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書籤 | 推薦本書 | 返回書頁 | 我的書架 | 手機閱讀
海棠書屋 -> 科幻小說 -> 女主不發瘋,當我是根蔥謝黎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髒舊的汽車內頂棚。一窩蟻 m.yiwoyi.com頭腦脹痛,渾身無力,難聞的煙味在狹窄的車廂內瀰漫,讓人噁心得想吐。
起猛了,再睡一覺。
心裡默數了三十秒,謝黎不信邪地再度睜開眼。
還是在這。
「」
他就說不跟紀初禾一起睡覺會出事吧,她還不信。
*
昨天晚上,紀初禾心血來潮和他聊起了童年。
她說:「真是搞不懂現在小孩怎麼這麼煩人,我小時候可是又乖又懂事。」
「我那時候為了救別的小朋友,還爬樹摔斷過腿呢。」
「還有一次大人要給我買玩具,我都沒要,後來攢了一個月錢自己去買的。」
她毫不臉紅地吹噓,還向謝黎嘚瑟:「怎麼樣,沒見過我這麼乖巧可愛的小孩吧?」
謝黎沒忍住低笑出了聲:「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紀初禾見他嘲笑她,頓時生起了氣,將他連人帶枕頭扔出了房間,哐的一下砸上門:「你今晚跟狗睡去吧!」
客廳的不白聽見動靜「汪」了一聲,搖著尾巴興沖沖地跑過來。
謝黎低頭瞥它一眼,「一邊兒去。」
然後又轉向緊閉的房門,抬手拍了拍,認錯語氣十分自然:「我錯了。」
紀初禾吼:「一邊兒去。」
不白:「汪!」
「沒你的事,別瞎添亂。」謝黎小聲訓了不白一句,繼續敲門,可憐巴巴地說:「放我進去吧,不跟你一起睡會出事的。」
紀初禾不為所動。
跟他一起睡她才會出事呢。
見她這麼堅決,謝黎只好撿起地上的枕頭,一個人去隔壁房間睡。
現在好了吧,真出事了。
他默默嘆了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動聲色地打量起自己的處境。
這應該是一輛正在行駛的汽車,他手腳被反綁著扔在後備箱。車子前面有人在爭吵,謝黎聚精會神地偷聽。
先說話的是一個粗嗓男人:「你說你拐他幹嘛呀?這小孩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娃,萬一他們家找起來怎麼辦?」
「你這時候把鍋甩我身上了?那個人給的錢你沒拿?」另一個人男人聲線偏細,嗓音尖銳:「再說了有什麼好怕的,等他們發現孩子丟了找起來,我們都出省了。」
拐賣小孩
從這兩個人的爭吵聲中,謝黎大致理清了現況。
他這會兒應該是回到了被拐的那一年,而且聽他們的話,似乎還是有人給了錢讓他們來拐他。
謝黎對自己五歲前的生活是沒有印象的,據說是因為當時人販子給他用了過量的迷/藥。現在雖然提前醒了,但藥效還沒過去,他依舊頭暈腦脹,身上沒有力氣。
汽車經過崎嶇路段,劇烈顛簸起來,謝黎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正想著要怎麼逃脫,兩個人販子
吵著吵著突然打了起來。
謝黎猛地睜眼,手肘撐著地面坐起來,透過座椅縫隙朝前面看過去。
一看不得了,他們倆廝打起來,沒人管方向盤。車子失控地左右搖擺,兩人渾然不知。
謝黎心驚膽戰地提醒:「能不能好好開車啊?」
「有你什麼事啊?滾一邊去。」
「等等哥,那小孩醒了。」
兩人打架的動作一停,齊齊轉頭朝他看來。
「砰——」
疼痛感襲來,謝黎眼前一黑。
暈過去前的最後一秒他在想,要是下次紀初禾再問他這種問題,他一定不笑她了。
*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聽不真切。
謝黎眉心緊蹙,費力地睜開眼。
下一秒,一個大嘴巴子帶著掌風呼到了他臉上。
小女孩驚喜的聲音響起:「院長!院長他醒了!」
「是嗎?」
謝黎還沒搞清楚情況,剛剛那一巴掌似乎打歪了,這會兒下巴隱隱作痛,他撐著床坐起來,一隻粗糙溫暖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額頭。
「燒退了。」那隻手的主人半蹲下來,關心地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眼前的中年女人看上去四十出頭,一頭短髮,面容和藹,又隱隱帶著股堅韌的魄力。
見他半晌沒說話,女人轉頭問:「小禾,告訴院長,他是怎麼醒的呀?」
謝黎眼睫動了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倏然一愣。
站在床邊的女孩大概四五歲,長相幾乎是紀初禾的縮小版,只是還有一點點嬰兒肥,白嫩的臉頰跟麵團一樣,看上去又軟又好捏。
聽見大人的問話,她彎著眼睛一笑,驕傲地說:「我一巴掌把他打醒的。」
謝黎:
好,說話也跟紀初禾一樣。
「不是跟你說過不能無緣無故打人嗎?」女人語氣嚴厲了幾分,像教導不懂事的孩子,「快跟人家道歉。」
女孩小臉皺起來,「噢」了聲,不情不願地對他道:「對不起。」
謝黎盯著她,沒有說話。
她轉過頭:「院長,我道歉了。」
被叫做院長的中年女人臉上重新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顆糖:「知錯能改就是乖孩子,院長獎勵你一顆糖,你自己收起來,以後再吃好不好?」
「好!」小女孩接過糖果塞兜里,突然又看向謝黎,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來轉去。
謝黎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幅模樣他再熟悉不過,紀初禾每次憋了一肚子壞水的時候就這樣看他。
果然,趁著院長沒注意,她一個巴掌又呼了過來。然後脆生生地道歉:「對不起!」
再轉頭興奮地問:「院長院長,我又知錯能改了,你是不是要再獎勵我一顆糖呀?」
謝黎:
「初——禾!」這兩個字幾乎是被院長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出去,剛剛給你的糖也沒收了。」
謝黎看著她被院長推搡出去,嘴裡還不服氣地喊「我的糖」,沒忍住翹了翹唇角。
把搗亂鬼趕走後,院長折返回來:「真是不好意思啊,小禾她年紀小不懂事,但是心思不壞的,你昏迷的時候,還是她守了你一下午呢。」
「對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謝黎搖搖頭。
「我們這裡是向日葵福利院,小禾她們出去玩的時候看你暈在門口,還發著高燒,就喊義工姐姐把你帶回來了。」院長解釋完,耐心地問:「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家裡住哪,還有父母的電話是多少?」
謝黎邊聽她說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裡似乎是醫務室,有好幾張病床,貼在牆上的牌子寫著:向日葵福利院醫務人員守則。
他收回視線,喉嚨有些干:「我叫…謝黎,家裡在南城,爸媽的電話…不記得了。」
「南城?」院長疑惑地問:「是鄉鎮或者縣嗎?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謝黎一愣,突然冒出了一個奇異的念頭,他問:「這是哪裡?」
「雲荷市。」院長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搜索結果,「我查了一下,沒有南城這個地方,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謝黎還在震驚自己的那個猜想,聞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院長見過不少被家長遺棄的孩子,有些不想回去,會假裝自己什麼也想不起來,她以為謝黎也是這樣,心中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糖遞給他,安慰道:「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其他事我們再慢慢處理。」
謝黎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點點頭。
等院長一走,他蹙起眉陷入沉思。
突然回到被拐那年的他,查不到的南城,聽都沒聽過的雲荷市,以及那個跟紀初禾很像的小女孩。
聽院長喊她名字,好像也是叫初禾?
謝黎相信世界上有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事,就像在他小時候出現過又消失,二十年後再回來的紀初禾一樣。
他一直知道是她,也隱約感覺到她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麼現在,有沒有可能,是他來到了紀初禾的那個世界,遇到了還是幼年時期的她?
她的世界。
這個想法讓謝黎不安的情緒瞬間平靜下來。
他看了看手心裡院長塞給他的糖,想了想,從病床上下來。
推開門出去,外面是一塊操場,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孩子在玩耍。謝黎掃了一眼,沒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抱著箱子走過來,看到他驚訝地問:「你怎麼出來了?院長知道你醒了嗎?」
謝黎點點頭,想到什麼,問:「姐姐,你知道下午在病房守著我的那個女孩子在哪裡嗎?」
「小禾啊?」醫生抬抬下巴指了個方
向,「她這會兒應該在玩具房吧,你別亂跑啊,院長待會兒還得找你錄入信息呢。」
「好。」
謝黎來到她說的房間外,這個屋子有點像教室,前後門開著,地上鋪了海綿墊。
小朋友們三三兩兩一堆聚在一起玩,謝黎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裡獨自搭積木的女孩。
他走過去,在她對面蹲下,伸手遞出手裡的糖,語氣像在討好:「給你吃。」
女孩板著小臉抬起頭,看見是他之後,眉頭頓時擰得更緊了,氣沖沖地扭過腦袋:「不要。」
謝黎應對這種情況駕輕就熟,立馬道歉:「對不起。」
果然,她怔了一下,漂
亮的桃花眼睜得圓圓的,表情侷促起來:「你,你幹嘛跟我道歉啊?」
謝黎認真道:「因為你生我氣。」
「我沒有!」她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過了會兒態度緩和下來,拿過他手心的糖,「我才沒有生氣。」
謝黎彎了彎唇。
這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一點兒沒變啊。
「我叫謝黎,你呢?」謝黎在海綿墊上坐下來,跟她一起拼積木。
她撕開包裝將糖往嘴裡一扔,說話含含糊糊的:「初禾,當初的初,禾鋤禾日當午的禾!」
大概是因為自己想到了一句詩,她得意地看向謝黎。
謝黎也很配合:「真厲害。」頓了頓,他問:「你姓初嗎?」
「不是,我跟院長媽媽姓,姓紀。」因為謝黎給了她糖,又這麼捧場,她現在對他很友好,耐心解釋,「我們這裡有些孩子是被送過來的,他們來之前就有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就是像我這樣,很小的時候被院長撿回來的,我們的名字都是院長取的,跟她姓。」
「但是她從來不喊我們的姓,因為我們以後被領養走了就要跟新的爸爸媽媽姓,她說怕我們到時候不適應。」
紀初禾撇撇嘴,小聲道:「但是我才不要被領養走呢,我要跟院長媽媽一直待在一起。」
謝黎安靜地聽著她說話,忽然發現紀初禾沒騙他,她小時候確實很聰明,這么小的年紀說話有條有理的。
「你們叫她院長媽媽嗎?」
紀初禾搖頭:「她不讓我們喊她媽媽,她怕我們去了新家不習慣。」
她狡黠一笑:「但是我有時候偷偷喊,院長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說起院長的時候,紀初禾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之前有人來採訪過院長,她以前好像是什麼企,企——」
謝黎幫她補充:「企業家?」
「對!她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企業家,他們說她年輕的時候一直捐錢,但是有壞人把錢吞走了,所以院長就自己辦了向日葵福利院。他們還說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小孩,」紀初禾咬著糖果,不高興地道:「他們瞎說,我們明明都是院長媽媽的小孩。」
謝黎看著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她以後會那麼樂觀了。
在愛里長大的
孩子,從來不吝嗇去愛人。
他張了張唇,剛想說什麼,紀初禾突然揮手朝他身後喊:「月月!」
謝黎回頭,一個跟紀初禾差不多大的女孩走過來,挨著她坐下。
她一頭黑色長髮披散在身後,低頭時齊劉海有些遮眼睛,看上去是與紀初禾截然相反的內向性子。
「我給你們介紹。」紀初禾自告奮勇,「這個是我的好朋友明月。」
叫明月的小姑娘抿了抿唇,嗓音細細地強調道:「是最好的朋友。」
「嗯嗯,最好的朋友。」紀初禾用力點頭,又看向他,「他叫謝黎,謝謝的謝,梨子的梨。」
「是黎明的黎。」
紀初禾歪了歪頭:「怎麼寫?」
他看了眼四周,玩具房裡並沒有寫字的工具,於是道:「你伸手。」
紀初禾伸出一隻手,謝黎拉過來,指尖在她掌心一筆一畫地描:「是這個——」
才寫了一半,她突然把手一抽,捂著掌心喊:「你幹嘛撓我痒痒啊!」
明月趕緊附和:「他壞,不跟他玩。」
謝黎:
明月有些不高興他插進她和紀初禾的友誼,謝黎看著她倆天下第一好的樣子也煩躁。
紀初禾小小年紀就會兩頭哄了,當著明月的面,她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們肯定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謝黎給她糖吃的時候,她又會興高采烈地說:「你真是我見過最最最好的人了!」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他給她糖吃的前提下。
福利院有零食,偶爾是糖果,偶爾是小蛋糕,不知道為什麼,紀初禾每天都沒有。
於是謝黎天天把自己的那份給她。
一周後,他終於知道紀初禾為什麼沒有零食吃了。
那天下午,他去找院長錄入身份信息,剛上樓,離辦公室還有十幾米遠,他就聽見了驚天動地的哭嚎聲。
有一點熟悉。
謝黎趕緊走過去,院長辦公室的門敞開著,紀初禾張著嘴坐在椅子上嚎。
院長打著手電筒檢查她的牙齒,問:「又牙疼了吧,是不是偷吃糖了?」
紀初禾捂著麵團似的小臉,大聲反駁道:「我沒有偷吃!」
「什麼味的?」
紀初禾:「橙子味。」
謝黎忍俊不禁。
原來五歲的紀初禾,心眼子還沒長出來啊。!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