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惜，沒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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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點，夜深時刻，林子瑜一個人坐在醫院住院部大廳，來來往往的只有幾個值班護士，病人的家屬已經不見來往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叮。」電梯門在這時候打開，周小鳳和周小慧兩姐妹提著袋子走出了電梯，一眼就看到了林子瑜孤身坐在座位上。

    「子瑜，讓你久等了。」周小鳳有些羞赫地看著那個坐在那裡的白色身影。他真的一直在樓下等她。

    「走吧。」林子瑜放下手機，他剛給雨軒說了晚安，正好周小鳳姐妹倆就出來了。

    「麻煩你了。」

    三人走出了住院區的大門，林子瑜沉默地走著，並沒有說什麼。兩姐妹看到他這麼沉默也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跟著林子瑜。

    三人上了車，林子瑜並沒有打開音樂，只是把車窗放下。夜風吹拂在車裡，卻是有些涼意了。

    「周小鳳，我有話想問你。」到了那棟陳舊的樓房前，林子瑜把車停好，突然說了一句。

    「怎麼了嗎？」周小鳳顯得有些疑惑，她並不知道林子瑜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只不過稍稍問了一句以後，還是點了點頭。

    「小慧還是先上樓吧。」林子瑜對著後座那個好奇寶寶似的周小慧說道。

    「哦，說什麼話呀，還這麼神秘，怕我當電燈泡嗎？」不滿地嘟囔一句，不過她還是下了車。「別對我姐姐動手動腳哦！」

    「這丫頭！」周小鳳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麼會對她動手動腳的。

    「你母親的病情，你打算怎麼辦？」看到周小慧上了樓，林子瑜轉頭看向周小鳳，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什麼？」周小鳳驚呼一聲，有些驚慌地對上了林子瑜的視線，不過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的瞬間，仿佛觸電一般轉開了頭，

    「我已經問過了，你母親的病情，你打算怎麼辦？」收回目光，林子瑜平復了語氣。

    「你都知道了？可，可是，我現在也沒辦法湊出那麼多錢，那可是十萬塊！」周小鳳情緒突然有些失控，她知道自己母親的病情不該拖著，可是的確，一個小女生，又怎麼去湊齊這十萬塊的手術費？難道，難道要去賣身嗎？

    「我可以借給你十萬。」林子瑜有些躊躇，因為對他來說借錢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突然借錢給一個女孩，會不會被她當做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人。

    「可是，可是。」周小鳳懦懦地說著，手指絞在一起，有些害怕。難道他想要什麼嗎？她一個女孩子，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他卻願意借錢給她，難道？？

    「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覺得，如果這樣拖下去，你母親的病情會惡化的，我也不希望你鋌而走險，明白嗎。」林子瑜看到她這一副糾結的模樣，哪裡還猜不出她的想法「我也不需要你急著還錢，你只要好好照顧好你的家庭，就好了。」

    「為什麼？」周小鳳抬起頭，看著林子瑜的側臉，她有些不明白，他們非親非故，也只是剛剛認識，為什麼他會這麼信任她？

    「我只是，不希望在身邊再發生這種悲劇罷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女孩，我不希望你最後因為這些而墮落。」嘆了一口氣，林子瑜有些沉重地說道。

    「再發生這種悲劇？」

    「呵，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這麼一個女孩，卻要背負絕望罷了，錢，對我來說也不重要，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什麼。」

    「可是，我怕，我。。」

    「好了，不用說太多了，你只要告訴我，你希望你母親能夠健康嗎？」

    「我，我，我當然想，可，可是。。」

    「那就這樣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把手術費交上。」林子瑜直接打斷了周小鳳的猶豫。

    「謝謝你。」沉默了半晌，周小鳳紅著眼，抬起頭盯著林子瑜。林子瑜聽到她的話，也轉過頭來，看到了那雙淚眼。

    「唉，開心的生活吧，希望你能過得比我幸福。」心裡默念了一句，林子瑜微微一嘆。

    「我先回家了，今天，謝謝你。」打開車門，周小鳳回頭深深地看了林子瑜一眼：「子瑜，你是好人，可惜。」

    林子瑜知道她下面想說的，可惜，已經有了雨軒，所以周小鳳已經是有緣無份了呢。

    「回去吧。」

    「晚安。」

    看著周小鳳離開的背影，雖然嬌小，但是卻又顯得滄桑。「真是一個可悲的女孩。」

    把車發動，電台里突然傳出了《一路向北》這首歌。

    後視鏡里的世界越來越遠的道別

    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竟聽見你的淚

    在車窗外面徘徊是我錯失的機會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間隔著淚

    街景一直在後退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

    。。。

    林子瑜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裡心亂如麻。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公呢，有些逝去的東西，或許無法再追了吧。那麼，在眼前的悲劇一定要阻止它的發生，既然自己已經不幸的陷在地獄裡面，那麼也要對著天空仰望，不讓更多的人遭到不幸。

    六十邁。。八十邁。。一百邁。。一百四十邁。。

    空無一人的環城路上，銀色的奧迪傳出咆哮的引擎聲，好像一道幻影一般略過，街景一直在後退著。

    停靠在一座公墓前，林子瑜點燃了一根煙，雖然這裡陰森無人，這輛車就好像幽靈一樣停著，點燃的菸頭就好像鬼火一樣。不過林子瑜卻是心潮澎湃著，父母的骨灰就存放在這裡。

    「爸，媽，你們知道嗎？我碰到了一個女孩。她很堅強，也很勇敢。」

    「或許，她能夠面對整個世界吧，她比我強，真的，比我強。」

    「當時你們離開的時候，我沉淪了，我害怕了，不過還好有她。」林子瑜對著公墓沉聲的說著，眼裡閃過回憶，還好，有那個女孩，雨軒，一直陪伴著他。

    「爸，媽，你們在那邊都還好嗎？雨軒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要是你們知道了應該會欣慰吧，是她陪伴我走出了灰暗。」

    「既然我走出了那片灰暗，那麼，我也應該向小鳳伸出手，去幫她從灰暗裡逃離出來吧。」

    「小鳳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堅強的女孩，我第一次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想全心幫助她的感覺呢。」

    「爸，媽，希望你們能在那個世界也過的好。」

    掐滅菸頭，林子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有這種動力十足的感覺。

    倒車，轉頭，向著回家的路開著。路燈晦暗的光照在路上，夜風吹拂著林子瑜的劉海，卻沒有吹動他的心。

    。。。

    「姐姐，他和你說了什麼？」周小慧看著周小鳳推門而入，眼角卻有一些淚痕，驚訝道。

    「沒，沒什麼。」周小鳳有些驚慌，吶吶說著：「他，或許就是天使吧，可惜，他卻已經有了她。。」

    「什麼呀？」

    「睡吧，明天你還要上學，晚安。」把門關上，周小鳳靠在門後滑坐到了地上，抱著膝蓋，默默無聲。

    「真是奇怪。」周小慧嘟囔一聲，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或許，如果能夠早一些遇見你，那會完全不一樣吧。」幽幽地嘆息，這個夜晚註定了無法安睡。

    「如果，可惜，沒如果。」拿著她的照片，他的眼裡儘是溫柔。

    夜深，這個城市都好像入睡了，只不過還有那些無法入睡的人，在夜裡尋找著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