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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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方才這一招「狗吃屎」雖然躲過了大蟲的攻擊，但我自己的雙臂雙腿和膝蓋也與這硬實的大地來了一次極為親密的接觸，就算沒有骨折，也摔得不輕，我手拄著地翻身過來，便再也動彈不得了。

    「英雄哥哥！英雄哥哥！英雄哥哥！」婉兒從雜草堆里爬了出來，一個勁兒地呼喚著我。

    婉兒抖落了一下身上粘上的雜草，整理了一下髮髻，小跑著來到我的身邊，見我緊閉雙眼，不禁心中一凜，急忙蹲下撫摸著我的雙臉，繼續喚道：「英雄哥哥！英雄哥哥！你醒醒啊！你沒事吧？英雄哥哥！」婉兒膽小地瞥了一眼昏死的大蟲，立即轉過頭緊張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發現我竟然沒有了呼吸。

    婉兒「哇」地一聲大哭出來，趴在了我胸膛之前。

    「英雄哥哥！你只是摔倒了一下，難道就這麼死了嗎？英雄哥哥你不是說好了要娶婉兒的嗎？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婉兒是死也不會嫁給那吳良信的！在婉兒心裡，英雄哥哥您就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男人，婉兒的一切都是準備給英雄哥哥您的！英雄哥哥，你倒是醒醒啊！」婉兒使勁兒地搖晃著我。

    「突」地我竄了起來，一把將婉兒摟進我的懷中。

    「傻丫頭！英雄哥哥怎麼會死呢？」我大笑道。

    婉兒見我並未死，瞬間破涕為笑，用小手錘了一下我的胸口，嗔怒道：「英雄哥哥，婉兒不准你以後再用這種生死的事情來開玩笑！」

    婉兒認真地看著我，讓我感受到婉兒對我的關切與愛。

    我將婉兒抱得更緊，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放心吧！英雄哥哥既不會死，也不會再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了！」

    此時，夜已更深。

    就在我感受著婉兒的柔體給我帶來的溫存之時，那大蟲卻又從昏迷中漸漸甦醒過來，如果我知道那畜生會再次醒來給我們帶來傷害的話，我一定在它昏死之時將它徹底打死。

    婉兒原本與我相擁倚靠在我的肩膀，但她聽到白虎喘息抬頭便見到白虎張開血盆大口撲向我的後背，情急之下，婉兒仍是選擇了救我犧牲了自己，婉兒扭轉身體，用自己的後背抵擋白虎的撲咬，婉兒與我轉換身體之時，眼淚婆娑深情地望著我，那一張美麗的臉印在我心裡，讓我畢生至死都不會忘記，那一剎那，婉兒似乎在說：「永別了！我的英雄哥哥！來世，讓我再做你的妻子！」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大蟲撲向了婉兒，白虎的一隻碩大的爪子自斜上方而下，狠狠地打在了婉兒的頭頂，婉兒嬌軀怎麼可能抵擋如此大力的襲擊，婉兒被這一爪擊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巨石之上，一口鮮血自婉兒口中噴出，灑濺在地面上，月光映上去特別刺眼。

    婉兒倒在地上，向我伸出的手臂漸漸放了下去，她的嘴喃喃說著我已經聽不清的話語，慢慢地她閉上了雙眼，合上了我在幾分鐘前還親吻過的熱烈的雙唇，放下了伸向我的手臂。

    我身體多處受傷，看著婉兒死去，我卻欲哭無淚，只能慢慢地爬向婉兒。

    而那大蟲，竟停止攻擊，在欣賞著我們的生離死別。

    我將婉兒軀體摟在我懷中，卻無法感受到婉兒的心跳與呼吸，我惡狠狠地盯著大蟲，而那大蟲卻在笑盈盈地看著我，享受著折磨我們的快感。

    婉兒一死，我反而平靜下來，也許死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也說不定。

    我將婉兒身體慢慢放下，握緊拳頭一步步走向大蟲，那大蟲見我緩步走向自己，竟然有些畏懼，後退了半步，但隨即便兇猛地朝著我撲來。

    我一下子便被大蟲撲倒，但它的雙爪卻沒有將我撕碎，我仰躺在地上，雙手死死掐住大蟲的脖子，縱然大蟲頭顱巨大，但也抵不過將死之人的奮力反擊。

    我記得小時候聽說書的講過《水滸》中的英雄武松，赤手空拳在景陽岡上打死老虎的故事，我內心血氣上涌，定也要赤手空拳打死這白虎！

    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臨死之前替婉兒報仇，我見一時片刻掐不死這畜生，而這畜生的雙爪已經在我的身上撕裂開幾道傷口，再僵持下去恐怕也是我自己先死，我空開一隻手，照著白虎的頭顱，掄圓了胳膊使勁揍上去，一下，兩下，三下，始終不讓虎嘴咬到我，這白虎也料想不到我會使出這麼大的力氣，一時間竟被我打得蒙掉了。

    但人始終是人，大多數人始終無法抵擋過老虎的攻擊，在逐漸的纏鬥中，我漸漸體力不支，那大蟲壓我在身下，也在拼命喘著粗氣，估計我應該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難吃的獵物，不知是大蟲的口水還是汗液留下來滴在我的眼睛上，我一閉眼的功夫，大蟲的爪子朝我腦袋拍過來，一把將我拍得暈死過去。

    等待我的將是成為白虎獵物的悲慘結局。

    老虎在吃食獵物之前，會先將獵物的喉管咬斷，確認死亡之後，再將獵物叼咬到四下無人、它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美美地進食，一般會在樹上，山洞中，雜草里。

    那大蟲打昏我之後，先是朝天吼叫了一聲，震退周遭可能與它爭搶獵物的同類或者是豹子之類的動物，然後張開大嘴朝著我的喉嚨咬去，這一咬下去，恐怕我便當場斃命，神仙難救了。

    就在這時，一塊飛石由石林中急速飛出，穿透層層霧氣之時，與空氣產生摩擦竟產生火花，同時發出鳳鳴，火花刺眼的同時，石子已經打在了那大蟲屁股之上，大蟲哀嚎一聲，轉身尋找是誰攻擊了自己，那石子擦過大蟲屁股，打傷大蟲之後卻又飛走竟打進了一顆老樹之中，直直穿透厚實的樹幹，飛出老遠，直到看不蹤影。

    大蟲當真受了一驚，狗兒一般追著自己尾巴繞了幾圈，本想離開現場，可是又看了一眼兩條美食，重又朝著我的喉管咬下來，重複的事情再次發生，一顆飛石再次由石林之中飛出，只不過這一次顯然是直接奔著大蟲的*去的，這一攻擊讓大蟲避無可避，一顆石子就這樣電閃流星般地由大蟲的*鑽進大蟲的肚子之中，而且這一次的飛石，顯然是被控制過力度的，如果這次的飛石用的是上次同樣的力度，那麼石頭必然會穿透大蟲的身體，直接將大蟲打死在當場，看來發這飛石之人尚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想要放過這畜生一命。

    這次那大蟲長了記性，夾著尾巴，低聲哀嚎著，忍受著被強行爆菊之痛，灰溜溜地跑掉了，估計這一次的捕獵失敗，會讓它挨餓好一陣子了。

    石林之中冷風皺起，一人影由石林後的叢林中竄出，那人影移動速度極快，甚至快過方才的大蟲奔跑，想不到人世間居然還真的有人移動速度會超過野獸，那人影愈來愈近，並且移動軌跡甚是怪異，並非是直線行走，待那人影穿過石林，來到我跟前，原來是一瘦小老者。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瘦小老者鬍鬚頭髮均是純白，身著一發皺了的長衫，臉上皮膚卻很是光澤，精神矍鑠，如果不是因為頭髮的白色單從面相上看去很難看得出這人年事已高。

    那瘦小老者看到昏迷的我和婉兒，微微皺起了眉頭。

    「蒼天閻王不要你們倆的性命，倒是丟給了老頭子我，也許是你們命不該絕，也罷也罷，誰讓我今日出山納涼恰巧碰上了你們這對痴男怨女，蒼天不收有情人啊！我就姑且救你們二人兩命吧！」那瘦小老者環顧四周，看到石林之中一塊大石頭的縫隙之中長滿無傷草，微微一笑，以極快身形掠去摘了幾株無傷草又飛掠回到我身邊，他手中細細攆著無傷草，自顧自念叨著：「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在後山做實驗，實驗鍋爐中的藥氣竟然能夠隨風飄滿滿山，狗日的小日本的先進技術終究還是敵不過德國人的，細菌實驗變異出來的空氣竟使得這忘憂山上的野草野花發生了這等基因變異，新陳代謝的快速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只是不知道這新陳代謝會不會加速死亡，總之，先救人命再說罷！」

    那瘦小老者將一株無傷草塞進自己的嘴中，幾下便咀嚼出草汁液，他不嫌噁心地將草汁液吐在手心之中。

    「臭小子，單單是這草汁液是尚不足以使你復原的，我可是在這草汁液中加上了我的瓊脂玉液，嘿嘿，就是我的吐沫，臭小子，乖乖品嘗吧！」言罷，瘦小老者掰開我的嘴巴，將手心中草汁液順著小母手指傾倒在我的嘴裡，還剩幾滴粘在他手上的，他用嘴吹了吹，也都吹進了我的嘴裡。

    那瘦小老者滿意地笑了笑，又走到婉兒身邊，看了看婉兒的傷勢，念叨著：「你就有點麻煩，不過應該還有得救。」

    瘦小老者將幾株無傷草碾碎成汁液，傾倒在一片葉子之上，同時用樹枝皮做成輸液管，並用手指尖一下便劃破婉兒手臂中血管，將無傷草的汁液緩緩輸入到婉兒身體之內。

    瘦小老者伸手探到婉兒口鼻之上，漸感微弱呼吸，他見大功告成，微微一笑，扭頭看了一眼石林，快速地將一塊塊大石頭搬運過來，為躺在地上的婉兒和我圍成了一個屏障，石頭與石頭之間縫隙僅夠人穿行，野獸是斷然鑽不進來的，這樣就可以避免我和婉兒在清醒之前被野獸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