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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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銘！」

    「楊銘！」

    「你醒醒啊…;…;楊銘！」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她在搖晃我的身體，鼻端傳來那有些熟悉的味道，我緩緩的張開眼皮，用力抬起頭，果然是她，我的老婆梁小茹，她在出租屋不是氣憤的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你不是走了嗎，還來這裡幹嘛？」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花了一點時間整理自己混沌的思維能力，全身上下都撕裂般的痛著，我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清晰的痛苦感覺！

    「草你麻痹的，怎麼跟小茹說話的呢！」王強衝過來朝我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腳，這語氣就好像小茹是他老婆是的。

    我痛苦悶哼一聲，身子蜷縮得像條蝦米！

    「我叫你住手啊！」小茹使勁一把推開了王強，然後看著表情陰冷的王強說道，「你讓我單獨跟他說一會話，然後…;…;然後你再處理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了！」

    王強眼神閃動一下，嘿嘿一笑說給小茹一個面子，然後招呼了那幾個男的到遠處吸菸去了，但他們的目光卻一直在看著這邊，好像是很想看看小茹到底想要對我怎麼樣？

    小茹扶著我站起來坐到了旁邊的長凳上，拿出一點紙巾給我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然後才長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盯著我問道：「你不是一直把王強當你兄弟的嗎，今天怎麼這麼傻去找他？」

    「麻痹的，我哪知道這王八蛋一直在坑我…;…;」我冷哼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至少沒有這麼笨！但今天我不是來數落你的過錯的…;…;」小茹嘆了口氣道，「我來，是想跟你談離婚的事情的！」

    我心下一涼，臉上卻也作出無所謂的表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離就離吧，反正像我這樣的混蛋，不配和你在一起，條件什麼的不用談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同意，畢竟是我自己混蛋，不是嗎？

    故作瀟灑的說完這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不舒服，也很不甘心！

    這特麼的就是老子六年後的人生麼？一覺醒來窮困潦倒，被一個臭保安踩著頭毀了一輩子，老婆長得這麼漂亮，但卻終究不屬於我？我真想說去他娘的賊老天，老子不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

    但，我又能怎樣呢？

    我看到小茹的表情有些意外…;…;是的，我確定她的表情絕對是很意外！

    她看著我，微蹙著秀氣的眉頭打量了一下，然後奇怪的說道：「今天的你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我問她哪裡不一樣，她回答不上來，只是奇怪的看了我很久，才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本來她是不打算原諒我，直接過來離婚的，但她現在覺得畢竟夫妻一場，想要幫我最後一次！

    「幫我？怎麼幫？」我一臉迷惑。

    「你大概也知道了，王強一直對我懷著不軌之心的吧？」小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頰微微紅了一下，似乎有些引以為恥。

    「我也是剛知道的，你說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我臉色大變道，「梁小茹，我不知道這幾年來我到底有多混賬，但我現在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容忍我的女人給我戴綠帽子！」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莫名的氣憤以及熱血，也不知道梁小茹是被我的氣勢驚到了，還是覺得我很傻，她忽然笑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異彩嘆道：「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得？我就算不想跟你過了，也沒跌份到要做那樣的女人吧？我可不想讓兒子將來認為我是個不潔的女人！」

    我一臉迷惑的問她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她掃了一眼王強那邊，確認王強那邊聽不到這邊在聊什麼，她這才微微湊近我，壓低聲音說道：「楊銘…;…;…;…;你既然知道王強一直在覬覦我，那你就用和我離婚這件事去和他談條件吧，能談到什麼地步，是你自己的能耐，至於我這裡…;…;我只能說，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這半年內你能改變你自己，那我等你，如果你不能改變你自己，那我就選擇以自己的方式帶著兒子生活，我們…;…;這一輩子都只是陌路人，你懂了嗎？」

    我呆了半晌，很想問梁小茹，這是不是她的陷阱，目的只是為了想和我無條件的離婚，甩掉我這個累贅，但我又想到，像我這樣的敗類，欠著一屁股的高利貸，她又有什麼好算計我的呢？

    更重要的是，我從她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一種真誠，這讓我相信她不是在騙我，而是真的想要幫我，我沉凝了半晌才無奈的同意了她的提議，其實就算不同意，我又能怎樣呢？拖著她，和我一起承擔高利貸的壓迫麼？

    我不知道我以前在她的生活中是個怎樣的渣子，但我不想再繼續成為她生命里的渣子了，我哪怕真的無能，哪怕被王強給打死了，那我也要一個人扛下自己欠下的債務，不能拖累她和…;…;我的兒子。

    看著我點頭，梁小茹嘆了口氣，她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有些話要說，最終卻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然後留下一句讓我保重後就自己離開了，至始至終她沒有看王強一眼！

    但王強卻盯著梁小茹的背影看了很久才走到我身前問我梁小茹跟我說了些什麼，我對他說去你麻痹的，我老婆跟我說了什麼，我憑什麼要向你打報告？

    「不識相是吧？」

    王強冷笑一聲，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往我身上招呼過來，我剛還手打了他一拳，和他一起的那些人頓時又圍過來將我狠狠的揍了一頓，直到我委頓在地上再也無法反抗，他才讓那些人停手，然後蹲下身拿出了幾張欠條！

    「這些都是你欠我錢的欠條，你知道你現在算什麼嗎？我特麼告訴你吧，就算你去報警，我也可以說你欠錢不還在先，打你怎麼了？呵呵…;…;識相的，你就給我老實點！」王強拿著欠條狠狠的扇了一下我的臉，然後沉著臉問道，「說吧，梁小茹跟你說了什麼？」

    「呸…;…;」我吐出一口血水，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王強獰笑道，「你特麼的不是想泡我老婆麼？我告訴你，梁小茹是想來和我離婚的，但是…;…;…;…;我不同意！哈哈…;…;老子不同意，你們能拿老子怎麼樣？殺了我嗎？」

    壓抑在我心底的所有憤怒委屈以及不甘全都釋放了出來，我像個瘋子似得，全身是血，整個人有些歇斯底里，但事實不就是這樣麼？老子只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為什麼突然一下子就要承受這麼多殘酷的現實呢？

    是！我是接受確認了這是真實的事情，可是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啊？老子不接受啊！為什麼一醒來就要窮困潦倒，在別人眼中是個人渣？為什麼讓我妻離子散還要受這些敗類的欺辱？

    為什麼啊？我只不過是在課堂上睡了一覺而已啊！

    可能是我的樣子太過瘋癲恐怖，王強後退了一步，確定自己到了安全範圍，他才露出一臉猥瑣的笑意朝我說道：「咳咳…;…;我說楊銘兄弟，你為什麼不早說呢？你早說小茹是來跟你鬧離婚的，這頓打不就不用挨了嘛！」

    「呸！」我朝他吐出一口血唾沫，眼神獰冷。

    「別這樣…;…;」王強蹲下身子湊到我面前勸說道，「剛才你說小茹向你提出離婚對不對？我覺得這很好啊，你們過不下去了，為什麼不離婚呢？離了婚反而對兩個人都有好處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以前是我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但這次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就絕不可能讓你得逞，不就是死嗎？老子死了也要讓你什麼都得不到！」我咬牙嘶吼道。

    「嘖嘖…;…;佩服！」王強摳了一下鼻孔，然後豎起一根大拇指在我面前笑道，「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對不對？我這裡有個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知道你選不選，如果你不選的話，那也沒關係，我雖然不敢打死你，但至少整的你半死還是可以的！」

    說完，王強說出了他的辦法，他的意思是讓我同意跟梁小茹離婚，只要我同意，他就免除我欠他的所有債務，當面把欠條給我，我這才明白王強到底有多迫切的想要得到梁小茹——我的老婆！

    這也讓我想起梁小茹對我說的話，我終於明白那個女人比起我來確實要聰明的多，她竟然真的猜到了，只要我拋出這個誘餌，王強就會上鉤，難道女人天生比男人更了解男人嗎？

    看著王強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忽然獰笑道：「你真的這麼想讓我和梁小茹離婚嗎？」

    不等他回答，我接著說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話，那就幫我把高利貸也還了，不然的話，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王強微眯了一下他那本就細長的眼眸，裡面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忽然他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嘴角現出笑意嘆道：「哈哈————誰讓我們是兄弟呢？我答應你了，只要你們離婚，我就幫你還掉高利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