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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書屋 -> 女生小說 -> 她有兩副面孔此為防盜章
姜荻笑出了聲, 她走到徐燈邊上,「又不高興了?」
換做平常徐燈可能會立即反駁一句「誰不高興了」,但今天一聲不吭的。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姜荻覺得她這沮喪的點也挺有意思的, 其實也不難猜,無非就是晚自習的卷子又多又難, 班裡沮喪的人也多, 但下課鈴一響那種沮喪頓時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丟到腦後等明天上課再煩惱。
好幾間教室的燈都關了, 姜荻自然地挽上徐燈的手, 跟她一起下樓, 也不知道今天是真的晚了還是有人惡作劇把教學樓下的燈也給關了, 路看不清, 而通往校門外的小道路燈壞了幾盞,看上去也不是很清楚。
徐燈還是不吭聲。
她那點「軸」在這個時候又發作了,變成一種內心的咬牙切齒。
常人的倔強大概也外界事物侵入的抵抗, 到她這裡就變成一種對自己的拷問,死死地咬著嘴唇,活像要見血才稍微舒坦點。
姜荻湊到徐燈面前看她。
徐燈停下腳步,瞥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又別過了臉。
姜荻覺得有點好笑,她按著徐燈的肩,站在她面前, 稍微低了一下, 和她對視。
徐燈不看, 扭頭。
「想開點啊,一份考卷做不來至於麼?」
姜荻說話都帶著笑意,小道的燈壞了幾盞後光線昏暗,夏天是樹叢都是小蟲的唧唧聲,偶爾還有什麼大傢伙的振翅聲,遠處還是逗留的人談笑的聲兒,而此刻,她湊近,伸手壞心地按在徐燈下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來的印痕上。
「疼不疼啊?」
「我說你啊,老跟自己過不去,手上的傷還還沒好透,要要折磨這張嘴了?」
她說話的嗓音不在是人前的帶著距離感的溫柔,而是讓徐燈生出來一種「我和她認識好久」的那種熟稔的嗔怪。
溫柔到讓人從心底都泛起癢來。
可惜徐燈的腦迴路跟當下這種姐妹情深不太匹配,她居然一口咬了下來,姜荻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手指,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微光下自己手指上的咬痕,「你怎麼不按套路來啊徐燈。」
徐燈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你套路我想做什麼?我又不是班裡那些滿腦子只有談戀愛的男孩。
徐燈前桌是個高壯的男孩,對姜荻的喜歡還沒到開誠布公的程度,但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暗戀,但對姜荻的喜歡基本表現在體育考試的時候放點水,八百米還沒到線就先按下秒表。
徐燈當時站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男孩有點黏膩的眼神。
姜荻有點無力,她唉了一聲,「我安慰安慰你都是惡意了?」
她低著頭,還扯了扯徐燈的校服,夏天天熱,徐燈裡面穿著夏季校服外面還套一件外套,反著穿那種,把袖子從手臂套上去。
學校這樣穿的人還挺多,因為教室開著空調都挺冷的,不會奇怪。
徐燈一把按住姜荻扯她衣服的手,「幹嘛呢,快點走吧,你家那麼遠,我回去都要十一點了。」
姜荻沖徐燈笑了笑,誇張地哇了一聲,「徐燈燈你怎麼這麼好!」
徐燈「你走快點行不行!」
姜荻衝上去不分由說地抱住徐燈的胳膊,整個人貼了上去,徐燈「熱死……」
「了」還沒發出聲音,就卡在了喉嚨,姜荻居然還親了她一口,吧唧一聲親在臉頰,聲倍兒響。
徐燈愣在原地。
姜荻笑眯眯地看她。
在心裡倒數,果不其然,幾秒之後徐燈真的爆燈了,狠狠推了姜荻,捂著臉吼「你幹嘛!」
姜荻摸著她自己的書包肩帶,眉眼彎彎地站在那兒,一點也沒受徐燈這種態度的影響,「你那麼好,我親你一口表達一下謝意啦。」
徐燈「你說句謝謝都比這好吧!」
姜荻又貼了上去,「我口頭答謝不是更有誠意嗎?不要多想啊燈兒,你要是覺得你被占便宜了,可以親回來。」
她指了指她自己的左臉頰。
徐燈「……」
怎麼想都覺得很虧。
最後姜荻同學還是依靠自己的心機如願以償地讓徐燈送她回家了。
姜荻站在小區門口沖徐燈揮手,目送這對方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視線。
然後等著回去接受她媽的拷問。
徐燈一路都精神恍惚,回去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臉還是燙的,到自己家小區差點沒一頭扎進小花壇,幸好及時轉了車把,不然估計得尷尬半天。
她通常晚自習下課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都已經在各自房間了,她樂得輕鬆,洗漱完就回屋搗鼓些有的沒的。但今天顯然不跟往常一樣,她開了門,還沒換鞋,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的母親。
手上還拿著手機,神色很焦急。
徐燈進屋,拎著書包,問了句「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結果走近一看,她媽眼圈紅紅的,回頭就問她「你手機帶著都是擺設嗎?電話也不接?」
徐燈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確實好幾個未接電話,她問「出什麼事了?爸呢?」
她媽妝都沒卸,但估計哭過,花得差不多了,現在聽到徐燈這麼平淡地說話,有點急,「你妹妹不見了!」
徐燈還是沒什麼反應,「什麼時候不見的……晚自習下課?不是爸爸去接的嗎?」
大概是被她這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徐燈的媽葉瑕有點生氣,加上她前幾天出差時小女兒頻頻打過來的電話,忍不住對徐燈發了火「我不是讓你讓著點妹妹嗎?你怎麼就是不聽呢?現在好啦,人都不見了!」
徐燈把書包一丟,此刻被姜荻撩起來那點怦怦直跳的心也冷了下來,她伸手抽了一張茶几上的紙巾,還提葉瑕擦了擦眼淚,低低地喊了聲媽媽。
她的動作很體貼,可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卻沒覺得很親密,大概是分別的時間太長,以至於這種驟然的親近都像是一種是生人的靠近,始終帶著一點隔閡。
親生的,但不在身邊,總覺得陌生。
女人狼狽地別過臉。
徐燈的拿著紙巾的手垂下,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在心裡嘲諷地笑了笑,面上卻是一副難過的樣子。
她又喊了一聲媽媽。
「徐姝不見跟我沒關係,」她坐到沙發上,翻了翻她手機的通話記錄,「您太寵她了,什麼都慣著,我也沒怎麼著她,也不想怎麼著她。」
「她大概是嫌我在家裡太礙眼了吧。」
徐燈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說著,葉瑕手足無措地站著,看著大女兒的面容又有點懊悔。
徐燈太懂事了,從小到大都是,多年前她跟丈夫外出打拼,意外來的孩子,在事業最不能分心的階段只能給老人帶著,但老人一帶,就捨不得了。
一狠心,就把她放在了哪兒。
幾年後懷上的還是姑娘,相比大女兒的沉默,小女兒顯然很靈巧,很會討人開心,撒嬌和發脾氣在大人看來都是理所以當的,寵愛實在很難一碗水端平,更別說隔了萬水千山,只能一味地用物質去彌補。
「小囡……」
女人看著大女兒低垂的眼眸,突然有點心疼。
徐燈卻像是沒聽到這個小名似的,「爸出去找人了?」
「他去報案了。」
徐燈哦一聲,「那您也別想太多,指不定她去那個同學家住了,小女孩,生氣一晚也沒了。」
她很自然地說徐姝還是個小女孩,其實她自己也還是,卻像是占著長女的頭銜,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她當然不知道徐姝跟她們媽說了些什麼,因為什麼才離家出走。
但大人們是知道的,卻也沒辦法選擇,畢竟是親生的姑娘,即便一個親點,一個不親點,卻也都是從肚子裡出來的,血濃於水,哪能因為女兒們的相看兩厭就硬生生地送走一個。
徐燈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看這四周的一切都極其無聊。
她長這麼大覺得不無聊的東西太少了,看厭了老家無盡的山頭,聞夠了泥土的腥臭味兒,更是厭倦了鄉間學校的吵鬧和無所謂的氛圍,還有這種家庭里父母因為道德而無法做出選擇的糾結。
手臂上結痂傷口帶來的癢又泛了上來。
還有做不出題的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要變成一個怎麼樣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莫名其妙地對考試在意起來。
大概是以前學校的人不爭強好勝?
又或者是現在的學習氛圍太過濃烈?
是不甘於現狀的咬牙切齒?還是想逃離這裡的不屈不撓?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她最後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隊還在哭哭啼啼地親媽說「要是用得上我,就叫我出去找也行,現在沒事的話,我先進屋休息了。」
她說得沒滋沒味,目光在葉瑕的臉上停留了很久,這張臉她記得太深刻了,小時候一年大概見兩次,生怕自己忘記,就無時無刻地想,越想,就越想。
然後哭。
哭多了老太太覺得晦氣,被打,又哭。
在無窮無盡地哭與打中,學會了不哭,不反抗,無動於衷。
像根腐爛的木頭。
現在腐爛的木頭被運到了繁花似錦的大城市。
可惜連根都爛了,哪還能長出新葉。
關上房門的時候徐燈鬆了口氣,她拿出手機做了個高考倒計時,還有一年多。
好長。
她想走,去遠一點的地方,過那種,真正一個人的生活。
但她沒想到姜荻在醫院裡居然還有熟人,是一個年輕的醫生,據說是姜荻哥的好朋友,看上去相當文弱,看到姜荻倒是非常熱情,給徐燈縫針的時候還在跟姜荻說話。
姜荻同學保持著人前那副死樣子,回答得一板一眼,一直盯著徐燈受傷那一道道醜陋無比的傷疤看。
徐燈也看她。
看她那一臉欲言又止又要跟醫生說話。
帥哥醫生據說跟姜荻她哥是大學校友,人還蠻健談的,看到徐燈手臂上的疤痕雖然詫異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問。
被按著的人一句話都不說,就安靜地充當病友,等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姜荻突然湊上來,一手攬住徐燈的肩,問「你怎麼不說話啊,突然這麼安靜,我不習慣啊。」
徐燈毫不留情地推了姜荻一把,「別勾肩搭背的。」
她一邊看了看塑膠袋裡的藥,一邊嘀咕「開這麼多??至於麼,多少錢啊我等會兒給你。」
「別啊,」姜荻又黏了上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家財萬貫,這點算得了什麼。」
「好像有祛疤的吧……」姜荻又被徐燈推了一把 ,回頭就看到的徐燈瞪著她。
生氣了???
她一臉不明所以,徐燈又看了她兩眼,索性提著塑膠袋往外走了。
「你等等我啊就你這傷殘患者!」
假女神對自己同學的不友好早已司空見慣,此刻跑了上去,挽著徐燈的另一隻胳膊,問道「吃什麼啊,要出來吃早飯的人自個兒不又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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