己是王，但畢竟巡戰也想為自己營造一個流暢自然，最好能夠輕鬆一點的生活氛圍在，這樣的氛圍最好在兼顧自己王者威望的同時，也能夠兼顧每個人基礎的情緒，生活化的輕鬆情緒與輕鬆氛圍。

    因而，巡戰並不打算對宮女做出任何責罰，相反，宮女的言語氣質，讓巡戰感覺到了年前，或者是數年前的生活，這是一種美好的感覺，那時候，巡戰雖然是王子，但是，卻沒有任何責任在身上，雖然身份顯得尊貴一些，但是與那些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達官貴人之子，以及自己的姐姐哥哥父母等等相處，總體來算，還是十分自然的，其間，每天都會擁有很多輕鬆與愉快，而這種愉快，在自己當上王之後，一切都變了，那樣的生活一去不返，巡戰再沒有一天感受到過去的輕鬆與愉快。

    孤獨！成為王的巡戰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就是孤獨，王者的孤獨，以前的巡戰只是聽說，而今，成為王者，這樣孤獨的感覺，他的確是體驗到了，無需太長時間醞釀，自從他登基為王的那一刻起，成為王的孤獨感辦接踵而至，如同泰山壓頂，需要巡戰去不斷的適應，不斷的克服，而這樣的生活，以後還有很多，留給巡戰的，也不過只有感慨。

    而眼前與巡戰說話的這位宮女，年齡正好也與巡戰相當，巡戰十六歲，這位宮女的年齡，巡戰不知道，也不想去問，但看樣子，猜測是十六歲的樣子，與巡戰處在同一水平。

    這樣，二者雖然身份差別巨大，但是，卻不免莫名其妙中多了幾分共鳴，這種共鳴也許無需說太多的話，有太多的交流，僅僅是眼神與氣質，一個同齡人子啊自己一旁，或許，孤獨感會少去了一些。

    巡戰只是突然一愣，被這不同尋常的一幕驚住，不過作為王，以及臨時的交流，巡戰沒有空來的及多想，只稍作停頓，便按照自己的習慣，以及一些淺薄的經驗，回復這宮女道：「今天，本王其實也還沒有想好去哪裡，不過，朝中並無複雜的事兒需要處理，就隨便走走吧。」巡戰竟是微笑著把話說完，顯然，沒有責怪宮女的意思。

    宮女似乎在巡戰說完話的一剎那也同時意識到了，之前所說的話，對於王者，多有些不尊重，便也不管巡戰的回答是什麼，連忙正經的回了一句「原來如此」之後，低著頭退了一步。

    顯然，巡戰意識到，這宮女似乎反應了過來，或者準確的說，是重新意識到了，二者身份的差別。

    站在一旁的男侍緊張的望著，像是僅僅的吸了一口氣，他意識到了宮女的話是不尊重王的，但是，他卻也在一旁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來得及說，只是緊繃了一張臉，為宮女感到擔心，擔心她被巡戰處罰。但看到巡戰心情大好，說話自然，沒有怪罪宮女的意思之後，他才為這宮女鬆了一口氣。

    巡戰一時無事，頓感輕鬆，便是在後花園隨意散步，二位侍者緊跟後面不敢怠慢，每每走過轉角，立於轉角的宮女，或者侍衛或者侍者，就會俯首想巡戰行禮，行完禮之後，這些站侍們又重新恢復原來的姿態，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原地。

    而巡戰，並沒有向他們做出任何的示意，哪怕是一個眼神，只靜靜的走過，看上去，有些冷漠。這是一種規則，宮中的規則，王者走過，站侍們必須要俯首行李，並且口中道一句「見過大王」，需要口齒伶俐，吐字清晰。

    起先的時候，巡戰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在數日之後，巡戰便慢慢了的習慣了，迎著站侍們的請示，安靜，而又冷漠，且富有威嚴的走過。

    這是在散步嗎？

    巡戰不禁在心裡問自己，每每隔一段距離，自己就會被「打擾」一次，而自己所散布的區域，則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人直直的站著，自己的態度是冷漠的，實際上，這些站侍的態度，又何嘗不是冷漠的，自己必須要維護王的尊嚴，維護這個宮中的規則，而這些站侍，依然要遵守，要維護這些規則，這是他們的職業，使命，是他們進宮時候就受到的訓練，是他們必須要嚴格遵守的東西，最後總結下來，實際上，雙方都是冷漠的。

    巡戰不能笑，他是王，是一國之王，不能像個傻子一樣笑，而巡戰也不能讓侍者笑，他們是站侍，襯托宮裡的氣氛的同時，也應該控制自己的感情，總不能讓他們見巡戰之時，像普通人見面一樣微笑。

    想去想來，巡戰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孤獨，是註定了的，所謂寡人，即是如此，有的部落的王以寡人為自稱，或以孤王為自稱。不過明晚部落沒有這個習慣，只以本王自稱，這樣看來，自己作為明晚部落的王，而不是其他部落的王，還算是好一點的了，至少，「本王」與「孤王」這個詞彙比起來多了不少的和善與親民，而少了一分孤獨。

    王是孤獨的這個道理，巡戰自然明白，在還沒有成為王者之前，他也明白，王，自然是孤獨的，他的父親就是如此，孤獨，冷傲。只是，當自己真正的成為了王者在，這種想像之中的孤獨感，才會真正的加持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比自己想像之中來的更加嚴重，需要更多的承受力，更多的堅強。

    短短几日，王的生涯，竟然就能讓巡戰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十六的男孩，十六歲，理論上，按照習俗，可以定義為大人了，但這只是一種習慣性的說法，每個人都知道，包括每個平民都知道，十六歲，與真正的大人，絕對有不少的差距，這個青澀的年紀，巡戰要以淺薄的知識與經驗，去管控駕馭一群年紀比自己大幾十歲的人，巡戰內心的那股迷惘，或許永遠無法消散。

    也罷，這就是命運吧！

    巡戰只能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這個命運，他似乎逃不掉了，他的王位是被父親指示的，無論如何巡戰都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將王位讓出去？

    此法恐怕萬萬不可，這不是什麼大的道理，古來如此，父親親自傳授的王位，怎可輕易讓出，哪怕是讓給自己的哥哥們也不行，這樣讓自己的父親，在天之靈，如何感想？而況，巡戰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原因，但想，父親將王位傳授給自己，自然有他的原因，眼下政局維穩，明晚部落的王位，不能在遭受震盪。

    牽一髮，動全身。王位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巡戰不貪戀，但也絕對不能讓出，讓出王位，不僅是政局的波動，毫無疑問，自己的生命，也會有更多危險，而眼下自己威望未樹立起來，貿然指定王位的繼承者，只怕無人服氣，最後，引起內亂。

    巡戰想到這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那幾位哥哥作什麼感想，會不會有什麼行動，但他的六個哥哥中，其中五個並無重要職位，都是閒職，一時之間，應該作亂不起來，而大哥巡晃，掌握些並且，但也不過是負責鎮守西門三十里外的一個關隘的數萬兵馬，暫時不足為懼。

    但作為王，巡戰有開心以及怡然自得的一面，王者的榮耀與威嚴，無數人想得而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巡戰輕鬆，不知不覺就能擁有了，可謂是得來不費吹灰之力，無論如何他都要好好珍惜，與其說是父親，不如說是上蒼賜給他的這一切。

    還有那大好的青春年華，但想，巡戰只往積極的一面思考一下，如今的他，十六歲，大人的初始，如果他不是王，而只是一個毫無實權，不用干正事兒的王子，那麼他的生活又將是何等的空虛。

    巡戰感謝父親，感謝上蒼，給了他一個十足的，讓自己的人生充實的機會。站在天下之巔，放眼萬里，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牽動萬人，影響萬人，亦可造福萬人，也造福自己。

    想到這裡，巡戰又不禁微微一笑，驀然中，便也加快了腳步。宮女跟男侍連忙小跑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