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 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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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袁崇煥眉頭緊鎖，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西安城城池的地形圖也在內。

    他將地圖展開。

    「西安城城牆高大，儲備糧食很多，」袁崇煥看著地圖說道。

    而阿巴泰則是一臉感慨，在他看來明人厲害的點有兩個，一個就是火器，這火器，甚至將他們太主的父親努爾哈赤都炸傷了，最後不治而亡。

    另一個，則是堅固的城池。

    在草原上，像是京城那樣堅固的城池，是沒有的。

    而像是這眼前西安巡撫這樣堅固高大的城池，也沒有。

    漢人對於建築的造詣讓阿巴泰佩服無比，如若不是這兩把刀，漢人早就被他們南下的勇士給覆滅了。

    而那灶王估計也會在草原勇士的鐵蹄下死亡，怎麼會有現在這般風光。

    「對方原本是在圍攻西安城池，我等只需要過去將其包圍，就能夠頃刻之間將其拿下，」阿巴泰緩緩說道，他們本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但是現在，這個戰略明顯失敗了，這叫什麼，出師未捷身先死嗎，「現在，對方反而有了堅固的城池可以用來防禦。」

    阿巴泰是個將軍，自然不只是有猛打猛衝的一面，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面，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們現在要面臨的問題。

    按照袁崇煥的話，對方雖然沒有太多神兵，但也是有的，即便是一台，依靠著高大的城牆，也能夠給他們造成巨大的麻煩。

    他們的腳步，是不能夠停下來的，他們必須要快速的將這一支隊伍解決，將灶王不敗神話打破的同時，在快速的朝著灶王的兵馬而去。

    而現在，他們要面臨的是，一個高大的城池，而且還是有將近兩萬人守衛，有著火器，灶王神兵，萬人敵的守城部隊。

    對於萬人敵，阿巴泰自然是不陌生，這個帶走了無數草原勇士的火焰魔鬼，就是眼前的這人發明的。

    若是將袁崇煥放在草原上，恐怕有很多人想要生吃這個人的肉，生喝這個人的血。

    他的身上沾染著太多人的怨念了。

    對方有這些強大的守城武器，他們就算是有十數萬人，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城池打下。

    一旦給這些人反應的時間，讓灶王得知了這個消息。

    被包夾的可就是他們了。

    攻守易型，如果被包夾，灶王靠著那神車，還有那強大無比的神兵，他們估計要被分割戰場，然後打的落荒而逃。

    十數萬人，聽起來多，但是真打起來，並不能夠如臂指使，若是稍微混亂一些，換做一些強大的隊伍，上萬人甚至數千人都能夠將這十萬人衝散。

    「棘手，不好辦，」袁崇煥眉頭緊鎖，灶王的部隊他是知道的，戰鬥意志極為頑強。

    雖然袁崇煥沒有和這些隊伍作戰過，但是一般來說，有著一個精神紐帶的隊伍，都會如此。

    以灶王的能力，還有對待手下的處事方式。

    這些人恐怕已經相當於灶王的死士了，一城的守軍都是死士，這城池，除非將所有人都宰了。

    或者殺的人數達到了這些人的潰逃點，讓這些人投降潰逃。

    否則，根本難以攻下。

    而這，必須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攻城本來就不是一件能夠著急的事情。

    若是一些地方出了差錯，他們十數萬人，不要說對付灶王了，說不得一不小心就會折損在這裡。

    而且，除了這城池以外，更讓袁崇煥有些不解的是，這西安城池，為何被攻下了。

    明明已經被包圍了很長時間，對方顯然沒有硬攻的打算。

    反而在他們快要達到西安的時候，傳來了城池被攻破的消息。

    「難道是灶王的支援到了？」

    袁崇煥不得不懷疑這一點，對方圍而不攻，定然是沒有攻下來的把握。

    而今突然出手。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得到了支援，有了攻下城池的把握。

    「若是神兵又多了，攻打城池，豈不是更加困難，」袁崇煥十分頭疼。

    灶王的主要兵馬還在河南，故而，援助的話，應當是這些武器上面的援助。

    但是，這也夠了，當初阿巴泰六千騎兵，灶王不到百人，就將這些人打得潰不成軍，足見這神兵的威力。

    「報！」

    「有一封京師來的急令！」

    令兵沖入帳中跪在地上。

    阿巴泰眼神閃爍。

    袁崇煥目光微凝，「念！」

    他幾乎是瞬間說出了這句話。

    隨後，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阿巴泰。

    他們不清楚，這是崇禎皇帝單方面的密令，還是說，和皇太極商量以後，關於戰場的命令。

    不過，眼下大敵當前，不能夠做出彼此猜測之事，故而，袁崇煥直接讓這令兵，當著阿巴泰的面念了出來。

    「灶王之發展速度，日新月異，遲則生變，速速拿下這支隊伍，隨後夾擊灶王！」

    這句話，很明顯是崇禎皇帝自己單方面的命令。

    若是和皇太極溝通，達成一致，最後在下達命令，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實施。

    崇禎皇帝有些等不及。

    灶王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他感覺，最多半年的時間，灶王恐怕就要成長到能夠頃刻之間覆滅大明的地步了。

    「呵，你的皇帝，有些心急啊，」阿巴泰在旁邊說了一句，若是他們的太主，就不會這樣催促他們。

    陣前變令，乃是大忌。

    他身為皇帝定然不會不知曉，還是灶王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灶王畢竟在大明的境內，皇帝著急也是應該的，若是在草原就該太主著急了，」阿巴泰也知道這一點，灶王有多強大，他是親有體會的。

    「這件事，急不得啊，」袁崇煥嘆息一聲，「不過，陛下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期限，我們依舊可以徐徐圖之。」

    袁崇煥知道灶王的發展速度，但是，這城池也不是心急就能夠拿下的。

    「能夠抵擋萬人敵，唯一無法處理的就是灶王的神兵了，」袁崇煥看向阿巴泰，後金人和他作戰了數年，對於萬人敵也有著一定的了解，自然知道如何去克制。

    他們也將對方克制萬人敵的東西帶來了，就是為了防備灶王使用這一招。

    「那浸濕的牛皮，是否也能夠抵擋灶王的神兵呢？」

    忽然，袁崇煥想到了這一點，灶王的神兵，歸根結底，還是強大的火器，以火器發射那彈丸出來。

    造成殺傷。

    而浸濕的牛皮，極為堅韌，不僅僅能夠抵擋萬人敵火焰的灼燒。

    還能夠抵擋火銃的射擊。

    那是否也能夠抵擋灶王神兵的攻擊。

    哪怕是讓灶王神兵造成的殺傷力減少那麼一點也是可以的。

    任何一點，放大到十數萬的軍隊，那都是龐大無比的。

    他將這句話告訴了阿巴泰。

    阿巴泰眼神閃爍，「應該可以。」

    「披著牛皮的勇士，甚至比帶著鎧甲的勇士，面對你們的火器時擁有更高的存活機會，」他們不僅僅研究了萬人敵如何應對。

    火器也是如此。

    牛皮車確實可以抵擋一些火器的射擊。

    有了這些東西，若是真的可以的話，他們對付灶王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可以嘗試，」袁崇煥的眼睛很亮，眼下面對灶王的神兵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但凡是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拿出來使用。

    他們有著十多萬人，有著足夠的試錯機會。

    可以讓一部分軍隊採用這個想法，再用一部分軍隊使用盾牌鎧甲什麼的去嘗試抵擋灶王的神兵。

    況且，在西安，灶王的神兵也並不多。

    應當輪番去嘗試抵擋才是。

    袁崇煥越想，眼睛就越亮，這何嘗不是一種去找到灶王神兵弱點的機會呢？

    若是直接去直面灶王，那神兵何其之多，按照阿巴泰那日的描述，六千人或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完全覆滅。

    就算是他們有十多萬人也經不住這樣去造啊。

    但是現在不一樣，防守西安城池的神兵並不多，就算是有灶王的援助，其數量也不會超過直面灶王時的數量。

    而此時，他們就可以去將這些想法一個個的嘗試一遍。

    袁崇煥將他的想法告訴了阿巴泰，阿巴泰頓時興奮的一拍手，「我知道這個道理。」

    「在草原上，一些勇士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厲害，就會去找狼搏殺歷練，但是，這搏殺歷練，是被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的，他們不會一上來就去找群狼搏鬥，因為那是自尋死路。」

    「他們往往會從一些弱小的狼開始，然後再找強大的狼，最後，甚至一人拿著武器搏鬥兩三隻狼。」

    「他們的近身搏殺會變得越來越厲害，對於戰鬥的直覺就像是狼一樣敏銳。」

    袁崇煥知道草原上有這麼一些傳統。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道理。」

    他點點頭，心中對於對付灶王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果然，戰機往往都是慢慢嘗試出來的，」袁崇煥心中感慨，一開始，他們面對著未卜的前路還有些茫然。

    但是現在卻逐漸找到了對付灶王的辦法。

    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戰勝灶王。

    「那還等什麼，即可包圍西安，攻城吧，你們明人若是怕死，大可以用那些蒙古人去當先鋒。」

    阿巴泰拍著胸脯說到這次皇太極和崇禎皇帝的聯手大軍裡面有四成都是蒙古人。

    這句話讓袁崇煥有些無語，若是你們後金人不怕死那你們去衝鋒啊為什麼要讓這些蒙古人俘虜去，還拿著對方來說漢人怕死。

    不過既然戰場上有用來嘗試的炮灰，那他們自然是樂意見得。

    「蒙古人驍勇善戰確實可以用來當做先鋒，」袁崇煥這樣說道，他總不能直接說漢人怕死只能夠旁敲側擊的這樣去說。

    只是袁崇煥不知道為什麼這阿巴泰會這樣好心主動提出來，讓自己帶來的蒙古人作為這次戰鬥的先鋒軍。

    要知道他們可是打算硬攻城的，這樣一來當做先鋒軍的人，估計死傷會達到五成。

    「難道是我的一些舉動讓其信任，故而讓其主動提出了這件事情？」

    袁崇煥忽然有些拿不準這人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藥。

    對方是定然要覆滅在這裡的，不管對付灶王的行動是成功還是失敗。

    忽然，袁崇煥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這人。會不會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的？

    皇太極或許認為，大明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真正的對手只有灶王一個人而已，捨棄阿巴泰，捨棄這一支部隊，全力以赴的配合大明將灶王覆滅。在皇太極看來是極為值得的。

    袁崇煥迅速的想到了皇太極的意圖，狂妄，真是狂妄。

    但，袁崇煥又知道，這恐怕就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確實不是皇太極的對手，就像是上一次的京城保衛戰，他們幾乎是以舉國之力在防禦對方的進攻。

    雖然成功將對面打退，但是卻損失了整個寧錦防線。

    對方隨時可以繼續南下。

    而他們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總不能將各地的兵馬全部都調集到京師周圍。

    「不過，皇太極還是疏漏了，若是我大明，得到灶王的東西，甚至，得到灶王這個人，區區後金，絕對不是大明的隊首，甚至，大明可以真正的做到無敵於天下。」

    袁崇煥的心思迅速變得火熱。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進攻西安城池，讓蒙古人作為先鋒，我等作為策應，」阿巴泰大手一揮，直接應了下來。

    蒙古人本來就是他們的俘虜，幾乎相當於他們的奴隸。

    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大軍在休整並確定進攻方略以後，開始快速的朝著西安進發。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已經暴露了自身行蹤，劉振華已經知曉了一支龐大隊伍的前進方向。

    根據張黑子的描述。

    漫山遍野，綿延數里，幾乎是不見大軍尾部。

    看起來煞是壯觀。

    只不過，沒有看到對方將軍的營帳或者是軍旗。

    想想也是，對方估計早有提防，況且大軍蔓延數里，張黑子又無法深入探查。

    自然無法得知對方將軍們的位置。

    劉振華在考慮要不要等到對方進入三十公里的射擊範圍內以後，直接給對方來上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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