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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番外:暖暖讀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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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恕罪

    這些年, 她一應貼身事宜都由掬月一人打理, 從不假手旁人。

    &下,要不要用一碗涼水荔枝膏解解暑氣?」掬月一面幫小主子擦拭頭髮,一面問道。

    掬月手上動作輕柔,秦珩微微閉著眼睛,感受著頭皮的酥麻。她「唔」一聲:「好, 正好有些餓了。」

    &奴婢這就教人準備。」掬月臉上終於溢出了一點笑容。麗妃生前畏暑, 又於吃上挑剔,每逢夏季, 章華宮的小廚房就會制多種冷飲, 給她消暑。掬月記得四殿下很喜歡涼水荔枝膏。

    不多時, 宮人呈上來一碗涼水荔枝膏。秦珩拿著湯匙, 飲了一口,涼絲絲,甜津津, 確實口感很好。一碗涼水荔枝膏入腹,暑氣消了大半。

    她心念微動:「姑姑,吩咐小廚房,再做一碗。」

    &下,這東西涼, 用一碗解了暑氣就行, 不可貪食。」掬月忙道。

    秦珩輕輕擺了擺手, 露出一個極淺的笑來:「姑姑, 我是想讓人給三皇兄送一些。」在掬月錯愕的目光中,她出言解釋:「景昌宮沒有小廚房,御膳房的人不會特意給他制這些……」

    御膳房的人不給他備,她給啊。用些冷飲,都能想起哥哥,感動不?

    掬月愣了愣,看著這個孤單的孩子在擔心同情另外一個人,尚不能保全自己,卻心念著他人。她胸口脹脹的,澀澀的,張了張口,想說不妥,卻不知一時該怎麼說出口。

    秦珩微微低了頭,聲音很輕:「姑姑讓人做一碗,再找人悄悄給他送過去吧。」

    掬月沉默了一會兒,終是緩緩點了點頭:是個老實心善的孩子,可惜生在了皇家,又是這麼一個尷尬的身份。

    她不禁想,若是當年麗妃沒走那一昏招,四殿下做個乖巧善良的公主,該有多好。

    秦珩想了一想,又道:「涼水荔枝膏有些偏甜了,再送一份冰雪冷元子吧。」準備充分,考慮周全,也算是體貼吧?

    ——她自然不奢望一碗吃食就讓秦珣把她視作過命的兄弟,但她總得從小處著手,向他表達自己的誠意。

    掬月輕聲應下,吩咐人去準備。

    秦珩簡單用了些餐飯,躺在竹榻上,翻書納涼的同時,等待宮人的好消息。她回想著季夫子的話,思忖著有機會一定要拜讀一下三皇兄的《庖丁芻議》,他不是在評價御廚的廚藝麼?或許可以從中窺探出他的飲食喜好。

    其實,三皇子秦珣在吃上並不特別講究,有時御膳房送到景昌宮的膳食冷了、硬了,他也能將就吃下,只要飽腹就行。只是夏季炎熱,他無甚食慾,只勉強動了動筷子,就叫人撤下了膳食,倒是灌了一肚子的涼茶。

    他正打桌上瓜果的主意,忽聽太監來報,說是章華宮內監求見。

    秦珣訝然,他調整了坐姿:「教他進來。」

    章華宮來人是小太監山姜,秦珣認得他,知道這個小太監是四皇弟的近身太監,跟他主子一個德行,都是老實呆滯,甚至有些蠢笨的。

    秦珣閒閒地問:「你主子有什麼事?」他想,老四今天很反常。

    &的奉四殿下之命,特來給三殿下送些東西。」山姜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打開了食盒,「這是章華宮小廚房做的涼水荔枝膏和冰雪冷元子。」

    秦珣眼睛微眯,掃了一眼藍底青花碗裡的食物,看著不錯,是消暑之物,可惜他已許久沒在宮裡吃過了。只是,老四派人過來,就為了給他送這些?他有些難以置信:「沒別的事?」

    山姜不明白還能有什麼事,他搖搖頭:「沒別的事。」

    秦珣心中詫異之極,老四近來有古怪,以前跟他來往不多,但是今日很明顯正巴巴地往他身邊湊。他想不出他有什麼值得老四所圖謀的。

    他心念急轉,面上卻絲毫不顯。他隨意點頭:「多謝四皇弟好意,那就放下吧。」

    秦珣使個眼色,太監阿武會意,上前笑嘻嘻地接下了冷飲,又給山姜塞了一點銀錢,算作是打賞。

    山姜將賞銀緊緊攥在手裡,給三殿下磕頭謝恩,歡歡喜喜地去回復四殿下。

    他人老實,話也不多,先講了三殿下的反應,後講了三殿下的賞銀:「有快一兩呢。」

    秦珩不關注賞銀,她只問道:「他沒說別的?你有沒有看見他吃下去?」

    &有。」山姜搖頭,見四殿下似是很關切的模樣,他心中忽的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哎呦」一聲,臉都白了,「殿下,那東西是不是有問題?」

    天吶,如果有毒,親自送過去的他,是不是逃不了一死?

    山姜心中惶恐,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

    秦珩哭笑不得:「胡思亂想什麼?怎麼可能有問題?大師傅的手藝,你還不相信?」這個山姜,是她八歲那年,從一個老太監手下救出來的,對她忠心耿耿,絕無二話,只是這膽子忒小一點。

    她用膽小木訥做偽裝,可山姜,卻是真真切切的膽子小。

    秦珩幽幽嘆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歡。」

    事實上,待山姜離去後,秦珣只掃了一眼所謂的涼水荔枝膏和冰雪冷元子,就移開了目光:「阿武,賞你了。」

    老四送來的東西,他就一定要吃麼?

    秦珩的反應教皇帝覺得無趣,也沒了久留的心思,他略坐一坐,就擺駕回宮了。

    &下,您去景昌宮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皇帝走後,掬月服侍秦珩換衣。

    秦珩沉默了一瞬,方道:「沒什麼好說的。」她能說她根本就沒去景昌宮麼?她換好衣衫,從梧桐樹下取出了書,自己先翻看起來。

    她以前從未看過演義話本,第一次接觸不一樣的太.祖,雖然與夫子講的不同,可那跌宕起伏的故事還是看得她心潮澎湃,連夢裡都是金戈鐵馬,亂世征戰。

    次日去上書房,秦珣竟然早在她之前就到了,一見到她,就問:「我聽說昨日父皇去了章華宮,沒為難你吧?」

    秦珩搖頭,老老實實:「沒有啊。」她瞥一眼看似鬆了口氣的秦珣,忽然福至心靈般:「皇兄是在擔心我?」

    這猜測似是讓她歡喜無比,連一向無神的眼睛裡都裝滿了笑意,眉眼彎彎,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秦珣卻斜她一眼,嗤笑一聲:「誰擔心你?我書呢?」

    「……」秦珩耷拉了腦袋,默默從書袋裡掏出太.祖傳奇,「這裡。」

    四皇弟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不見,小臉白白的,眼瞼下垂,無辜委屈。秦珣的心像是被一根刺輕輕扎了一下,隱隱有點不忍,怎麼跟他在欺負人一樣?他輕輕拍拍四皇弟的腦袋:「別瞎想,跟個小姑娘一樣!」

    秦珩臉色又是一變,似羞惱似生氣,她動了動唇,到底還是沒有反駁。

    唇角微微勾起,秦珣拎著書,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雖然同在上書房讀書,可他先前對弟弟無甚了解,只知道是個老實人。然而最近這段時日,這個老實人向他示好,跟他走近之後,他漸漸發現,四皇弟其實還挺有意思的。四弟願意親近他,那就讓他親近吧。反正母妃過世以後,他身邊也沒了親近的人。而且老四此人,雖說膽小了一些,懦弱了一些,但沒有壞心眼兒。在宮裡頭,他們這倆沒娘的人,也可以做個伴兒。

    十來歲的少年人,日日相處,一方刻意交好,另一方也不排斥,不知不覺看起來親近了許多。秦珩對這樣的發展很滿意。

    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可以高枕無憂了,她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珣身上,現在的秦珣和她一樣,都是無權無勢又無寵的皇子。誠然在她夢裡,她身世的秘密在新帝登基以後才暴露,可誰知道她頭上那把劍會不會提前掉落。

    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所以,在與秦珣交好的同時,她不忘思索其他方法:悄悄攢錢、與人無爭。她想,除了三皇兄,還有幾個人的作用,她不能忽視。——父皇、太子二哥和寇太后。


    能決定她生死的是父皇,然而能影響父皇想法的,只有太子二哥和寇太后。太子二哥待人一向和善,而寇太后似乎也挺喜歡老實孝順的孫子。

    八月二十八日是寇太后的生辰,秦珩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送什麼賀禮,才能既符合她平日的形象,又能教皇祖母眼前一亮。

    去年送字,今年就送畫吧!至於畫的內容,寇太后禮佛,那便畫個觀音祝壽圖吧。

    書畫是皇子必學的課程。對秦珩來說,倒也不算太難。——比起去年的千壽圖,要容易許多。

    秦珩從八月初開始著手準備,至八月中旬已然畫好,只等裝裱了。這日午後,她獨自去景昌宮找秦珣,想商量著一起出宮。

    她從章華宮行來,一路靜悄悄的,只是途經谷陽宮時,聽到谷陽宮裡傳來塤聲,悠揚動聽,她心中詫異,不覺走近,駐足傾聽。

    據她所知,如今谷陽宮並無人居住,平時只有宮人內監灑掃,不知這塤聲是何人所奏,蒼涼哀婉,勾得她的心一顫一顫,鼻子發酸。她聽了一會兒,輕輕搖頭,抬腳離去。

    她剛行得數步,身後就有人揚聲呼喚:「誒,小子,等一等!」

    秦珩低頭,繼續前行。她並不覺得這是在喚自己,她長這麼大,從沒有人叫過她小子。

    但是她身後的喚聲卻沒有停下:「說你呢,沒聽到嗎?」

    秦珩這才轉過身,看向站在谷陽宮門口的人。

    那人二十多歲,容貌俊彥,氣質卓然。他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長衫,微仰著頭,把玩著手裡的塤。

    秦珩心知他是方才吹塤的人。二十來歲、氣質超群、擅長音律、出現在谷陽宮,還敢喚她小子……她心中一動,對這人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她指一指自己:「你——是說我嗎?」

    &是你是誰?這附近還有別人嗎?」那人神色有幾分不耐,沖秦珩招了招手,「你過來。」見秦珩遲疑著沒動,他皺了眉,「怎麼?我喚不動你?」

    秦珩不說話,心裡更篤定了幾分。她「哦」了一聲,緩步上前。

    &吹的——很難聽?」

    秦珩搖頭:「不難聽,就是我聽著心裡難受。」

    &受有什麼不對嗎?」那人冷哼一聲,「我叫你停下,你沒聽到?」

    &聽到了,可我不知道是叫我。」秦珩老實答道,「從來沒人叫過我小子。」

    然而秦珣卻是嗤笑一聲,挑了挑眉:「然後呢?」怪不得老四寡言少語,原來是真不會說話,這種說話水平,是該藏拙。

    &麼然後?」秦珩呆愣愣的。

    秦珣緩緩搖頭,得,真是一隻呆頭鵝。可惜了那雙俊眼,半點神采也無,方才誇他時的光華流轉,或許是他的錯覺。他不輕不重拍了拍四皇弟的腦袋,耐著性子:「以後,不要偷偷盯著我看——我不喜歡。」

    他討厭被人窺伺的感覺,也討厭別人誇他的皮相。

    秦珩一臉認真,連連點頭,十分受教的模樣。

    &要真想看好看的人……」看四皇弟的呆樣,秦珣忽然生出一絲作弄的心思,他低下頭,湊到老四耳邊,「回去對著鏡子看自個兒去。」

    見四皇弟臉上的紅霞瞬間噴涌而出,從臉頰直到耳根,不知是羞還是窘,秦珣哈哈一笑,心裡那點子不快也隨之消散。他不再理會秦珩,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的腳步聲極為清晰,秦珣知道老四就在他身後,但他猜不透緣由。眼看著就快到景昌宮了,他終於停下腳步,猛然轉身,劈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低頭疾行的秦珩似是沒反應過來,鼻尖差點撞上他的胸膛。

    秦珣後退一步,有些不耐,有些無奈:「你跟著我幹什麼?」

    眼前的四皇弟矮了他不少,肌膚白皙細膩如細瓷一般,臉上紅霞未散,分外明艷。他心中微微一動,四皇弟有一些男生女相。

    秦珩定定神,好像鼓足了勇氣一般,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聲音小而堅定:「來向三皇兄道歉。」

    &什麼歉?」秦珣莫名其妙。

    秦珩的氣勢瞬間矮了下去,磕磕巴巴:「三皇兄本來可以有養母,但是因為我,我的緣故……」

    秦珣甚是意外,他挑眉:「這算什麼大事?值得你跟了這麼久來致歉?以後父皇母后會格外照顧咱們,咱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他話鋒一轉,又道:「再說,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年幼失恃的,不止你一個……」

    在鳳儀宮,從頭到尾都沒有他們兩人置喙的餘地。說老四克母,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思及此,秦珣第一次對四皇弟生出一絲微妙的同情。偌大的皇宮,只有他二人境遇相似。

    &幼失恃……」秦珩的心口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淺淺淡淡的疼。年幼失恃……她母親若還活著,她必然不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境地,頭上懸著一把利劍,不敢悲,不敢喜,把所有情緒都藏起來,還要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來討好將來很有可能做皇帝的三皇兄,不敢得罪他半分。

    秦珣眼睜睜看著老四因為他的話,一點點紅了眼眶。他內心驚訝,老四怎麼就感動成這個樣子?

    不過他素來警惕心強,無論是對誰,都抱有戒心。他壓下新湧上來的同情,對自己說,老四新近失去依靠,可能正自恓惶無依。但說到底,老四掉淚,跟他關係不大。他能做的,頂多也只是寬慰對方兩句。

    於是,他扯扯嘴角,儘量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別難過了,也不用自責,我怎麼會怪你?我們本來就是一樣的。」

    秦珩抽抽鼻子,大力點了點頭:「嗯,三皇兄真好。」

    這語氣真誠極了,秦珣微微抽了抽嘴角,「嗯」了一聲:「時候不早了,四皇弟也餓了吧?」

    秦珩用帕子拭了眼淚,又放入袖袋中,心說,莫非三皇兄要留我用飯?正苦於無法和三皇兄保持親近友好關係的她,對此頗為歡喜。但為著自己平日裡的形象,她又不能顯得機敏,就呆愣愣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嗯,是有些餓了。」

    &秦珣對老四的答案很滿意,他笑笑,「那,四皇弟趕緊回章華宮用膳吧!過了點兒,御膳房該……啊,不對,是為兄疏忽了。章華宮有小廚房是不是?」

    隨著他的話語,秦珩一顆心幾次起伏,待聽到最後,有些失落,有些難堪,只得老老實實:「是,那,我先回宮了。」

    &吧,去吧!」秦珣揮揮手。

    秦珩轉身,走出好遠後,才長長吐一口氣。真是,寡言少語的老實人好演,老實人想親近哥哥,與其保持友好關係,不大容易。

    她細細思索過,她的三個皇兄,母族勢大的大皇兄重武輕文,性格暴戾,相較而言,她不看好他。二皇兄是中宮嫡子,當朝儲君,溫和寬厚,如無意外,是板上釘釘的皇帝。可惜,偏偏她夢裡登基的卻是三皇兄秦珣。

    她大致了解過本朝歷史,順利登基的太子屈指可數。也就是說,她的夢,極有可能會成真。

    為了避免重複夢中的命運,她一定要與三皇兄交好,成為他最珍視的兄弟。——這樣,即使她將來沒能保住秘密順利出宮,也能有條後路。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事。方才眾人剛見面時,三皇子是向她點頭致意,而四皇子秦珩可是老老實實聽從太子的建議,喚了她一聲嫂子。

    他那聲「嫂子」雖也低啞,但是和那日在宮門口的聲色並不一樣。她自幼對聲音敏感,基本可以過耳不忘。難道是她當時聽岔了?

    太子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秦珩佯作不知,只木著臉。她心裡甚是奇怪,一時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不妥。

    大皇子笑笑:「咱們弟兄玩樂,當然一切規矩從簡,先去抽籤選馬。你們嫂子也想試一試。弟妹……」他似笑非笑看著太子妃:「既然來了,不下場試試?」

    太子妃微微一笑,端莊典雅:「皇兄說笑了,我不會騎馬。」——其實她倒也不是不會,只是她自小學的規矩使她做不出與幾個男人一起騎馬的事情。

    秦璋亦笑道:「玉兒今日只觀戰,皇兄別為難她。」

    ——大皇子發帖子邀請他們夫婦前來,打的什麼主意,以為他不知道麼?莫氏善騎射,宮廷內外都知曉,而如玉性情溫婉,舉止大方,比不上大嫂弓馬嫻熟。大皇兄此舉多半是想看如玉的笑話。

    太子夫婦拒意甚堅,大皇子不好硬勸弟妹,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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