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僧異道化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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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馬平聽到舅子石蛋老婆生了個兒子，喜不自勝。跑到屋裡時，穩婆已收拾利索，將兒子包裹在襁褓里，只露出圓圓的腦袋。

    見馬平進來，將孩子往馬平懷裡一遞：「恭喜了先生，您得了一個兒子，足足有七斤八兩！老身接生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有這麼大的。」

    馬平連忙稱謝，接過兒子仔細端詳。只見兒子典型的國字臉，額寬鼻隆，渾身肉嘟嘟的，皮膚白裡透紅。

    馬平覺得很滿意，像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只是這傢伙不停地張著嘴在哭。就問穩婆：「他為什麼老哭？」

    「孩子剛生下來都這樣。人這一輩子不容易，生來就是受苦的，他幹麼不哭！」穩婆正在收拾雜物，頭也不抬地答道。

    「我這輩子受苦夠多的了，可不能讓我兒子也受苦。」馬平自言自語地道。走到老婆身邊，「桃花，你辛苦了！快看看咱們的孩子。」

    桃花剛才生孩子耗盡了力氣，此刻渾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軟綿綿的。聽得馬平話，睜開眼看了看襁褓中的嬰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笑容，遂又倒頭沉沉睡去。

    整個下午，孩子一直在哭。

    馬平跑去詢問穩婆。「還哭？」穩婆有詫異，「你餵他喝水，夜裡餵他喝米湯。等桃花下奶以後就好了。」

    孩子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馬平又跑到穩婆家裡，問這到底是咋回事。

    「還在哭？是不是屙了尿了？」穩婆疑惑地問，「恁地有多大罪過啊，哭成這樣？不過哭不死的孩子餓不死的狼，你別著急，哭哭也好，不打緊的。」

    這話馬平不愛聽，但一看穩婆確實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就轉身回家，騎馬到鄰村請來了大夫。

    「孩子脈相很好，沒什麼病。」大夫撓了撓頭，「至於為什麼哭成這樣，我也不好。孩子太又沒法用藥。

    這樣吧，我開個安神的方子，你給孩子敷敷試試。若果管用，最好若不管用，你就到縣裡去請大夫。」

    孩子又哭了一天一夜。

    縣裡的大夫也請來了，照樣沒出個子午卯酉。

    馬平沒轍了，雙手抱著頭，蹲在院子裡唉聲嘆氣。劉老頭過來了，他也想不出什麼高招，埋頭蹲在牆根底下熬日頭。內室里，桃花的媽媽陪著桃花，用手輕拍著孩子在流淚。

    「姐夫，來了個瘋和尚瘋道士，非要進咱家的門！」舅子石蛋從門口跑進來，邊跑邊沖馬平嚷嚷。

    果然，門口出現了一個道士一個和尚，身穿髒兮兮的道袍僧服，徑直就往院裡闖。

    馬平站起身來，想向前施禮問訊，然而兩人根本就不理他。掀起門帘，抬腳就往屋裡走，老劉頭想攔，但眼珠子一轉身子沒動彈。

    馬平跟在兩人身後，急得直叫喚，「哎哎，兩位大師，兩位大師」

    兩人頭也不回，也不搭睬馬平，直入內室，來到孩子近前，唬得桃花和她媽媽身子一縮。

    只見那道人用手輕撫孩子頭，僧人輕撫孩子掌心，也不言語。

    可也作怪，哭得嗓子有沙啞的孩子，感覺到兩人的輕撫後，哭聲嘎然而止睜開朦朧的一雙眼看著兩人，不但沒有受到驚嚇，反而咧開嘴笑了起來。

    你道這是為何？

    原來孩子在三歲以前，均是元神作主，識神未立，因此個個都是天眼通，能見常人所不能見，而且能勾憶前世。隨著年齡漸長，識神逐漸作主，元神開始後退。

    故爾，這一僧一道在馬平等人的眼裡就是普通的僧道，而在孩子眼裡，卻認得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

    誰耶？道士乃是天界的勾陳大帝，僧人卻是幽冥界的地藏菩薩！

    眾看官或許要問，孩子為什麼要連哭三天？這勾陳、地藏聯袂化身示現人間，所為又是何來？

    原來當初霍去病信心十滿地答應玉帝，願下凡界完成上天使命，但後來碰上仙人姜子牙，被其一番話下來，心下躊躇，擔憂前路太過艱險。這一絲躊躇鬱結在心，就化作了這三天的眼淚。

    至於這勾陳大帝、地藏菩薩為何而來？他們一個是在上天主掌兵革責無旁貸，一個是釋迦佛祖涅磐後的天下教主身受重託。

    此番示現，一者察看霍去病投胎後的情形，二者專門化解其心內的這一絲悒鬱。

    只見道人手撫心，神透泥丸，似是與孩子元神交流一般，口中吟道：

    且莫哭，且莫哭，凌霄殿裡下敕書。

    各路神祗來襄助，一統寰宇還帝都。

    又見那僧人雙手合什，口誦一謁：

    義疏人間財，慈掌天下兵。

    消弭鐵血處，一路隨前行。

    那僧人誦完，雙手彌騰，結了一個手印，印向孩子的眉心。

    兩人做完這些，轉身即走。馬平等正待稱謝奉茶，掀簾之際，二人已然不見。

    劉老頭把馬平拉到門外，悄聲道：「這個孩子大有來歷，你和桃花要好生看待。若有差池，老頭子我和你拚命！」

    又問：「孩子取名了沒有？」

    馬平雙手一攤：「這兩天哪裡顧得上？還請岳父大人賜名。」

    劉老頭嘿嘿一笑：「你出我的洋像？也跟我那三個兒子似的叫什麼大山、長城、石蛋？你是他爹，又是人，自然由你來起。」

    馬平略一沉吟，遂道：「我這一生平淡無奇，看來不定這一輩子都會窩在這山窩窩裡。希望這孩子得老天福佑，能效法祖宗，來日忠國報君，騰飛於天下，就叫馬騰吧。」

    劉老頭：「光一個名嗎？我聽縣令大人除了名，還有字。平常人稱呼起來，不稱名，只稱字。你也給我外甥取個字吧。」

    馬平笑了，：「禮記曲禮上：男子二十冠而字。孩子剛生出來，取哪門子的字？再，取字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一個鄉村子還取什麼字？沒的叫人笑話！」

    劉老頭不高興了，道：「怎麼了？孩子不會先取上，放在那裡嗎？這玩意兒又放不壞，省得將來手忙腳亂地忘了。

    你有身份，我外甥難道沒有身份？你沒見剛才那兩個異人？這明我外甥不是一般人！我這輩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戶人家生孩的時候有這事呢！」

    馬平一聽，心想倒也是，遂躊躇了，一會方道：「那就聽您老人家的，我先取上一個，暫時放在這裡。若是將來得用即用，不得用再另取。

    這孩子作為我的長子，希望他將來平平安安長命百歲，能成就一番事業，既壽且成，就叫壽成吧！」

    老劉頭笑了：「這還差不多！」

    有詩云：

    天人轉世在番和，彰山腳下一榜羅。

    四方神祗皆相助，上下護佑堪。

    天道悠悠何其遠，地理察察誰能。

    人間正道是滄桑，漫漫長路看婆娑。