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家都來玩弄聰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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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侯找了一處遠離大門的圍牆翻出公園，攔下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等著。剛才在公園裡，他看到高瘦男人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躲進了某個角落，應該是叫了同伴來接應。瑪麗的計劃很成功，看來魚要上鉤了。

    出租車的司機是個黑人——好像在這裡，大多數的出租車司機都是黑人——葉侯在答應多給他20美元以後，後者欣然同意了在這裡等半個小時的要求。不過，葉侯可以干坐著不說話，那黑人兄弟可就耐不住寂寞了，坐了沒幾分鐘就開始拉著葉侯聊天。

    「嘿哥們兒，你是在等你的朋友？」

    「朋友？」葉侯繼續盯著高瘦男人躲藏的大致方位——因為擔心被發現，出租車停的地方有些遠。「我剛剛發現他偷偷跟我姑媽約會，這樣算是我的朋友嗎？」

    「和你的姑媽約會！？」黑人司機誇張的叫起來，「上帝啊，這裡面一定有一個非常非常曲折的故事。」

    「所以，我必須得弄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些什麼故事，不是嗎。」

    「當然，當然，一定得弄清楚！願上帝保佑他們......」

    這時一輛黑色小轎車從遠處的街角拐過，停在公園門口，高瘦男人從陰影中走出鑽進了汽車。

    葉侯把腦袋縮回車裡，關上了車窗。

    「公園門口的那輛黑色汽車，看到了嗎，他上車了。如果你能保證不跟丟，我會再多給你20美元的——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當然！」黑人司機發動了汽車，「為了我們的姑媽，我一定會跟上他的！」

    事實證明，黑人兄弟還是很靠譜的。載著葉侯跟了黑色轎車十多分鐘，就從來沒讓對方離開過視線。下車的時候，黑人兄弟很熱情的給了葉侯一張名片，一再囑咐再有這種好事，一定要找他黑傑克。

    葉侯看著高瘦男人和接他的同伴走進一條小巷，消失在某扇門後，這才點上一根煙，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剛穿過馬路，一輛銀色福特就停在他身後。

    「沒有熟悉的人引薦，你是進不去雷恩的賭場的。」

    葉侯停下腳步，看到銀色福特的車窗搖下，露出前排的一男一女——說話的是那個男人，一位英俊的中年大叔。

    「噢，是嗎，那你一定是來給我介紹引薦人的吧，是你身邊的這位美女嗎？」

    副駕駛座上的金髮美女看了葉侯一眼，隨即扭過頭去，沒有任何表示。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合作。」

    中年男人說完，打開福特後門的門鎖，對著葉侯示意了一下。葉侯歪著腦袋看著中年男人，然後笑了笑，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這裡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不介意去酒吧喝一杯吧？」

    「你請客？」

    「當然。」

    「樂意之至。」

    ......

    英俊大叔看起來是個有錢人，他找了一間很高檔的酒吧還專門定了一間包廂。不過這不是葉侯關注的重點，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金髮美女的身上——雖然後者自始至終都沒接過他一句話。

    「想要對付格林獵人，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是沒辦法做到的。瑪麗已經老了，而尼克——瑪麗就是為了保護他才會讓你出手幫忙的吧。」

    「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

    葉侯的注意力，稍稍轉移了一些到大叔身上。

    「我至少得弄清楚，誰是敵人，而誰，有可能成為朋友，不是嗎。」

    「所以我該慶幸，我屬於後者嗎？」

    「很顯然，這取決於你的選擇。」

    葉侯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晃動一下，輕輕抿了一口。

    「在我做出選擇之前，你不想先做個自我介紹嗎。」

    「我叫肖恩，肖恩－雷納德，這是愛德琳，」肖恩對一邊的愛德琳示意一下，繼續說道：「我是波特蘭警局的隊長，尼克的上司。」

    「一名高階警官和一個偷渡客合作，你是想我幫你找到那些人蛇嗎？這可就有些困難了啊。」

    「葉——如果我沒弄錯，你是叫葉對嗎——在大多數時候，我是波特蘭警局的隊長，但在有些時候，比如說現在——」

    肖恩扭動一下脖子，那張英俊的臉變成一幅腐爛的屍體模樣，維持了片刻又恢復正常。

    「我會以一個男巫的身份出現。」

    「肖恩！」

    愛德琳一臉緊張的從沙發上坐起，肖恩則示意她不用激動。前者在示意下重新坐回沙發，但臉上緊張戒備的表情卻更加濃重。

    葉侯歪著頭摸了摸耳朵，看看一臉緊張的愛德琳，又看看神色淡然的肖恩。

    「你不會告訴我，我們漂亮的金髮美女其實也是這個樣子吧？」

    「恐怕，是的。」肖恩頓了頓，「我們已經向你坦誠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葉，你是否也應該證實一下你的身份呢？另外一個格林，還是......」

    「獵魔人。」

    「肖恩！」

    旁邊的愛德琳再也控制不住，一臉恐懼的站了起來，面孔也變成一幅腐爛的女巫模樣。

    葉侯有些訝異，自己編造的一個身份，沒曾想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愛德琳，冷靜，你冷靜一點！」

    肖恩拉住愛德琳安撫著，好半天才讓她冷靜下來解除了變身，這才看向葉侯，歉意的笑了笑。

    「在客人面前失禮了，實在抱歉。」

    「看來，獵魔人好像給你們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你們見過其他的獵魔人？」

    肖恩搖搖頭。

    「據我所知，我們大概是第一個見到獵魔人還活著的格林生物了——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每一個格林生物對獵魔人的恐懼，還要遠遠超過我們的死敵格林家族。好在，獵魔人是一種比格林更為稀少的存在，在今天之前，我們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獵魔人。」

    葉侯有些想笑，他感覺自己有點像是撞大運了。什麼叫歪打正著，他這就是個最典型不過的例子了。唯一有些可惜的是，這份得意大概是沒機會與人分享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好奇你們怎麼還會想到要跟我合作。如果我們兩方的身份互換一下的話，我此刻最想做的，一定是想方設法幹掉你們！」

    「葉，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血腥的殺戮不再是生活的全部，平衡才是這個世界的主題。我不知道其他的黑暗生物如何，但對格林生物來說，我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希望融入到普通人類中去，平靜的過完一生。所以，我認為，我們雙方是存在合作的基礎的。」

    葉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著，腦子裡飛快的整理著各種信息。

    「在賭場外面的時候，你提到了格林獵人。」

    「是的，他們都是格林生物中的極端份子，幾百年來一直試圖完全消滅格林家族，傳說他們還曾經剿殺過獵魔人，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不希望他們打破現在的平衡？」

    「當然，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人類社會中，這是我們大多數格林生物共同想法。我們與那些狼人和吸血鬼不一樣，我們不是崇拜血腥與殺戮的生物。」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們的確應該成為朋友——至少，也不必成為敵人。」葉侯頓了頓，「不過，恕我直言，我不可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你的。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葉侯還是敏銳的觀察到，肖恩在聽到這句話後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不少，這讓他對肖恩的話信了五分——雖然不是全部，但裡面還是有一些可以篩選出來的真相的。

    「當然，如果換了是我，我也不會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說的話的，這只是一個提議，我們可以合作來對付那些試圖打破平衡的格林獵人。」

    葉侯笑了笑。

    「無論是瑪麗、你們、還是那些格林獵人，對我來說，都沒有絕對的『敵人』或者『朋友』這樣的說法。我只按照自己的意願，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些什麼，如果我恰好可以滿足，我覺得，那會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我喜歡，一些很神秘的東西。」

    「神秘的東西，比如？」

    「比如，格林生物......」

    葉侯盯著肖恩的脖子，咧開嘴笑著。感受到了某種極端的危險，肖恩右手不自主的摸向了腰間。

    「葉，我是很真誠的希望能夠與你合作的。」

    葉侯收回目光，輕輕晃動酒杯喝一口酒。

    「聽說，你有一半歐洲皇室的血統。」

    剛剛放鬆下來的肖恩再度緊張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很重要嗎？」葉侯繼續晃動著酒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聰明，然後試圖用自己所謂的聰明去玩弄人心。但是，如果從一個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這些，你會覺得，所有的算計都不過是個笑話。」

    肖恩沒有說話，右手一直懸在腰間，不敢拔槍，又不敢離開。

    「差不多到極限了。」葉侯心中默念一句，放下酒杯站起身來。

    「好了，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我不關心。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能付得起我想要的報酬——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其它的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不是嗎。」

    肖恩滿臉糾結的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咬牙站了起來。

    「雖然已經離開了歐洲，但我的確隨身帶了一些皇室的珍寶。我不知道你們獵魔人所說的特別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只要你能完成我的委託，我答應你可以在我的珍寶中任選一件作為報酬！」

    「兩件！」葉侯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另外，我必須事先確認一下，你所謂的珍寶裡面，有沒有我需要的東西。」

    肖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希望你的表現，能對得起這份酬勞！」

    「那麼，就請帶路吧，親愛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