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新篇章5

孫瑜淡淡撇了一眼彭世傑，也不搭話，漠然言道：「今日此行，所謂何事？」

彭世傑見孫瑜意欲跳過此事，自不會再去提及，遂拱手笑答道：「此行僅為特地拜訪孫兄，別無他意。」

「在下的人，你已經見到了，若無他事，就請回吧。」孫瑜待其說完，負手淡然言道。

笑意凝固在了彭世傑的臉上，他從未想過孫瑜會如此直接的拒絕，連一番虛與委蛇的言語也無。強忍下怒意與不解，彭世傑勉強的笑道：「孫兄，這是作何？老友來訪，難不成連杯茶水也沒有嗎？」

誰料，孫瑜轉身便往屋內而去，絲毫不接彭世傑的話語，頓時便見彭世傑臉色陰沉下來，望著孫瑜背影沉聲言道：「孫瑜！你不要忘了某些東西！」語氣中隱隱透露一抹威脅。

腳步聲戛然而止，便見孫瑜的背影停留在了門前，而注視其的彭世傑則滿意的笑了笑，他覺得孫瑜還在掌控之中，一切還在計劃之內。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再一次凝固，孫瑜似乎只是在門前微微駐足，而此刻，人已然踏入屋。

如此蔑視的行為，瞬間點燃了彭世傑的心中怒火，可其強大的理智還是壓下了本該失控的自己。無片刻停留，轉身離去是彭世傑挽回顏面最後的選擇。望其離去時面無表情的神情，任誰也知道他強壓下的怒火。

走出孫府，楊虎望著臉色陰沉的彭世傑，抿了抿嘴，終而還是猶豫言道：「老爺，孫大人是否是武道高手？」

疾步向前的彭世傑，確被楊虎一問引出一抹疑惑，撇開心中所有情緒，他陡然駐足，轉身反問其道：「楊虎，汝此言何意？」

楊虎猶豫再三，恭敬道：「老爺，楊虎得罪了。」遂上前附耳輕聲言道：「孫大人，乃武道高手。」

「不可能！」彭世傑脫口而出道。

話語一出，他轉而又沉聲問道：「楊虎，汝所言有何依據？」

望其反應，楊虎便知彭世傑潛意識已認為孫瑜根本不通武道，若無證據再多言語亦不過是廢話，遂苦笑一聲道：「老爺，楊虎未有證據，不過據剛才所經歷，楊虎願以性命擔保，孫瑜絕非常人！」

彭世傑冷笑一聲，亦未曾應答，轉身往轎子而去。

楊虎自然明白這也是一種應答，只不過這種應答，呵呵。他抬頭看向了遠方，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喃語道：似乎是時候該給自己找條後路了。身後一聲門響，打斷了楊虎的哀嘆，望著轎子遠去的背影，他還是提氣跟了上去。

而此刻，坐在轎子中的彭世傑，腦海中卻全是剛剛發生的場景，其面無表情的神色似在表示他並未曾生氣，可那雙握的緊緊的拳頭似乎也印證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

這樣的一幕，在每家都在上演，而製造這一切的人，卻表現出了一副哀嘆模樣。

定武殿內，一夜未眠的張陽，正毫無禮儀的癱坐在地上，時不時就一陣捶足頓胸，滿臉的懊悔之意，教人甚為不解。

幸好其有先見之明，避退了所有下人，這才沒損傷其威嚴的形象。

且張陽時不時嘴邊便念叨著：「舉重若輕，舉輕若重……」等一堆詞語。似乎這些就是他如此的原因。

一夜未眠的成果是顯著的，朝中的所有大臣，不管是屬於那家的，全都被張陽改造成了武道高手，灌入了其他人格。現在甚至可以說整個朝堂就是張陽一個人說了算，再也不會有人跟他唱反調了。

這一切似乎對掌控者是一件好事，可張陽並不這麼認為，若不是形勢遠超他的掌控，採用這種極端方式，來改變現狀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是的，極端。張陽知曉皇帝的最大功能是調和整個國家機器的運轉，而非參與、把控所有權力。在其理解中，舉重若輕是最高統治者必須做到的境界，偏離這種本質，則意味著皇帝超然地位的涅滅。張陽如今的做法，除了能將他的意志傳達到位外，其他便再無益處。

不過張陽並不後悔，畢竟如何做好一個皇帝不是他的任務，也不是他的愛好。況且他所選的大臣們，身上基本上沒有一個是乾淨的，這確是值得諷刺的，呵呵，整個國家上層無一廉潔者！

而就在其陷入自我循環的遊戲中時，許久未曾出現的天意——降臨了。

宏大的氣勢籠罩整個皇城，處在皇城中的人，心頭莫名便湧上一股壓抑感。而事件的中心者張陽，在天意氣勢降臨的那一刻，瞬間恢復了自己的姿態，收起了自我玩耍的心態。

遠在九州各地的六位道者及神秘者，亦在瞬間感應到來自天意的惡意，紛紛收起了自我的氣場，如賊一般，躲入了各種地方。

外界這些張陽是不知的，此刻，天意已然降臨在了他的識海。

這次，張陽眼前的天意卻不再是無形的，似乎得到了什麼進化，竟化為了一道虛影。

張陽以充滿好奇的心理，打探起眼前的天意，天意似並不在意其冒犯，任由其眼神四瞟。

片刻之後，失去興趣的張陽，隨意問道：「說吧，這次來什麼事？」

儘管進化成了虛影，天意的語氣卻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可未教人有所厭惡，反而莫名覺得這應是理所當然的，似乎不這麼做一切就不合理了。

其根本不在乎張陽話語的語氣，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言道：「六竊者，已知汝。」

張陽隨意的應道：「哦，知道了。」

一陣默然無響。

片刻之後，張陽見天意虛影還在，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虛影冷漠的看向了張陽，那足以另人感到刺骨寒冷的眼神，照耀在張陽身上時，似乎失去了作用？見此，天意那毫無感情的眼神中，竟閃過了一抹疑惑，轉瞬即逝。

儘管如此，時刻關注著天意變化的張陽，還是捕捉到了那一抹疑惑。

在兩人默然的對峙中，天意虛影還是消散在了張陽的識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