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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問你一遍,人在哪裡?」
林止陌將目光收回,再次問道。
居移氣,養移體,林止陌自從當了皇帝之後,氣度與威嚴都遠非昔日可比,現在的他只是淡淡一瞥就很少有人能抵受得住。
高儲也感受到了,眼前仿佛站著一頭霸氣絕倫的雄獅,讓他身子都有些難以自控的顫抖起來,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認那就是抄家滅族的禍事。
因為他現在知道了那位絕色美女的身份,竟然是楚王妃!
楚王雖被罷黜,但他的王妃也絕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雖然是她自己闖入了進來。
所以他還是硬著頭皮道:「陛下,學生真不知什麼人。」
「很好。」林止陌冷哼一聲,沒有再廢話,朝屋內走去。
石廣生看著卞文繡進門就立刻去找人來了,京城中到處有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的暗哨隨時巡邏,吹哨子叫人一個來回不過片刻功夫,這點時間根本來不及轉移這麼大一個活人。
大廳內空空蕩蕩的一目了然,書房內也只有書架和書桌,臥室是空的,廂房也看了,都沒有暗室。
最終林止陌來到後院廚房外的一口井邊,他探頭往井內看了一眼,井中水波清澈,也沒有異常。
只是他忽然眯起了眼睛,因為一股奇特的香味飄進了鼻中,雖然不濃烈,只是淡淡的,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
薰衣草!
林止陌精神一振,喝道:「來人!下井查看!」
立刻有人過來,兩人把著井繩,一人順著井沿鑽了進去,沒過多久一個腦袋再次出現,果然是卞文繡。
此時的卞文繡十分狼狽,臉上手上衣衫上沾染了許多井中的青苔,頭髮蓬亂,手腕上還有明顯的紅腫。
她鑽出井來,一眼見到了林止陌,只是呆了呆,然後就哇的一聲哭出聲,撲上來抱住了林止陌。
徐大春非常懂事的對在場的錦衣衛瞪了一眼,然後所有人齊齊轉身,背對著正在抱抱的兩人。
雖然這種行為有君前失儀之嫌,可是眼睜睜看著楚王妃揩陛下的油,卻是更不妥。
下井救人的錦衣衛才探出頭來,一看這情況嚇得急忙再鑽了回去。
林止陌還是第一次如此零距離感受卞文繡的胸懷,那種被頂撞的感覺簡直說不出的美妙,讓他瞬間失了神。
不過卞文繡嚶嚶嚶的哭聲還是讓他回過了神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輕拍著卞文繡的後背,好生安撫了一陣,接著語氣一變。
「朕給公主府數百親衛,為何出門總不帶人?今日若非朕反應迅速,你想想自己的後果。」
卞文繡這才發現自己甫脫大難一時激動了,竟然抱著他,再看旁邊,所有人都齊刷刷背對著自己,假裝看不見。
她俏臉一紅,慌忙放開了林止陌,癟著嘴低著頭,卻不敢反駁。
林止陌看著她的下巴在胸前被高高墊起的樣子,看著看著就又迷糊了,忘了自己要說啥。
不過他也很明白卞文繡的心態,自從楚王被罷黜,她的心中就覺得自己也成了個庶人,能讓她繼續住在公主府中都只是因為陛下仁慈。
因此她雖然和姬楚玉關係很好,可平時在公主府中一直謹小慎微,連出門都不願意帶上親衛擺上儀仗。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想因為僭越而惹來御史言官的非議,不是故意低調,只是自卑。
更何況她從小習武,其實身手不錯,因此出門都習慣了獨來獨往,可是今天終於吃虧了。
林止陌拍了拍她,說道:「走,我們回去再說。」
「嗯。」卞文繡難得斯文乖巧地點點頭。
回到前院,看著跪在地上的高儲,卞文繡只覺一陣後怕。
今天她那風風火火的脾氣算是吃到了教訓,要不是碰巧被石廣生發現跟了上來,要不是林止陌碰巧送了她一瓶新的香水,要不是碰巧自己在衣服上灑了不少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是後怕,高儲卻是後悔。
當卞文繡被扛進臥室之後,他為了難得碰見這般絕色而特意去洗了個澡,也就是這個洗澡的時間,就被錦衣衛搶先破門而入了。
高儲的反應已經很快,立刻意識到或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來,因此第一時間讓人將卞文繡藏進了這口井中的密室。
這院子是他家早早安置在京城的宅子,密室的事根本沒幾人知道,要找的話也絕沒那麼容易就找到,可是皇帝是怎麼發現的?
林止陌走到他面前,冷冷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高儲慌忙連連磕頭,哀求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是學生一時忘情,色迷了心,還請陛下看在家父殫精竭慮忠心耿耿的份上」
林止陌忽然打斷他的話,怒道:「饒命?那你玷污了小環姑娘,竟還將她開膛破肚,此事又怎麼說?」
高儲一呆,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我只是割了她的」
他說到一半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急忙收住,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止陌的怒容已經散去,看向徐大春:「他認了。」
徐大春滿臉佩服地點頭:「是,他認了。」
「拿入詔獄,連同高瓚!」林止陌最後看了一眼高儲,冷冷說道,「清查高瓚所有家產物品,如此敗類,朕不信他那父親會是個清官。」
說到這裡他只覺得噁心,就在一兩個時辰前,這貨的爹還一臉正氣地跟自己討論著將來如何治理江西,還說自己兒子多麼優秀,即將參加秋闈了。
真他娘的!
於是他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高家以及其九族的命運。
「陛下饒命,饒」
高儲身子一顫,臉色慘白如紙,正要哭喊求饒,一名錦衣衛已揮起腰刀,一刀柄捅在他嘴上。
「唔!」
一聲沉悶的慘呼,高儲滿嘴是血,吐出了幾顆大牙。
這是他喜歡對別人施暴的手段,沒想到今天輪到了他自己。
「等等!」
林止陌已經往外走去,忽然又轉回身,「讓你舒舒服服地等死未免太便宜了,來人,宮刑伺候!」
高儲正痛得滿臉扭曲,聽到這話頓時驚駭欲絕,拼命掙紮起來。
可兩名錦衣衛已經一把將他架起,手腳麻利的割斷褲帶。
徐大春瞥了一眼,頓時一臉不屑,擺了擺手,然後就聽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
「啊!」
林止陌將卞文繡送回了公主府,看見姬若菀和剛回來的姬楚玉,卞文繡的眼圈又紅了。
回來的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反思。
直到現在她還是心有餘悸的,若是真的被那高儲糟蹋了,她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可是她現在過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有姬楚玉姬若菀這兩個好姐妹,每日裡笑笑鬧鬧。
還有這個隨和溫柔文採風流兼具一手絕佳廚藝的陛下,雖然他總是色眯眯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可是自己好像並不討厭他。
死?真的捨不得。
今天因為自己的魯莽差點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關鍵時候那個男人出現了。
「我我該怎麼謝他?難道真的如姬景昌說的那樣,就此從了他?」
徐大春將林止陌送到後院門口就停住了,他是不能再進去的,只是低聲問了一句:「陛下,臣在這裡等?」
林止陌看著還在哭唧唧的卞文繡,說道:「不必了,高家一案速去辦妥,朕等著消息。」
繡繡這樣子,看來還得給她做做心理疏導,不過自己現在一身臭汗,得先在這裡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