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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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發懵的感覺並不好受，不過這也就是生物鐘沒調過來而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前世諸多修仙黨一兩點鐘睡覺第二天六七點起床上班/上學，也照樣能活下來，他現在最多不過是從七點鐘睡覺調到了**點鐘睡覺而已，這要是在前世估摸著還是早睡的典範。

    『多適應兩天應該就好了』江雲心底想到，晚上是偷吃最安全的時候，他可不想放棄這點。

    心底一邊想著，一邊跳著體操。

    手裡捏著酒壺的老黑和往常一樣喜歡胡咧咧，江雲也一如既往的小透明。

    平和慣了的農莊也和往日一般的寧靜，雞犬聲也清晰。

    晨練結束，回到家中，灶台裡面照常熱著一塊黑番薯，江雲也和往常一樣抱著就啃，不過今日的黑番薯卻是沒了以往的香甜，感覺像是少了幾分滋味。

    『估摸著是不夠餓吧』江雲心底想到。

    吃了半塊，感覺有些吃不下了，想了一下便將黑番薯往兜里一塞，往外面跑去玩了。

    正值夏初，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個時節江雲喜歡往農莊附近的一條溪水河跑，那附近的豬草肥嫩，溪水河裡能撈到一些小魚小蝦，起火烤一下便是加餐。

    不只江雲農莊其他小夥伴也喜歡往哪裡跑，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到處找野食是尋常的事。

    農莊附近還有幾座小山。

    等到入秋，江雲和一些小夥伴就喜歡往山里跑，在裡面撿些堅果用火烤著吃。

    開春也能進山找蘑菇，也就只有冬天難熬一些。

    不過只要不遇到天災，大家糧倉裡面存著糧食，冬天也正好不幹活，天天吃飽了窩在家裡養膘，倒也算是難得的清閒時光。

    因為家離得遠一些，所以江雲到時，溪水河已經到了不少小夥伴正在溪水裡面撲騰了。

    溪水清澈，甚至能直接喝，雖然懷疑裡面可能有不知道的寄生蟲，病菌，不過見著其他小夥伴都喝，也沒見出事的，江雲便也跟著一起喝生水，雖然一眾人天天在裡面撲騰，有喝洗澡水的嫌疑，不過沒人在意，也沒法找到更便捷的水源，渴了也只能先喝著。

    而走近了才發現這些小屁孩是在趕魚，一條成人巴掌大的青脊魚不知道怎麼跑到溪岸來了。

    被這些頑童逮了個正著。

    呼喝著，四五個頑童圍成一個小圈，將那魚往水更淺的岸邊趕。

    見到了江雲，便也叫著一起加入了趕魚的隊伍當中，一眾頑童動作嫻熟，態度認真。

    那青脊魚最後沒跑掉。

    被幾個頑童捉上了岸，張著大嘴無聲的吶喊著。

    而一眾頑童抓到了魚，顯得很是開心，有人提議立即將魚烤了，而這個提議很順利的就得到了一致通過，火塘是現成的。

    作為溪水河的常客一眾頑童在岸邊挖出來一個火塘，用來烤制從溪水河抓出來的無辜生靈。

    火塘上面還殘留著昨日吃剩下的蟹殼和枯骨。

    熟練的清理掉火塘里的餘燼，將黑乎乎的炭塊和找到的柴火堆上，便有人帶著從家中引來的火炭回來了，還熱乎的火炭只要對著吹上幾口氣，便會變得紅彤彤的，丟一些枯葉蓋上去，不一會便會開始冒煙，然後火苗兒就會呼呼的躥生出來。

    生出來了火，那邊便將已經用鐵片開膛破肚，清理好了的青脊魚架在了火塘邊上。

    連魚腸子也沒浪費。

    在溪水裡面洗了兩下，就用細木棍穿著一起架在了火塘邊上。

    簡陋的環境烤魚是個細緻而麻煩的過程，不能靠的太近，不然會烤的一片烏漆嘛黑。

    烏漆嘛黑是一點，肉變成了焦炭才是最不能忍的。

    所以，只能架在邊上用熱浪慢慢的烘烤。

    不過火塘不大，火力也不旺，所以也不能靠的太遠，不然烤不熟，淡水魚寄生蟲會感染人，吃了會生病，所以這些小孩也知道得烤熟了才能吃。

    這邊火才剛剛點起，那串在木籤子上的魚只能睜著發白的死魚眼，滴落著水滴，晾涼著。

    要再等一會，火燒起來，熱浪翻湧的時候，這魚便會發出滋滋的聲響。

    如果魚夠肥，還會冒油。

    照看火候的事情一向是江雲在做，到底是成年人的靈魂，精神更加集中，也更有耐心一些。

    不同於後世的烤魚，有二十分鐘一條三四斤的大魚就能烤好，在火塘邊烤魚是個細緻功夫，即使只是巴掌大的小魚，也得要有一兩個小時的功夫才能成。

    大部分孩子都是沒有這個耐性的，他們更喜歡到溪水裡面撲騰，然後摸些小魚小蝦。

    當然，溪水河清澈，魚蝦不多，幾個小不點能力也有限，收穫往往不多。

    只能打打牙祭而已。

    一如那巴掌大的青脊魚，七八個小孩分吃一通，到最後每個人也就那麼一小塊魚肉，只是嘗了個味道就沒了，後面撈上來的魚蝦也是如此。

    中間江雲藏在兜里的黑番薯不知怎麼的被人發現，也給那些沒心沒肺的小屁孩分吃了出去。

    嘻嘻哈哈的，似乎挺高興的，也不顧這是江雲的口糧。

    熊孩子便無外乎如此。

    江雲可以預料，如果他不給分的話，到時候或許會打起來，這些皮孩子都這樣，動不動就喜歡打架，而江雲體質孱弱還打不過這些熊孩子，當然他也不會和這些熊孩子打架就是。

    時間撲騰到下午，一眾人才從溪水河出來，開始去翻找些甜草根一類的嚼嚼。

    順道撿點柴火，又或者是割點豬草。

    江雲因為呆呆的，在一眾小夥伴裡面沒什麼要好的朋友，雖然關係也說不上差。

    大家也認識，偶爾還在一起分東西吃。

    不過要好的朋友是沒有的，所以到下午，他通常是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的割點豬草，挖點甜草根，摘點酸草葉嚼嚼，然後便背著豬草回去。

    時光清淺，童年時光大多是無憂無慮，歡樂多過憂愁的，清苦如江雲這般的家庭也是如此。

    等到年長，因為過錯累積，一步步行差踏錯之下，日子便會越加的苦悶。

    倒霉者，直至了無生趣之境。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懷念過往，做著燈火闌珊，驀然回首還是少年時的大夢，而江雲倒是不用，因為他現在還只是個孩子。

    入暮，江雲和往常一樣回家，將割到的豬草餵大白豬。

    豬草丟下那大白豬便哼唧哼唧的過來吃。

    這個世界的豬和江雲印象中的長得差不多，用處也差不多。

    都是養肥了宰了吃肉。

    所以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將其稱作寶獸，但是江雲還是喜歡稱其為豬，因為其長得白白的，江雲便給其取了一個大白豬的名字。

    而每次看到大白豬，江雲就會想起它的母親，那肥滋滋的肉塊，到現在江雲還有些想念。

    就是可惜了這個世道。

    要是換一個有強力官府能鎮壓一切的世界，自己一定能過得不錯。

    不過其實也說不定，說不定執政者是個傻蛋，非要殺雞取卵，那江雲也只能傻乎乎的任人魚肉，說到底還是弱小的緣故。

    ……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餐桌上多了個菜。

    是父親在田裡勞作的時候逮到的菜花蛇，母親給燉成了一罐蛇湯。

    母親手藝不錯。

    蛇湯清甜，蛇肉鮮嫩，就是沒什麼油水，有點可惜。

    江雲記得一次父親去莊子糧倉附近偷老鼠，一晚上功夫逮回來十幾隻肥碩大貨，爆炒一下。

    油香四溢。

    那是江雲第一次知道老鼠肉竟然那麼香。

    就是可惜這種事情不常見，大部分野物過得比江雲還苦逼，身上基本上沒什麼油水。

    心中可惜，嘴上卻是不停。

    一罐蛇湯被貪嘴的江雲吃下去小半罐，邊上父母笑吟吟的看著，氣氛少有的輕快。

    入夜，照舊等到父母睡著，江雲便進到小世界偷吃黑米飯。

    不過這一次江雲進來，小世界正值春末，黑米稻樹剛剛發芽，地面上倒是鋪了不少的黑米稻樹的幼苗，至於黑米飯倒是沒得吃了。

    見著這樣子，江雲虛了虛眼睛，也不在意，只動手梳理了一下遍地野蠻生長的的幼苗。

    『看來現在這個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和之前那個確實相差不多，外面一天小世界過去大概一年半的樣子』江雲看著跟前一片春來好風光的樣子心底想到，因為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條件不太好，所以江雲也沒辦法做太過精確的測量，也只能藉助植物的生長周期來進行一些粗略判斷。

    而測量出來的結果也和江雲先前猜測的相近，這點倒是有些麻煩。

    對江雲來說最好只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進小世界一趟，偷吃一餐，其他時候就不動聲色。

    所以黑米果在晚上成熟對江雲來說是最好的。

    只是因為小世界的流速問題，這點基本上沒指望了。

    不過倒也沒什麼，這一點在之前，江雲就有些預料到了，解決的辦法也有。

    黑米果是還算耐儲存的堅果類果品，小世界的時間流速也還算友好，加上橫豎暫時也只是要供他一個人的用量，所以只要建個倉庫，以小世界黑米稻樹種群擴增速度，只要偶爾進來的時候碰到一次黑米果成熟，收穫一波，就夠江雲吃很久了。

    心中早有盤算，所以見到沒果子吃了也並不失望，只是默默的梳理了一下那些雜亂的樹苗。

    隨後又在小世界極北冰川大陸上起了幾座冷庫。

    因為沒什麼經驗。

    這些冷庫說是冷庫，其實就是建在冰川上的石頭盒子。

    興趣使然之下，倒是在上面刻了一些塗鴉般，沒什麼實際意義的圖案線條。

    而這些冷庫建來是打算用來存儲黑米果的，今天先建好，到明天晚上應該正好趕上黑米果成熟，這冷庫建好放上一天，到明天再進來看看情況，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正好用來存放黑米果，而有問題的話，正好也能讓江雲提前避開一個坑，免得後天進來沒得果子吃。

    冷庫建好，江雲又看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隨即才砸吧砸吧嘴巴出了小世界。

    而小世界出來，自然的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躺在床上，肚子有些空空的。

    『有點想吃東西了』江雲摸著肚皮想到，不過現在可沒東西給他吃，他也只能無奈的睡去。

    到第二天早上，江雲是餓醒的。

    『人果然不能過的太好，一旦嘗到了好日子滋味，再去過苦日子就過不下去了』江雲想到。

    那邊母親剛起床，黑番薯還在鍋里煮著，沒東西吃，江雲也只能扁著扁嘴往操場去。

    和昨日一樣一成不變的晨練，老黑依舊喜歡拿著酒葫蘆嘴裡胡咧咧，也依舊是那條溪水河。

    那些小屁孩在溪水河裡面撲騰的樣子也沒什麼改變。

    一如那岸邊甜草根的滋味。

    一天很快過去。

    晚上再進小世界，果然正好趕上黑米果成熟的季節。

    望著那漫山遍野掛著紫黑色果子的黑米稻樹，江雲心底有些欣慰，念頭一動，顆顆黑米果就從樹上脫落下來，果殼被剝開，然後掉落在地上，而棕黃色的果仁浮上天空，一粒一粒匯聚成一條棕黃色的果仁河流，蜿蜒著流淌到了江雲跟前。

    望著跟前那成堆的果仁，江雲露出宛如老農般的微笑，伸手抓了一把，然後灑落。

    聽著那果殼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心底有些美滋滋的。

    『真好聽』江雲想到。

    在這異世界過了五年清苦的日子，突然又回到了資源成堆的日子，心情也難免有些激盪。

    想當年，……

    斑駁雜思在腦海當中一晃而過，隨即晃晃腦袋，輕笑一聲，然後動作熟練的扯了上百棵黑米稻樹充作柴火，起灶，打一個石鍋，擼一把果仁，剝殼入鍋，加水，悶上一鍋晶瑩剔透的石鍋黑米飯，美美的吃了一頓，而剩下的果仁和柴火則是被江雲存起，留作備用。

    冷庫的情況比江雲預想的好不少，只外面裹了一層厚厚的冰層，裡面倒是沒什麼變化。

    而外面那層冰層倒不礙事，在小世界裡面處理起來，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比在外面擦掉桌子上面的浮塵還要容易，畢竟一個只要動動念頭，而一個則是要去拿起帕子動手擦，對一些懶漢來說，說不定寧願看著桌子髒著也不願意去擦，而如果只是動動念頭的話，他們估計會很樂意，就是可惜他們不會念動力。

    冷庫情況不錯，江雲便將黑米果直接存放在了冷庫當中，倒是這黑米果的產量低於預期。

    上萬棵黑米稻樹，最後連一座冷庫都沒填滿，而江雲準備了四五個冷庫，……

    不過反正吃不完，江雲倒是沒太在意。

    『黑米稻樹種植也步入正軌了，往後只要每天晚上進小世界偷吃一頓就行了』江雲心底盤算著。

    「不過這黑米飯好吃倒是好吃，就是不知道這效果有沒有傳言中那般好。」江雲摸著有些發撐的小肚皮，小聲的嘀咕著，同時也一邊砸吧著嘴巴，像是在回味剛才那石鍋黑米飯的美味。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