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黎明之前（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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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中又出現了，之前由於那藥物的副作用而變得「奇怪」的自己的身影。該說是無法釋懷也好，我可不想用「那個不是我」，諸如此類的藉口來搪塞，沒錯，那時候的事情，以及之後，身體之中殘存的那股衝動和力量，都令我感到擔憂。

    我所擔憂的是，因為我的問題，會影響到這些與給予了我莫大幫助和信任的朋友。

    我在反思自身的力量，並非是胡亂地異想天開，而是因為我的本能告訴我，在前面，就在那前方的燈火通明之中，有著和至今為止的敵人完全不是同一等級的傢伙存在著，在等待著我們。

    血液之中，某種之前曾經侵占過我思緒的東西正在。

    滾開！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第二次了！

    然而，似乎還有別的什麼。

    安靜地調整著呼吸，我不希望令身後的子爵大人察覺到我的異樣，沒有必要讓自己的同伴過分擔心自己。

    自己的實力，我最清楚不過了，身體也應當還記得吧？我並非是沒有「太過擅長」的東西，「必殺技」也是應該存在的呢。那是在利昂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的師父所「特別」教授給我的……

    在回憶起這些之後，感覺自己的神經也變的緊繃了，事實上，洞察力似乎也變得更加敏銳了，之前完全感覺不到的，強者的氣息，魔力的氣息，此刻卻愈加清晰了。

    ——敵人就在前面。我幾乎能夠斷言。

    心情稍稍有些激動，剛剛好的程度呢。

    ——來吧！

    嘴角勾起微笑——就這一點來看我還是完全不夠格，死亡和鮮血能夠讓我感受到靈魂的躍動……這樣說是不是感覺很奇怪？之前的我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奪取人生命的覺悟，沒錯，一開始就是有的，當面對真正強大敵人的時候，如果不抱有殺死他的覺悟的話，那麼，戰鬥根本就沒有必要進行了，你將不可能存在任何勝利的希望。

    所以，開始想說什麼來著？

    彎曲的身子逐漸挺直，緊貼岩壁移動，我已來到了光明與黑暗的交界線上。是的，再向前一步，就有可能被前方燈火通明中的敵人所發現了，而在這一瞬間，理論上來講，我應該是看不到光明之中的情況的。

    但是，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做好的話，也太對不起教導我「武藝」的師父了啊。

    我可是，一開始就是，被當做「刺客」而訓練出來的啊……被我那個，被稱作「大陸第一刺客」的師父……

    &死者」——達爾迪亞。

    維傑頗有些敬畏地回憶起了這個名字。

    ……

    ……

    ……

    &啊啊，為什麼耶爾姆姐姐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啊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小安第十二次說出這句話了。真是的，那張因焦急而變得仿佛要哭出來的臉孔，要不是旁邊有著一臉冰霜的幽連在，我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地擁上去了。

    雖然一定會被嫌棄。

    嘛……多少有點傷心但我絕不會氣餒！

    耶爾姆確實去了很久，久到傻子都明白她沒有回來絕對是因為出了什麼問題。這件事說來話長，但緣由倒也簡單，大體就是辛德想要去查看一下被監禁在這個洞穴某處的利昂的狀況，而耶爾姆則由於無法完全信任這個男人悄悄地利用隱身的魔法跟了上去。

    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結論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再次回到這個大廳。

    如果說各自心懷鬼胎自然是正常的話，那麼，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代表著不同的勢力，可能也接受了各自上級的命令，但是，這裡的每個人也都應當是為了同樣的事情，即為了讓那個男人從世界上消失，這個目的而行動的。

    為了一個相同的目的而協力的人，就算是之前有過多大的仇恨，在協力時也應該暫時摒棄這些。為了一己私怨而在目的達成前就撕破協作關係是蠢材才會做的事，而無論怎麼看，耶爾姆和辛德都不會是這種愚蠢透頂的傢伙。

    所以，不是他們兩個之前爆發出矛盾的話，也就是說，是「意外」？

    話說，幽連還真是沉得住氣。我沖那邊遞去了同情般的目光。哦，當然，我指的並非是為什麼耶爾姆和辛德去向不明的事，而是，能夠在小安的死磨爛打之下仍能呼吸地不急不躁，巫族青年的這份淡定還真是值得嘉獎。

    啊拉啊拉，也就是說，之前以一點小小手段就令其產生動搖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將目光從幽連與小安的二人組，移到那邊說個沒完的三人身上……貌似這裡只有我自己是孤身一人。

    不過，之前的假設也不能夠那麼肯定，也許真的是耶爾姆和辛德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呢？畢竟，我們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之間，關係可都是錯綜複雜。

    辛德是諾斯沃特人，而耶爾姆等人卻是戈德丹尼人，僅就這一點，衝突什麼時候發生也都不奇怪。說道辛德，我至今還不太能肯定他代表的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本來這個問題應該是毫無爭議的，但現在的情況卻令我反而產生了一些疑問。

    貴族，還是皇帝？

    這兩者之間有著巨大的不同。

    耶爾姆他們這邊的話，既然從屬於那個「龍影部隊」，理論上講應當是由戈德丹尼的皇帝直屬，但是，根據一份並不太可靠的情報來源上說，這隻部隊的指揮權其實是屬於皇帝麾下的某名「策士」的……要我說的話，我可真不希望這個情報是真的。

    &之策士」英格雷的大名恐怕早已傳遍了整片大陸，作為皇帝汪德爾的左膀右臂，這個男人在其統一戈德丹尼的戰鬥中可謂是功不可沒，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他還不足以令人畏懼。沒錯，從他的名號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料想中的結果可以犧牲一切的人。你永遠都無法預測到他的下一步，更無法預測到他的真實目的，如果這樣的人成為了敵人的話，真是想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話又說回來，無法預測其下一步的傢伙，在這個洞穴不就有一個嗎？

    利昂·修塔因。

    現在如果假設，是辛德和耶爾姆之間起了什麼爭端的話，那麼，這自然很可能是「暗之策士」的詭計，另一方面，恐怕也排除不了是這個男人在作怪的可能性。

    將英格雷和利昂這種傢伙計入思考範圍內本身就是對於大腦的一種摧殘，所以我才不要想。

    任性是下屬的特權……似乎哪裡不對……女人的特權？

    剛才想到什麼地方來著，哦對了，除了諾斯沃特的決策層和戈德丹尼的「暗之策士」之外，那些傢伙，傭兵們背後傢伙的想法也值得推敲，戰侯公會的「七騎士」啊，也是些情報來源極少的奇怪傢伙呢。在這種兩個大國聯合進行的陰謀之中，他們到底想要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