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聽你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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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天那，原來是遠山家放煙花呀，放的時常可不短那，他們家是不是有甚麼天大的囍事兒呀？」

    「因為遠山他趟路神泉回來了呀！」

    「啊？！真的假的？！我這耳朵不會聽走音了吧？！」

    「你問誰？！耳朵掛在你腦袋上！」

    「乾脆讓我來告訴你得嘞，遠山他不但趟路神泉回來嘞，雙眼還明亮透徹了呢，好像睜得比他爸爸的牛眼還要大嘞！」

    「哇塞！天那，好像是這樣子啊！」

    「是甚麼樣子？！」

    「你趁煙花照亮他的小臉時，遠遠地瞅他一眼就能瞅到個大概哩，當然，假如你跑到他面前的話，更能瞅得一清二楚哩！」

    「啾—————！咣—————」

    「噢！天那，還真是的哩！」

    「我暈，眼睛那麼大，簡直想都不敢想啊，那麼他的導盲犬小花呢？」

    「你問它做甚麼？！」

    「因為我琢磨著這八成是一條神犬呀，沒有它，單靠遠山，恐怕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摸不著呀！」

    只見下里巴屯兒的老鄉們！

    山前山後，遠遠近近的不少老鄉們，也不嫌黑燈瞎火，紛紛跑近了我們家的院子前，前來觀看煙花，更為觀看遠山的眼睛！

    有大人，也有小孩子！

    當然還有不少的狗狗們，也紛紛跟著他們的主人家溜了過來！

    待放完和賞完煙花！

    為遠山的眼睛開光了事兒！

    漢子就把爺爺從大門口的椅子上抱了起來，婆姨見哩，連忙搬起來椅子，奶奶跟隨在後頭，紛紛趟進了院子內！

    遠山和小花我！

    自然也尾隨在後頭！

    趟進了院子內！

    「哎哎哎！千萬甭把大門兒閂上呀！

    下里巴屯兒山前山後，遠遠近近的那些老鄉們，居然有不少紛紛尾隨在後頭，鬧哄哄地嚷道：

    「對對對！甭閂門！」

    「我們可是要跟進去，到你們家中坐上一坐哩！」

    「是是是呀！」

    「我們可是要仔細地瞧一瞧遠山眼睛的哩，還要問不少嘴事干神泉的奇聞異事哩，這可是個大爆炸新聞那！」

    「可不！」

    「這一路上不曉得會有多少件驚心動魄的事兒呀，我們必須要打聽打聽！」

    「對呀！對呀！」

    「沒準兒明兒我們也都去趟路神泉哩！」

    啊哈哈哈！

    噢汪噢汪噢汪呀！

    小花我心裡揣摩道，神泉早已不復存在哩，沒得趟的哩，不過我們倆獲得了神泉的幾幀頁秘密！

    當然秘密是不能隨便開口講的哩！

    至於奇聞異事或驚心動魄的事兒，那倒是可以拿來作為談資的嘛！

    「哈哈！那大家就都請進來坐吧！」

    遠山把大門的兩扇門板，敞開得大了一些，熱忱地歡迎道：「各位叔叔大爺，大娘大嬸，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都請進來坐著說話吧！」

    「進來吧！」

    爺爺兩眼一抹黑！

    被漢子抱在懷裡，仍不忘招呼道：

    「老少爺麼們都請進來吧，到底都是一個屯兒的老鄉，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歡迎你們都到家中坐一坐啊！」

    「請進！請進！」

    漢子和婆姨急忙招呼，卻又窘迫地道：「不過我們家可沒有那麼多的椅子板凳呀，請大傢伙兒們多擔待！」

    「不用不用！」

    老鄉們紛紛慌忙笑道：

    「坐甚麼椅子凳子？！堂屋裡頭地上就能坐！」

    「站著也可以呀！」

    「對對對！你們家也就只有那幾把椅子和凳子，只管留你們一家五口好好坐著吃飯，我們全都坐地上或者站著就行！」

    這一說不要緊！

    遠山家巴掌大的小破院子，瞬間被擠得爆滿！

    作為資深審計員或會計員！

    小花我大概盤點了一下，只見單算擠進小破院內的人群，少說也得有百八十條腿腳呀！

    擠在前面的，紛紛沾沾自喜！

    擠在後面的，紛紛推推搡搡，又踮起腳尖，甚至還蹦高几下，想要瞅清趟在前頭的我們一家人！

    而沒有擠進小破院內的！

    紛紛擠在被雨水淋塌了的圍牆土坯牆縫間，踮起來腳尖，想必是想從那裡張望過來！

    當然他們最想瞅清的無非是遠山！

    特別是遠山的眼睛！

    我們一家人已經圍坐在堂屋內的破飯桌前！

    準備吃飯！

    當然吃的主食仍是煮土豆，煮紅薯，菜餚除了炒鹹菜疙瘩，還額外炒了一大盤雞蛋！

    小花我清楚地記得！

    當我剛來這個家時，飯桌旁攏共圍坐著一家五口人，攏共有三雙眼睛好使！

    而如今小花我的眼前！

    仍然是一家五口人，但是眼睛已經有四雙好使！

    爺爺不光是兩眼一抹黑！

    而且身體明顯大不如以前哩，看來婆姨和漢子在電話里說的爺爺身體還好著呢，只不過是善意的謊言而已！

    卻說前頭的那些老鄉們！

    此時紛紛又擠滿了整個堂屋內，連褪了色的門板和掉了漆的門框子，幾乎都要快被擠散架哩！

    他們無不扒叉地打問著！

    又紛紛目不轉睛地盯著遠山和一家人吃飯！

    「噢！天那！恁嚇人！」

    「聽著都能嚇破小膽！我的個天姥爺啊！真的假的？！竟有這等事兒！」

    「啊——？！地頭毒蛇？！」

    「甚嘛？！白眼狼？！惡虎關？！」

    「啊呀啊呀！富裕屯？！富豪屯？！上里巴屯兒指歪路？！全屯人穿一條褲子去趕集？！哭喪？！小破廟？！棺材？！」

    「昂？！山坡羊大教堂兄妹犬？！

    「好傢夥！五位垃圾大俠？！褲子脫線漏洞？！」

    「我的乖乖！新娘子大戰豪豬群？！

    「好麼好麼！額——？！大雄獅？！七鑽寰球飯店？！那人？！甚嘛？！小木棍兒？！他誰呀？！那人！」

    「丫的！假鈔五十塊錢？！」

    「哎呦喂！哎呦喂！偵察機？！五百塊錢？！大軍艦？！一萬塊錢？！潛水艇？！十五斤大酒哥哥？！心靈財富？！」

    「啊哈哈！j字型滑梯？！」

    「我嘞了個去？！海洋法兩里地？！大森林禿子？！圖釘漩渦？！」

    「嚯嚯嚯嚯嚯！導盲襪子和螃蟹？！

    「哎喲嗬哎喲嗬！樹洞骷髏和天崩地裂？！智能導盲雞蛋和大恐龍！獨一無二的三種舞文弄墨？！完哩完哩！往後神泉再也趟不成哩」

    遠山邊說邊吃飯！

    他說了很多，說得很興奮！

    但是他唯獨不提alice美少女大恩人和她的那一群貓咪們，連那把口琴都絕口不提！

    想必他有他的心事兒吧！

    老鄉們邊聽，邊目瞪口呆，七嘴八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當然也有不少小孩子！

    紛紛七嘴八舌！

    我們全家人也都邊吃飯，邊一齊聽著

    小花我趴在遠山的雙膝上！

    也跟著吃飯！

    屯子裡許許多多的小狗狗和大狗狗！

    想必是尾隨著它們的主人家來的，從人堆里攢勁地鑽出腦袋來，硬要湊上前來，想找小花我搭訕！

    「汪汪汪！啊？！小花？！」

    「你說甚嘛？！熱戀自然？！大鍵盤？！呲尿五位大俠的麻辣燙飯碗？！活字之舞？！尿痕做標記？！」

    「青崖大紅傘雨夾雪？！」

    「粉紅色喇叭褲？！白裙子喇叭袖口？！魔咒？！口琴？！噴霧？！光板牙齦跑風漏氣？！」

    「石像貓咪感激涕零千姿百態？！」

    「小仙女趟錯星球文明？！」

    「不是仙女？！是仙女？！到底是與不是？！你姥姥和你姥爺？！從髮際線到喉嚨？！又嘿又嗨自報家門，恭喜拜託誇讚？！」

    「大公雞嘲諷？！」

    「天那？！還有進口大公雞？！」

    「kid-and-dog，quick-wide-awake？！好不拗口？！我們的發音都不標準呀，一聽就是卡琳卡娜州狗狗們的口音哩！」

    「烏鴉喜鵲奚落？！吃獨食護食？！

    「腚疼魚子醬？！宇宙中最遙遠的兩顆星斗距離？！」

    「ai寶珠？！枕著狗糧睏覺？！」

    「霧裡看書不見字？！後來又見字？！還能瞅見標點符號和圖形？！趟飛紅綠燈？！無功竟然可以受祿？！狗語版嘛嘛秘圖？！」

    那些小狗狗和大狗狗們！

    也紛紛邊聽小花我說，邊呲牙咧嘴！

    滿臉驚詫愕然！

    又問東問西，問這問那，但小花我只能籠統地說幾嘴！

    壓根來不及細說，不然太長哩！

    諸如甚麼倉廩實而知禮節！

    衣食足而知榮辱！

    遠山豈是蓬蒿人，小花豈是蓬蒿犬，信奉契約以及那人送給遠山的禮物不等，壓根沒說到！

    我倒不怕它們聽去神泉大寶藏！

    畢竟它們泄露不了！

    尚且我又炫耀了一下我舌頭上的那顆ai寶珠！

    失效了也可以炫耀嘛！

    至於為五十塊錢的假鈔報仇雪恨，小花我心中自有盤算！

    「哈哈！爸爸！」

    遠山向漢子笑問道：

    「我和小花仰天大笑出遠門兒時，你是不是專門跟蹤過我們倆呀？一直跟蹤到上里巴屯兒哩！」

    「嗯？嗯嗯嗯？噢噢噢！」

    漢子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當天只是夾著自行車出去辦事兒，我壓根沒有瞅見過你們倆！」

    婆姨聽哩！

    立馬又偷偷摸摸地從桌子底下，假裝挪腳，假裝若無其事地輕踹了漢子一腳！

    尚且擠眉弄眼似地飛嗔了漢子一眼！

    復又嗯哼兩聲，咳嗽三聲！

    小花我見哩，不由地想到奶奶以前說得真對，婆姨就是沒個正形，這麼多的老鄉們都在場，不怕被他們瞅見了說閒話呀？！

    再說遠山的眼睛也好使哩！

    何況又特意地燃放煙花開過光，小心他也瞅到呀！

    當然小花我自是曉得！

    婆姨一定是嫌棄漢子連撒謊都不會！

    那樣回話，不等於跟坦白承認一個樣兒麼？！漢子可真夠笨嘴笨舌和笨牙笨齒的哩，活該老捱踹！

    不消說！

    瞧漢子那個敦厚和梗直的大樣兒！

    他倒是滿心歡喜被婆姨踹來踹去的，滿心歡喜被婆姨嗔來嗔去的，甚至滿心歡喜，被婆姨驅使來驅使去的，貌似可消受哩！

    「哈哈！爺爺！」

    遠山道：

    「小花幫我導盲趟路神泉時，我們倆也途徑了一座小破廟，並且在裡頭避過雨和過夜哩，它說裡面有好多的泥塑小鬼！」

    「還說有好多的大老鼠！」

    「也不曉得那座小破廟，是不是爺爺當年趟路神泉時躲裡頭過夜，撞見過好多厲鬼的地方呀？」

    「小花說只要心裡不住鬼！」

    「世界上就永遠不會存在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爺爺兩眼一抹黑地聽哩，非但沒有一點兒不開心，反倒滿面榮光！

    仍舊像個雕像一般，僵著身板兒！

    衝著堂屋的門兒，癱躺在主座桌位的一把破椅子上，又擺譜又樂顛樂顛地笑贊道：

    「說得對呀！說得好呀！」

    「遠山說的對呀，小花說的對呀！」

    「看來爺爺當年趟路神泉，之所以半途而廢，淺嘗那甚麼止，一準兒就是因為心裡頭住著五花八門的鬼呀，呵呵呵呵呵！」

    「還有呀！遠山！」

    「爺爺之前給你講過！」

    「趟路神泉的傳說有好多個版本！」

    「但是爺爺相信呀！」

    「你和小花親身趟路神泉的這個版本

    「板上釘釘是真正最棒的版本，反正爺爺覺得是哩，並且爺爺忒喜歡聽你來講這個版本！」

    噢汪噢汪噢汪汪呀！

    雕像爺爺你過於誇口哩，下定論忒也過早哩！

    這才擱哪兒呢？！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前奏！

    趟路神泉只是一個小前奏而已，畢竟人生的道路，才是最漫長的道路，才是最有價值的道路！

    好戲大戲和重頭戲還在後頭呢！

    你老人家就跟著瞧好吧！

    等你的眼睛好哩，重見光明哩！

    就跟著瞧好吧，就讓遠山好好地孝敬你吧，就跟著一家人美美爽爽，享受齊天洪福和天倫之樂吧！

    「哈哈！爺爺！」

    遠山道：

    「這都離不開以前你給我講的那些故事哩，更離不開你當初勸我爸爸媽媽，讓他們放我出遠門兒去冒這個險哩！」

    滿頭齊耳銀絲！

    身材嬌小的奶奶一直不說話！

    貌似只顧吃飯！

    想必她年輕那陣兒！

    八成是個羞答答的小姑娘哩！

    但其實她對全家每個人所說的話，可一句都沒少仔細上心地窺聽哩！

    特別是聽遠山說話時！

    她的小嘴巴，時而放慢了咀嚼煮紅薯，時而乾脆停止了咀嚼，惟有聽到有驚無險處，或是化險為夷處！

    她才放心地加快些咀嚼速度！

    貌似卸去了心裡頭好多的懸掛牽念和把攥忐忑！

    啊哈哈哈！

    噢汪噢汪噢汪汪呀！

    小花我有不由地想起來了富豪屯的那位貧困富豪，以及富豪的那位夫人，只不過小花我又急忙地打住哩！

    散散散！

    不開心的塵封往事還是少去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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