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尷尬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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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通過了……」

    望著那平坦光滑的石壁，袁逍心中大為感慨，神情變幻了好一陣子，這才從石台上緩步走下。

    儘管體內留存的靈氣已不足百中之十，但從此刻起，他已經徹底證明了自己！

    袁逍，不是廢物！

    只要努力，只要不服輸，他可以是全場中最耀眼的一個！

    「我認出來了，這小子就是當初被李紫雲大長老帶上宗門，直接賜予外門弟子頭銜的袁逍！他分明連修煉資格都不具備……現在怎麼會這麼強！」

    顯然是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袁逍，隨著一聲驚呼傳出，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袁逍身上。與先前相比，他們臉上的神情複雜了太多，不屑之意迅速轉變為了忌憚與驚詫。

    「沒錯，這小子就是袁逍！他一定是碰到了什麼偉大的際遇，要不然，根本不可能一躍晉入聚氣境！最可怕的是他所能釋放出的靈氣，居然連堅不可摧的鐵鏈，都不得不被逼回了牆壁之中……」

    「這袁逍操控靈氣的手法如此嫻熟，那化虛為斧的技法，只有經過專門的點化，抑或著是修習了功訣之後，才有可能施展而出。孫源有內門長兄孫立教授，可他呢，他背後的神秘高手究竟是誰？莫不是哪位內門長老？」

    眾人嘈雜的討論聲爭吵聲已經徹底掩蓋了紅衣小童清脆的童音，眼看著場面就要陷入混亂難以收拾，就在此時，自鐵鏈出現的那方洞壁上，卻憑空出現了一扇波光蕩漾的透明門扇。

    「爾等莫要喧譁，需像袁逍一般苦學勤練，才可一舉拔得頭籌。此次外門考核儀式已然完畢，通過者二十七人，其中袁逍表現最為驚艷。每人的成績，都已被印製在玉簡之上，相信不久之後，便會有長老找上你們之中的佼佼者……」

    「袁逍，鑑於你雖有外門弟子之名，但卻從未習練過功法，也未參與過考核，此次便算作你的證道儀式。修道之路，荊棘且長……此門，可直接穿行至仙籍閣。」

    仙籍閣！

    那個收藏著成千上萬仙術秘籍的神秘樓閣！

    這三個字雖然簡單，但卻足夠點燃在場所有人心頭的激情與熱血！

    修士戰力一來取決於自身的修為，但在很大程度上，卻極有可能因為選取的功法強橫而突增數倍！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一個最最無能的修士，一旦有了絕技佐助，那他也很有可能一躍成為同級中一等一的高手！

    這，便是擁有功法的優越之處！

    聽這聲音，分明是宗門動了惜才之心，故才壓下所有弟子的輿論，對袁逍進行一絲袒護！

    至此，所有人或苦澀或艷羨，紛紛咬緊了牙根，再無半分吵鬧之音傳出。

    沙啞的音浪迴蕩殿中，隨著一團柔和吸力的出現，站在西北角那道羸弱的少年身影，快速被扯入了透明門扇之中……

    ……

    仙籍閣，閣如其名，為一座古色古香的高大樓閣。遠遠望去，無數百~萬#^^小!說如雨後春筍般林立其中，散發出陣陣濃烈靈力波動，就連空氣都似乎因之扭曲變幻了一些。一團團混沌光霧沖天而起，帶出或明或暗，五彩斑斕的耀眼顏色。閉目細嗅，依稀還可聞到一團團龍檀木書架上散發出的怡人香氣，頗具醒腦提升之效。

    袁逍到達時，仙籍閣中央位置空出的地帶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這些人，無一不是修為高深，準備換取更為精妙功訣的高手。

    仙籍閣檢測儀式普通至極，但卻玄妙之極。所有人只需要在五行門上輸入自己的一團靈氣，便可以獲得最為準確的信息。

    而這五行門，由五扇靈力漩渦大門組成，合呈五行八卦之勢，分為金木水火土。

    修士一旦伸手輸入靈氣，五行門內隱藏的法寶便會開始檢測屬性，將之歸入五系之中的一系。

    這一考核，稱為歸靈。

    而此法，專門用來為新晉外門弟子指明修煉方向。畢竟，術業有專攻，找對了方向，修煉的進程才有可能事半功倍。

    一旦確定了修士的屬性，那麼接下來，法寶系統便會自動輸出一本與之目前修為相匹配的功法秘籍了。

    若自身靈氣極為精粹，抑或著是與之前測試時相比，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則可以獲取一本強大功法以供修煉！

    說白了，能否取得玄妙功訣，完全取決於修煉資質與刻苦心智。

    這一考核，則稱為命訣。

    由於進行擊打鐵鏈考驗時會將體內靈氣揮霍一空，所以，每一位新晉入外門的弟子，都會選擇暫時閉關洗鍊自身靈氣，待準備充足之後，才會來仙籍閣接受「歸靈」與「命訣」的考核。

    像袁逍這樣一口氣考核兩項的，別說近百年來沒有出現，縱觀整個天極宗的歷史長河中，也從未有過。這，也是玄雲子笑他狂妄的原因所在。

    「此地尚餘十七人，加上剛加入的袁逍小友，總計十八人。既是最後才接受考核的，想必各位已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關考核的，是各位的靈力精粹濃郁程度，即靈氣的質量。當然，若對質量並不十分滿意，憑藉靈力的磅礴程度，也是可以獲取到較好功法的。測試規則，已定屬性者，直接將靈氣輸入指定門內。若未定屬性者，需用五團靈氣分別輸入五門……」

    主持此關考核的，正是玄雲子。

    靈力貴精，的確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隨著他口中話語不緊不慢說出，十五位修士目中乍出一團精光，嘴唇不自覺的蠕動了起來。

    再看袁逍，依然是一副天高海闊的淡然模樣。

    「想從數量上取勝，我遠非在場其他人的對手……體內變異靈氣既是可以打壓鐵鏈，想必質量不會差到哪裡去，不妨從質量上下手。」

    正當他不動聲色細細分析目前局勢時，靈光翻湧的五行門前，已然站立了一位虬髯橫生，方臉虎鼻的雄武大漢。

    「第一個，就讓我孔軒來吧……」

    此人聲音瓮聲瓮氣，臉上寫滿了自負與倨傲之色。雙掌重重交擊一下，一團火色霹靂炸響當空，罕見的赤紅色，瞬間使得袁逍等人周遭空氣熾熱不少，更加眾人逼得頭上冒出了細密汗珠。

    嗡！

    一聲輕哼發出，在其口鼻耳處竟也各自冒出一團烈焰，與掌中交匯，赫然形成了一簇更為明亮閃耀的火團。下一刻，以雷霆萬鈞之勢重重砸入了五行門的火門之中。

    「赤火屬性，聚氣九重境界，三年時間修為增幅一重！」

    「賜六星火系仙籍，刀山火海！」

    兩行筆走龍蛇的火色大字凌空垂掛在五行門之上，悠悠飄揚著孔軒測試的結果，帶出微微火辣之意的同時，也狠狠讓地面上的其他修士吃了一驚。

    「六星仙籍！竟然是六星仙籍！這傢伙果然具備傲人資質！聚氣八重晉升九重，最少也需要近十年時間，他只用了三年就成功了！簡直變態！」

    在眾人火熱目光的注視下，嵌有火色靈紋的菱形書架中，淡淡飄出了一本古樸典籍，直奔趾高氣昂的孔軒而去。

    「仙籍分為九星，六星算是中上之姿，這孔軒，確實不凡……」

    喃喃自語一陣，袁逍心頭的負面情緒消散不少，長舒一口氣之後，又繼續看向了五行門所在方位。

    「在下宮明，也來試一下拳腳……」

    孔軒的成績著實斐然，在此種情景激勵之下，所有人心頭的炙熱再度被放大不少。袁逍只感一陣清風拂過面龐，再一定睛，五行門前便兀自多出了一位衣角飄揚，神采出眾的白衣修士。

    此人使一面碧綠色摺扇，扇面並無骨架支撐，反而是以晶瑩剔透的冰柱嵌附，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射下，很是奪人眼球。

    刷拉！

    一聲海潮奔流之聲響起，肉眼可見的，水門中蕩漾起了劇烈的漣漪，無數水花迸濺彈射而出，化為一顆顆晶瑩閃亮的圓珠。不久之後，一隻小型蛟龍便飛舞騰躍了起來。

    「蛟龍過江！這是五星水系仙籍蛟龍過江！據說這宮明五年前便已是聚氣巔峰的修為，真不知今日能增幅到何種程度……」

    嗡！

    水系靈門激盪嗡鳴，挾裹著排山倒海的聲勢，直接就使得五行門上空處飄飛出一團藍光符籙。其中，赫然就夾雜著屬於宮明的輝煌成績！

    「碧水屬性，碎凡一重境界，五年時間突破聚氣，晉升碎凡！」

    「賜七星水系仙籍，翻江倒海！」

    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一顆重磅炸彈，落針可聞的樓閣中瞬間發出十數聲倒吸涼氣，半晌之後，一聲聲詫異驚叫炸響起來。

    正當袁逍暗暗吃驚，為自己捏一把冷汗之時，一聲蒼老的熟悉氣息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袁逍，不要讓老夫失望……去吧！」

    來不及多想，只感覺身體輕盈如棉絮，長發飄逸在空中，再一睜眼，雙腳已然踏在了五行門前的考核地帶。

    方才，竟然是玄雲子長老親自將他送來此處的！

    「在下袁逍……」

    略微心虛的吐出這幾個字，袁逍猛吸一口天地間的靈氣，繼而將丹田中的靈源催生了起來。

    體內靈氣的匱乏程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原以為還有十分之一留存，但催生之下這才發現，剩餘的，僅為百之六七。細若遊絲的靈氣之中，雖仍有弧形雷電循環往復的洗濯，但卻總體加起來卻連半個巴掌大都沒有。甚至，他有一種直覺，供他測試屬性所用的精純靈氣，只能匯出一股……

    「一股就一股吧，總比沒有要強上許多……」

    緩緩閉眼之際，一抹略顯藍紫的靈弧自他指間湧現了出來，正要思索投入那一扇玄門之時，宛若靈弧卻如被磁石吸引的鐵塊一般，飛速朝那扇金光燦然的靈門彈射了過去。

    「完了……」

    咯噔一下，原本懸在半空中的心臟重重墜落而下。看著那簇沒入金門的靈光，袁逍雙腳如灌了鉛水一般，再也挪不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