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籃球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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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6月26日，美國紐約麥迪遜花園廣場NBA選秀現場，「獲得首輪選秀第一順位的休斯頓火箭選擇的是——來自中國的姚銘。」

    當NBA總裁大衛.斯特恩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時，大洋彼岸中國京城一間中式客廳里，22歲的姚銘在攝像機前略顯平靜的同一旁的父母以及經紀人擊掌相慶。

    NBA歷史首位黃種人狀元的產生，讓這個商業聯盟真正打開了正在蓬勃發展、世界上潛力最大市場的大門。

    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奧黑爾國際機場。

    孫文遠不時看看頭頂處的航班狀態告知板，略帶焦急的表情隱隱透出興奮之色。

    「各位準備接機的先生們女士們，由中國京城飛來的CAXXXX航班已經到港。」機場播報員甜美而又機械的播報聲在出站廳響起後，孫文遠右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左手緊握著圍欄，由於太過用力而發白的指尖有些微微顫抖。

    因為工作的需要，他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能默默地看著親人的照片，回憶著曾經溫馨的畫面。

    每次歸國探親，都感覺時間像握不住的風一樣轉瞬即逝。他是一個普通的中國男人，一個普通的中國丈夫，為了心愛的家人，沒日沒夜地工作。或許是感動了上天，他負責的項目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得到了單位的信任和同行的肯定。在這個物競天擇的世界上，他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讓他等到了這個期盼已久的時刻。

    漸漸清晰的一雙身影，頓時把心中的思緒驅走。

    李金鳳和孫毅隨身的行李並不多，活動了下由於長途飛行有些酸困的肩膀，看著一旁精神奕奕滿臉好奇的兒子，不由暗嘆年輕真好。隨著出口的臨近，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李金鳳鼻腔一酸，呼吸頓時加速，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走向那裡，也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從快步變成了小跑。

    孫毅看著媽媽有些失態的樣子，聰明地放慢了腳步。

    孫文遠摟住懷裡哽咽不已的愛人，熱淚從眼角無聲地落下。好想安慰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嘿，先生。您的兒子走失了。」孫文遠和李金鳳猛地一驚，暗叫不好。剛才光顧著排遣倆人激動的心情，全然忽略了自己寶貝兒子。

    奧黑爾國際機場是美國面積最大，客運最繁忙的機場之一。萬一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孫毅走丟了，想哭都沒地方哭去了。越想越怕，倆人連忙舉目四望。

    卻發現孫毅笑嘻嘻地站在不遠處，李金鳳不好意思地推了把丈夫孫文遠，低聲抱怨道「都賴你。」孫文遠無奈地笑了笑，看著不遠處的兒子。

    父子倆很爺們地來了個擁抱，看著今年八月就滿14歲的兒子，「小毅，半年不見個頭就快趕上爸爸了啊。」孫毅聽聞翻了個白眼，台詞都跟電視上的一樣，能不能有點創意啊。比如說，老爸如今在美國混的不錯，以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這多霸氣。

    「爸，你也快跟我長得一樣帥了。」兒子很沒風度地回了一句。

    「哇！這車看起來好大氣啊。」停車場一輛最新款的別克君威跟前，孫毅好奇地東看看西摸摸。

    「老爸，這是你的車嗎？」孫文遠點了點頭，「算是吧，公司配給我個人使用的。」說完笑著邀功地看向妻子，這麼努力的工作就是希望能讓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李金鳳卻不領情，「哼，兒子上車。」孫毅擠眉弄眼地朝著沒拍好領導馬屁的父親做了個鬼臉，跟著媽媽上了車。

    坐在車內的李金鳳此時喜憂參半，看到丈夫事業有成暗喜自己的別具慧眼。可是一想到以後從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變成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又有點忐忑不安，但看著前排有說有笑的父子倆，便將心頭的愁雲驅散開來。

    隨著汽車的啟動，離開機場後駛入北三州收費公路。孫毅看著路旁充滿異國風情的建築，好奇地問著爸爸各種問題。大概十幾分鐘的車程，就來到了現在孫文遠所住的社區——埃爾姆赫斯特。

    這個社區位於芝加哥西郊，屬於美國典型的富人社區，住在這裡的大多是收入較高的科研人才。整個社區安靜而又整潔，道路兩邊坐落著一幢幢美式住宅。汽車來到一幢二層洋樓前，孫文遠讓母子二人下了車。

    孫文遠把車停入旁邊的車庫，一路小跑過來討好地對著妻子說「金鳳，你看這間房子可還滿意？」李金鳳很有老佛爺氣質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孫文遠見狀急忙媚笑這上前扶著老婆的手走進並未上鎖的柵欄門。

    我擦，就差沒來句，小X子，帶哀家進去看看。孫毅暗自腹誹道，同時也真佩服自己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老媽，一到老爸面前就立刻變得那麼有女王氣質了。

    這幢房子是公司得知孫文遠家小即將來美國生活後，專門為他租賃的，所有費用都是由公司買單。房前是一片大概二三十平方的草坪，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看起來特別養眼。在門前二層階梯旁，擺放著割草機，鐵鍬等工具。

    一進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三十平方左右的歐式風情客廳。五六米長的真皮沙發對面是40寸的液晶電視，倆側還有雕滿天使造型的壁爐。一層除了客廳還有一個廚房，一個帶洗浴間的臥室。

    通過廚房來到住宅的後院，孫毅欣喜地發現，半個後院被改造成一個標準的籃球場半場，看著高高豎立的籃球架，頓時就想肆虐倆把。感激地看著老爸，平日能說會道的孫毅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沒什麼，很簡單。我就是讓人豎了個籃架，鋪了層塑膠。」簡單的話語，讓孫毅的眼角濕潤了，用力地擁抱了這個給予自己生命的男人。

    簡單梳洗完的李金鳳，翻著臥室床邊的衣物箱，裡面整齊地碼著幾件簡單的衣服。看著有些已經發舊的外套，鼻子一酸。

    想起自己的男人為了家庭，獨自在異國打拼。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心裡難受的不得了，頓時覺得家庭主婦的形象異常高尚偉大了起來。

    二樓有三個房間，一間給孫毅做臥室，一間作客房，剩下那間留作雜物室。三人簡單地收拾了下房間，都有點飢腸轆轆。冰箱裡有不少孫文遠提前準備的食材，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做了頓中國大餐。

    早就吃膩了美國垃圾食品的孫文遠，胃口大開，更把所有飯菜一掃而空。傍晚一家人沿著社區的街道散步，順便熟悉熟悉周邊的環境。

    一路上發現不少亞洲面孔的人，「這些人都是中國人嗎？」孫毅好奇的問道。「不全是。中國人最多，下來是日本人，韓國人最少。」孫文遠笑著對孫毅解釋道「這裡住著的大部分是從事科研，技術方面的人才。中國人最聰明，日本人最勤奮，韓國人最自大。」

    難得幽默一把的孫文遠，惹來母子二人的一陣白眼。切，地球人都知道的事，還給俺們顯擺。回到家，孫毅洗了個澡就上樓休息了。年輕人興奮勁一過，就特別容易困。

    孫文遠則心不在焉地在客廳看著電視，從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更是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口乾舌燥。終於，浴室的門聲響起。孫文遠關掉電視，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帶上房門。

    浴後微濕的秀髮隨意地搭在肩上，光滑柔順的絲質睡裙把妙曼的身材襯托的更具衝擊力。金鳳靠坐在床頭，略帶羞澀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抬起露在裙外那截雪白修長的小腿，可愛的腳趾微微張開，像是對情人發出無聲的邀請。

    「你動作輕點。」「沒事，咱房子隔音好。」「喔……」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孫毅洗漱之後，下樓吃早餐。「小毅，睡得好嗎？快來吃早點。」孫毅發現老媽出奇地溫柔，說話的聲音也比往日多了點甜味。看了眼旁邊一本正經看報的爸爸，撓了撓頭，這倆人今天真奇怪。

    今天孫文遠準備帶家人到市里逛逛，開車帶著母子倆順著聖.查爾斯路進入麥迪遜大街一直向東行駛，沿途說著一些當地有趣的風俗傳聞，聽得二人嘖嘖稱奇。

    「小毅，向右看，看那是什麼？」孫文遠指著一處遠方的高大建築，「是聯合中心球場嗎？」孫毅激動地問道。「是的，沒錯。」「我可以去球場前照個相嗎？」「當然。」

    芝加哥聯合中心球場，曾經是所有NBA球迷心中的聖地。能容納21789名觀眾的球場裡懸掛著6個NBA總冠軍戰旗，懸掛孫毅偶像23號的退役戰袍，保留著NBA常規賽72-10的最佳戰績。在喬丹的銅像前，留下了一個中國少年燦爛的笑容。

    銅像的背後，一行英文刻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