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鬥氣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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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持鞭之人，身材勻稱，四肢粗壯，身披斗篷，胸前繡一個「璇」字，和先前守在中庭殿的侍衛著裝一樣，正是西璇之門外院的傳功師父，蕭凡！

    「今天的任務，深蹲四百，伏地一個鐘頭，疾行一百里！」

    話音落下，眾學員不敢怠慢，大家顧不得臉頰胸口的汗水，都是手忙腳亂開始了訓練。

    在這帝國之內，以皇權勢力主宰——棄宗人的勢力最為龐大，無人能與之匹敵。而第二大的勢力，便是這西璇之門了。若是能夠加入西璇之門，那將是多麼的榮耀有光，同時還能在西璇之門的庇護之下，不受棄宗人霸王政權的壓榨。

    少男少女們都是拼了全力，想要加入西璇之門內院，正式成為這一方淨土的成員之一。

    可是，要加入西璇之門成為戰士，須得突破一道關卡，便是內院的試煉。

    這試煉的內容，說起來也沒什麼稀罕，那便是打敗一個木偶。

    這木偶乃是內院所設，守在內院城牆之外，形若門神。

    此木偶以千年木料所制，工藝精湛實在世間罕有，堪稱一絕！那木偶隨意擱置於此，除了作為一件極珍貴的工藝品，也沒有別的價值，偏偏由內院的高手在木偶的周圍，以玄奧的手法，排開兩道奇門陣法，坤、艮、巽、離、中五個要位皆為所占，那木偶人的身上，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附有道家咒符，以木偶為中心，十丈之內，凡踏入此境者，必受木偶人的攻擊！

    這期間，前來挑戰的強弱學員不知幾何，少有人能在這木偶手下討到便宜，九成以上的學員，面對木偶都是束手無策，斗不幾時，便鎩羽而歸，繼續修煉。

    這陣法已然在此處守衛多年，那木偶也不知經歷多少日曬風吹，遇到入侵者時，其戰鬥力絲毫不減，可見那布陣之人，功力之強！

    內院的試煉乃是自西璇之門開創以來便定下的規矩，不可更改，蕭凡教官受命在此，為學員們指點修煉之法，以提升這些年輕學員的實力，力爭突破那試煉的門檻。

    一個身著汗衫的學員說道：「蕭凡師父，我們還要這樣修煉到什麼時候，才能通過西璇之門的測試，正式加入西璇之門？」

    紅衣女孩剛完成一百里的疾行訓練，傲人的胸脯不斷地起伏，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香汗淋漓，顯得幾分成熟女性的韻味，聲音帶著疲憊，對蕭凡道：

    「教官，我們都已經這樣修煉好幾個月了，但戰鬥力似乎並未有提升，這樣的訓練，真的能助我們打敗那守城木偶嗎？」

    男孩裸露上身，手臂之上，肌肉盤扎，他練完伏地之後，起身對蕭凡道：

    「我之前偷偷看過西璇之門的戰士們，他們並不是像我們一樣只修煉筋骨外體，他們都是打坐運功，練的是神，修的是氣。師父，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們鍊氣之法？」

    蕭凡見眾學員似乎都是沒什麼修煉的興致，他們此刻心中迷茫，若不好好調教一番，為他們指明前路，今後更難以集中精神修煉，想到此處，手中長鞭又是重重地一揮，震耳的鞭響在山間迴蕩。

    「啪！」

    「啪！」

    雄渾的聲音怒道：「你們小小年紀，身體的強度遠遠不夠，卻又好高騖遠！我來告訴你們，人類的潛力是無限大的，人類身體裡真正蘊藏的力量，更是強大得超乎你們想像，迄今為止，你們只使用了自身力量不到十分之一，想知道原因麼？」

    無人應聲，蕭凡在眾人之間踱步，眼睛環視四周，繼續朗聲講道：

    「身體能量是需要使用『法門』引導。」

    學員不解：「法門？那是什麼？」

    蕭凡道：「法門是能夠將自身能量引導出來的通道。你們的肉身，就是一盞最低級的法門，若是將肉身法門修煉到極致，我們便稱其作『武境』。」

    「你們在攻擊木人樁的時候，便是經由意念控制肉身的『武境』法門，引出雙臂的能量進而凝聚在雙拳。」

    「你們的肉身太弱，弱到根本無從開啟武境的力量，依靠意念引導出的身體能量極少。想要將自己身體的全部能量引導出來，就需要更加強大的法門做引導。」

    「那便是你們剛才所說，通過凝練內氣，以全身經脈做引，比肉身強大十倍的鬥氣法門！」

    聽到此處，眾人都道蕭凡要教大家修煉鬥氣法門，面上神采奕奕，胸中熱血澎湃！

    一個面目黝黑、身材消瘦的少年興奮地道：「既如此，勞煩師父教我們修煉鬥氣法門吧！據說，修煉武境之人，大多無法勝過修煉內勁法門之人。」

    左側，身材魁梧的少年也上前道：「我也聽說過，那些西璇之門內院的戰士，也都是些修煉鬥氣法門之人，有了鬥氣法門，我們一定也能夠打敗那可惡的木偶人，進入西璇之門內院了吧！」

    這魁梧少年，曾三次挑戰木偶試煉，都以失敗告終，心中對那木偶怨恨不已，但也明白那木偶不過受陣法驅使，本來不似人類一般有感有情，氣無處發，也只能作罷。

    女孩們也放下手中的修煉任務，朝著這邊靠來，這些女孩為了修煉，拋棄了平日裡愛不釋手的華貴服飾，只穿適宜修煉的背衫短褲，有的露出修長的大腿，有的露出光潔的香肩，有的將一頭秀髮盤在一起。

    女孩們也悄聲議論道：「如果……如果我們也能開啟鬥氣法門，今後若是遭遇強人綁匪，亦或是山谷妖獸，都不必害怕了。」

    「嗯嗯，對呀。」

    這群年輕的孩子們，正在盡情展望自己的未來，雖不忍讓他們天真的夢破碎，但蕭凡搖了搖頭，緩緩出口道：

    「你們現在不能修煉鬥氣法門。」

    蕭凡言語冰冷，給了大家當頭一棒，先前燃起的熱情瞬間滅了大半。

    學員們很是不解，現在的他們都是在為著有朝一日能夠突破試煉，進入西璇之門內院，成為西璇之門的正式成員而努力修煉，蕭凡既是他們的教官，何以如此小氣，不將鬥氣法門傳給他們？

    只聽學員們大聲疑問：「為什麼？」

    「蕭凡師父，您為什麼不教我們？」

    「這鬥氣法門很難學嗎？」

    「對啊，蕭凡師父，為什麼不能教我們修煉鬥氣法門呢？」

    「教我們修煉鬥氣法門吧，我們也想快點提升實力，然後進入西璇之門啊！」

    「若您不交給我們，下次見到邊域戰士，我便向他們訴說，說你不盡職責，遲早會傳到長老耳中，哼哼！到時候……」

    你一言我一語，起先只是失望，說到後來，竟然每個人都怨憤難平！

    日復一日重複這簡單乏味的修煉，大家都能夠感受得到，這種修煉並不能給他們的戰鬥力帶來實質性的提升。

    現在既然蕭凡都已經告訴他們，有一條能夠通向強者的捷徑，為什麼不直接教大家修煉鬥氣法門就好了，還要在這裡費力打這醜陋的木人樁？

    西璇之門鎮守洛山帝國西南方，保衛這片區域不被那兇惡的妖獸攻擊，整個西璇之門就是一座鎮妖城池。

    一道遮天蔽日的城牆，將那喧囂的塵世阻隔在外，也清楚地將內院與外院劃分開來。

    大家都很想進入到西璇之門內院，看看那裡面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光景，西璇之門的邊域守護者、導師、長老們，又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才被稱為僅次於皇權的最強勢力！

    看著眾學員失望的目光，蕭凡心下有些不忍，但道：「鬥氣法門沒那麼簡單，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有機緣開啟的，開啟鬥氣法門需要極高的天賦和苛刻的條件，常人難以做到。」

    復又繼續道：「再者說，就算你們現在凝練了鬥氣法門，我也絕不許你們使用。」

    學員更是大大的不解，既然已經擁有的東西，豈有不能使用的道理？

    「這又是為什麼呢？」

    「是啊，就算已經開啟鬥氣法門確不能使用，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蕭凡兀自想起自己曾經的夥伴，兩人稱兄道弟，從小一起長大，那少年天賦異稟，機緣之下開啟了鬥氣法門，鬥氣法門果真不一般，那時兩人年紀尚輕，不過十一二歲，卻能輕易宰殺七名成年壯漢！親眼見識過那強大的實力，別提多麼羨慕！

    可是，催動鬥氣法門之後，那少年七竅流血，肌肉爆開，死狀極為慘烈，蕭凡至今心有餘悸。

    深吸一口氣，道：「鬥氣法門的力量，是一柄雙刃劍，若是得到超出自己控制範圍的力量，那反而會害死自己。」

    「鬥氣法門和武境不同，會引導出超乎你們想像的強大力量。武境的力量，你們尚且能夠隨意控制，但若想要控制鬥氣法門的力量，需要無比堅定的意志，以及強大的肉身為基礎！」

    「若要催動鬥氣法門，至少需要達到『武師』戰體的強度，方才能夠承受鬥氣能量那強大的衝擊力。你們連『武者』的水準都達不到，甚至還有人連武境都還未曾開啟，讓人笑掉大牙！」

    「暫且不論是否擁有成熟的心智，眼下就你們的肉身而言，實在太過脆弱，鬥氣法門引導出的能量，會在一瞬間衝破你們的肉身，下場就是，七竅崩血、周身爆裂而死！」

    蕭凡的聲音變得越發冰冷：「現在，還有誰想要修煉鬥氣法門的麼？」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學員們思索良久，忽的豁然開朗。

    也對，這世上哪裡會有這樣簡單的事情，若是真的能夠通過鬥氣法門的修煉在短時間之內提升自己的實力，那遍地都是超級強者了，又有誰會那麼的愚蠢，整天頂著一頭烈日在這流血流汗地修煉呢？

    這些學員們，顯然是被蕭凡的一番話給震撼，人群中沒有一點聲響，大家面面相覷，而後紛紛低下了頭。

    一個學員率先站起來，揮舞拳頭，砸在木人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了領頭羊，別的學員也都紛紛站起來，咬牙埋頭修煉起來，繼續完成今日的修煉任務。

    蕭凡導師說得一點也沒錯，這些乳臭未乾的毛孩子，若真的將鬥氣法門催動，隨時而來的力量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強大，若身體強度太弱，很容易被那股能量衝破身軀。

    蕭凡曾親眼見到自己的同伴開啟鬥氣法門之後，由於肉身強度太弱，沒辦法操控那股力量，被鬥氣法門的力量衝破軀體，血漿四濺，死狀極為悽慘。

    見到這些孩子們有意安心修煉，蕭凡也是有些欣慰。

    他們個個天資不凡，若是修煉得當，將來會是西璇之門的一股很強的後備力量！

    正思緒間，自蕭凡的身後，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了過來，打斷他的思緒。

    「蕭凡教官，打擾了。」

    回頭一看，正是韓梓萱、崔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