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何而來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只有背向村民的時候，鬼瞳的眼中才會略微流露出淡淡的迷茫和憂傷。記憶的碎片，不時在腦海中浮現，零碎的記憶顯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所擁有的特徵，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這個外來者與眾不同的經歷，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這裡的文明。鬼瞳腦海中知識並沒有失去，但是自身的經歷仿佛破碎了，只剩下零星的碎片，偶爾流星般的划過腦海，他記得自己是有父母的，他有一個溫馨的家庭；他記得自己並沒有成家，但是總有一個女孩兒的身影在腦海中恍惚，記不住名字，看不清面貌；他記得時常站在講台前面對著很多少年，侃侃而談，傳授知識，但是每個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他記得經常在黑板上用粉筆寫著很多名詞，概念，符號，公式，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甚至他能夠對這些知識倒背如流，但是放到眼前的這個環境，又成為了最真是的夢境。鬼瞳，似乎是個老師，但在這裡，似乎僅是個鄰家大男孩。

    &他呢，又有什麼比自由自在的活著更好的呢？」鬼瞳自言自語，瞬間恢復了燦爛的笑容，縱然有很多不舍，又有什麼用呢？「也許未來某一天我會想起來，會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我的責任和承諾吧。」

    太陽已經落山了，山裡的日落總是要提前些，眼前的潭水變得深沉，憂鬱，仿佛一團帶有魔力的墨綠色染料，將鬼瞳的思緒又拉回那個最近的記憶。。。周圍一片漆黑，肺憋的仿佛要炸裂一般，四肢徒勞的掙扎著，這是典型的溺水，就在鬼瞳將要放棄的時候，他努力的揚起頭，想讓自己的嘴距離水面更近一些，他看到遙遠的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光點，儘管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微弱，但是卻給這個將死的人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勇氣，鬼瞳拼命的向光點划去，拼命的，用力的，儘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上浮或者下沉，他用盡了最後一口氣，然後意識陷入恍惚，耳邊隆隆的水聲漸漸遠去，呼吸似乎也恢復了舒暢，身子輕飄飄的，好舒服，難道這就是臨死前的感覺麼？還不錯嘛。這居然就是鬼瞳臨死前的心情。

    &瞳~~山貓大叔喊你回家吃飯了！！」村口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把鬼瞳從失神中喊了回來，「來了~~」，一邊回應，鬼瞳一邊迅速的穿好衣物，好吧，就一件粗布外衣和一條粗布褲子，系上麻繩，拎著柴刀，想不快都難。

    &小子，怎麼洗這麼久？！」山貓略帶不滿的對鬼瞳說，「我兔子肉都燉好了，也沒人陪我喝一杯。」

    &哈，嘴饞了就直說好了，我又不會笑你。」鬼瞳毫不在意的回答，「不過姑娘們都說我游泳的姿勢很像你傳授的啊，嘿嘿，對此山貓大哥您有什麼看法？」

    &小子，沒大沒小的，我的年紀都快能做你的爺爺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這話山貓顯然很受用，笑著說：「我可沒有你這麼笨的徒弟，你游泳的姿勢醜死了。不過也挺難的了，三個月前我從水潭裡把你撈上來的時候，你就像一隻死狗一樣，有氣無力的，我還以為是一具屍體呢，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被衝過來的，都快淹死了居然沒有嗆一口水。山上的溪流顯然不足以淹死人，難道水潭下面通著地下河？水潭下面有泉眼這個村里人都知道，是不是地下河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就算是地下河，你被沖了這麼遠沒被淹死也夠難得了，臭小子命真大！」山貓難得誇獎鬼瞳一句。

    &過，你的眼睛。。。好些了麼？」山貓關心的看著鬼瞳。鬼瞳當然知道山貓指的是什麼，黑色的瞳孔，並不是這個世界至少是這片大陸能夠看到的，而且，他的視力不是很好。廢話，近視二十多年眼神能好麼？不過在這裡生活了三個多月，除了漸漸適應了這裡的氣候，環境，生活之外，鬼瞳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得強壯，雖然還是瘦瘦的樣子，不過力氣貌似大了不少，視力也漸漸的在恢復，雖然很緩慢，但是真的在發生。最讓山貓驚奇的是，鬼瞳很有語言天賦，剛救他回來的時候，顯然他只能大概聽得懂山貓的意思，但是短短三個月，鬼瞳一口熟練的多倫方言，如果山貓不是土生土長的多倫大陸的土著，根本聽不出來鬼瞳是外地人。「而且。。。這個臭小子。。。」山貓暗暗的想，「特別善於與人交流，看起來說話做事沒頭沒腦的，其實簡單的一兩句玩笑就能迅速拉近和周圍人的關係。這個山村並不是沒有過外來人，村里人對外來人總是保持著很強的戒心，而這小子是個意外，除了醒過來後的前三天，略顯迷茫外，每一天都在努力適應著、熟悉著、掌握著周圍的環境，簡直就是天生的獵人。」山貓暗自嘆氣，可惜鬼瞳對獵人這個身份不太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